昏暗的屋子中,七零八落地躺著十幾個人。張澤從夢中甦醒,本有些睡意惺忪,但四周的環境映入眼簾後,他瞪大雙眼,簡直不敢相信周圍的一切。

這是一個古舊的寬敞房屋,地上躺著一個個人,前方是一扇硃紅色的大門,屋後居中架設著層層靈臺,許多深色牌匾整齊陳列其上,牌匾前點著許多紅蠟燭,而在靈臺左右,擺放著幾副豔紅的棺材。

顯然,這是一個祠堂。

張澤掐了掐自已的皮肉,清晰的痛感告知自已,這不是夢。

“怎麼回事,我昨晚不是在自家睡得嗎,我記得我鎖門了,怎麼跑這來了?”張澤驚疑不定,不知眼下究竟是何情況。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其他人陸續醒來。張澤沒有走動,原地坐下聽著其他人的講話聲。

從一些交談獲知,在場的人似乎都是因為參加一個神秘人的考驗,來到這裡。

張澤苦思冥想,終於想起昨晚夢中,自已也遇見了類似的事情。

一片漆黑中站著一個黑袍男子,男子詢問是否要參加一個考驗,完成後將獲得全新人生。

“我怎麼糊里糊塗地就答應了,唉。”張澤重重一嘆,對自已的行為很是後悔。

既來之則安之,張澤收斂心神,向旁人打聽起考驗的詳細資訊。在他的記憶中,除了參加考驗這個問題,考驗的其它資訊神秘人什麼都沒交代。

幾分鐘後,張澤陷在原地,眉頭緊皺。

其餘人的遭遇和自已完全相同,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場考驗,無人知曉。

嗡……沉重的硃紅色大門被緩緩拉開,隆鳴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人們神色各異,或好奇,或期待、或擔憂,如潮水般湧往大門,外面的景象逐漸清晰。

門前是一條寬闊的青石路,其兩旁林立著一棟棟古色古香的木質建築,它們延伸向遠方,形成了一條街道。

近處的一個店鋪門前,整齊擺著一些油紙傘、木梳、竹籃等;來往的幾個行人穿著草鞋,披著蓑衣。

“這是橫店嗎?”

“我們穿越了?”

無論是建築風格,或是行人著裝,亦或是商販之物皆不像是21世紀。

張澤一眼看去,感覺到說不出的怪異。

一些人意欲詢問,還未接近行人,便驚叫著回到了人群。

“鬼,鬼啊。”

這時,張澤等人才發現無論是小鋪店主或是來往行人動作都極其僵硬機械,不似正常人類。

“怕什麼,他們難道會吃人嗎?”一個高大的男人從人群走出,迎著一個扛著鋤頭的老者,問道:“喂,你們這兒是什麼……”

話未落音,他身體一顫,下意識後退一步,怔在了原地。他清晰地看見,對方的斗笠下是一張毫無生氣的臉龐,眸光渙散,完全不理會自已,只是筆直地朝前走。

“這絕不是活人,絕對不是。”男子臉色蒼白,喃喃自語。

汪汪…汪…兇猛的叫聲傳來,張澤聞聲望去,只見街角盡頭,一頭面貌奇詭的兇獸正咆哮衝來。

它渾身毛髮粗長,如牙籤般成輻射狀向外直挺生長,宛若一隻刺蝟;兩隻偌大的鼻子佔據了整個面部一半,像是臉上掛了兩個小喇叭。

眾人心驚膽顫,慌亂擠進祠堂,一個魁梧的男子手腳麻利,快速合攏大門,並插上了兩道木栓。之前攔路詢問的人距離太遠,被擋在了門外。他奮力敲擊大門,呼喊不斷。

一些人起了惻隱之心,可兇獸已趕到,和男子展開了激烈的打鬥。眨眼間,門外傳來男子悽慘的哀嚎聲。

眾人臉色發白,下意識遠離大門,一道人影反倒逆向前行,趴在了大門旁,正是張澤。

透過門縫,張澤見到了外面景象。

那個男子完全不是對手,怪狗將他撲倒在地,胡亂地撕咬著血肉。張澤心驚肉跳,有些遭不住這血腥的場面,正要收回視線,卻被一奇異之事吸住眼球。

在怪狗的撕咬下,男子哀嚎聲漸停,一些黑毛竟從他的胸膛逐漸長出,左手指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伸長,很快接近食指長度。

見張澤看著有些起勁兒,魁梧男人也湊了過來,同樣瞧見了這一幕,此時濃重的血腥味已飄了過來。他猛地收回目光,忍著胃部的翻湧,道:“這很好看嗎?”

男人嘴上這樣說,心底卻有了新的感官,看張澤的眼神有些微微變化。

張澤敏銳察覺到對方態度,面無表情,沒有講話,回到了人群中。之後他揹著眾人強行吞嚥掉了湧上喉口的食糜。

“還好昨晚吃的不多,形象算是保住了,暫時鎮住這傢伙也挺好的。”張澤暗自慶幸。

門外的聲音漸停,祠堂內部一片鴉雀無聲。

死亡的陰影籠罩在每個人心頭,詭異的村民、刺蝟般的兇狗,誰也不知身處這樣離奇的地方,下一個死的是誰。

魁梧男子檢查完門栓後,走向人群,道:“剛剛我們看到,外面那人被咬傷後,身體發生了變異,全身毛髮瘋長,指甲長得比手還長,我勸你們先管好自已。”顯然他是擔憂人群中一些人會開門出去。

仔細打量了人群每個人,他補充道:“從現在開始,沒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踏出大門一步。”

深夜。

祠堂供臺旁,一個枯槁老者從一堆紅蠟燭中拿出一根,藉著另一根即將燃盡的蠟燭點燃,然後平穩地放置在供臺上。

供臺前方,零散坐著十二人,沉默寡言,情緒相當低落。

撲哧……窗外突然傳來振翅聲,聲響逐漸強烈,像是某些飛禽正在靠近。

外面是什麼鳥?不會要飛進來吧?不約而同,所有人唰地起身,全部緊張兮兮,驚恐地盯著祠堂右側的高窗。顯然,白天惡狗帶來的陰影依舊沉在他們心頭。

忽然,外面聲響消失了,周圍重新變得寂靜無聲,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

張澤臉色依舊凝重,他明白外面的飛禽不可能憑空消失,沒聲顯然是因為它們扒在了牆上。他不動聲色,遠離窗戶,來到人群另一側。

眾人本打算用一些東西遮擋住視窗,可在祠堂沒找到合適物件,無奈作罷。

人們提心吊膽地盯了很久,飛禽的動靜沒有再出現,倒是樹葉的簌簌聲漸響。

“起風了。”有人提醒道。

晚風穿過窗戶,吹得蠟燭的火苗逐漸搖曳,飄忽不定,似乎隨時可能熄滅。

魁梧男子嚇了一跳,立馬用粗大的雙掌將火苗捧住。他看似粗莽,卻也懂得這火光對於整個祠堂的重要性。

粗大的雙掌庇護下,火苗幾近穩定,他如釋重負,吩咐旁邊枯槁老者接替了自已。

雙手圍住火苗的方式,雖然效果顯著,可整個祠堂的光線明顯暗了下來。

熟悉的撲騰聲響起,幾隻飛禽的身形出現在窗外,它們斜長而尖利的鳥喙像是一把黑色鐮刀,十分瘮人。它們在窗前晃了一下,隨後在窗沿後隱去身形。

這下,所有人都看出,幾隻兇異的飛禽並沒有離開,就藏在窗戶旁。

是巧合嗎?張澤敏銳覺察到一個細節,那些飛禽早早趴在外面,剛剛想要飛進來時,恰巧是屋內光線變暗時。

張澤發現,光照可以很好地解釋它們行為。屋內光線強,它們不敢露頭;光線變弱,它們立馬產生反應,想要進來;而它們之所以退回去,是被屋內光線照射到了。

想到這裡,張澤霍然站起,面色從容,徑直走到魁梧男子前,說出了自已的猜測。

其他人沒有說話,只是齊刷刷看著魁梧男人。魁梧男子猶豫了會,吩咐老者再點兩根蠟燭。

這是相信了,還是在驗證真假?不過哥們兒,兩支蠟燭能加多少光,還能把那些鳥嚇跑嗎?

張澤內心煎熬,有點沒底,他擔心蠟燭點燃後外界沒有反應,魁梧男子會找自已麻煩。

這樣一個離奇詭異的小鎮,任何細節資訊都極其重要,動輒關乎性命。正是意識到這一點,張澤才冒著風險將推測主動講出,只是沒想到對方直接付出實際行動。

老者很快點燃兩根蠟燭,沒有再合手擋風,夜風已經停歇了。三根蠟燭齊燃,雖然火光依舊不足以照亮整個祠堂,但比一根蠟燭明顯光亮許多。

幾聲撲騰翅膀的聲音從窗外傳來,愈發微弱,顯然一些鳥飛走了。

張澤鬆了口氣,壓住微微上翹的嘴角。然後他平靜地看了眼魁梧男人,轉身走到大門右側的牆角,坐下道:“我沒說錯吧,這下大家都可以安心睡覺了。”

兇異的飛禽退去,人們心裡的大石頭終於落地,壓抑了一天的心情,終於在明亮的火光得到些許慰藉。一些人效仿張澤,靠著牆逐漸放鬆下來。

啊啊……人群突兀響起尖叫聲,一個女人面色煞白,顫抖著手指向前方。

張澤雖然閉著雙眼,但警惕之心絲毫未減,一直聽著周圍的動靜。

他猛然看去,供臺上空有一隻詭怪驚悚的飛蛾,拳頭大小的身體背部竟長著一張慘白的鬼臉!

牆壁上,龐大的翅膀黑影不斷膨脹,然後陡然消失,隱於整個祠堂的黑暗中。

三根蠟燭被飛蛾撞倒,滾到地上,全部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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