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無家可歸
林塵直愣愣的盯著自己的雙手，控制著自己的意識，眼神逐漸變得渙散。
目光透過手掌，清晰看到面板下面的血管組織。
這種情況和昨天晚上有所不同，更加的真實。
當林塵收回心神時，一陣輕微的暈眩感襲來。
高度集中的意識顯然無法長時間持續。
看來還需要多練習才行。
砰！
突然傳來的響聲，將林塵拉回了現實。
剛才還沉浸在喜悅中的心情，立刻想到昨天晚上的所作所為。
穿上凌亂丟在地上的衣服，怯生生的推開房門。
這才發現自己房間內的東西，已經被人一件件丟了出來。
姜雪寧像一頭發了瘋的母獅子。
凌亂的秀髮如同雞窩，佈滿寒霜的臉上，壓抑著即將爆發的怒火。
砰的一聲，將林塵放衣服的櫃子，狠狠推到在地上
“住……住手……”
林塵心虛的喊了一聲。
姜雪寧的目光猶如兩道鋒利的刀光，林塵立刻把後半句話嚥了回去。
蒼白絕美的臉上毫無血絲，有的只是憤怒，瘋狂以及憎恨。
“從今天起給我滾出這個家，否則我就報警！”
姜雪寧緊咬著紅唇，她沒有說出那兩個羞辱的字眼。
但她的身心都遭到了眼前這個男人的羞辱。
一個被撿來的垃圾！一個搖尾乞憐的廢物！一個不知廉恥的混蛋！
一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姜雪寧蒼白的臉上閃過一抹驚恐與無助。
顫抖的雙手無助的抱住自己的雙臂。
像一隻受到驚嚇的小動物，毫無依靠的蹲在牆角。
林塵看著這一幕，心中五味雜陳。
他對姜雪寧的感情很複雜。
有感激姜家收留，有懼怕姜雪寧的怯懦，又有對昨天晚上事情的愧疚。
就這樣站在門邊，如同一尊雕像一般默默的注視著她。
始終不敢越雷池一步。
興許是發洩夠了，姜雪寧突然抬頭。
冷冽的目光充滿著殺意，注視著那個被她輕視，又糟蹋她的人。
“我讓你滾聽到沒有！？”
姜雪寧言辭激烈，臉上剛剛恢復的血色又變得蒼白無比。
林塵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撿起地上散亂的衣物，連房間也不敢進去。
打包裝箱，又看了一眼自己生活過的房子。
目光落在角落那道身影。
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自顧自的朝著廚房走去。
姜家的房子很大，廚房也很大。
裡面準備了各種各樣的食材，平日裡姜雪寧從來沒進過廚房，她有自己的零食小冰箱。
平日裡只有保姆和林塵使用。
姜雪寧不讓保姆給林塵做吃的。
說一個撿來的廢物，不配和她吃一樣的東西。
林塵只能學著自己動手。
鍋碗瓢盆吃飯用的筷子勺子都是獨立的，為的就是不和姜雪寧混著用。
薑母曾經問過林塵，為什麼要自己單獨做一份？
林塵只能敷衍著回答，自己喜歡做菜。
可一個曾經孤獨流浪的棄兒，能吃飽飯就已經是萬幸，又怎麼對廚藝有所研究？
簡單做了一份補氣血的餐食放在桌子上。
戀戀不捨的回頭看了一眼。
華麗的裝飾與昂貴的擺設，林塵站在那裡顯得格格不入。
自己終究無法融入這裡……
“雪寧我走了……”
林塵朝裡屋喊了一句。
沒有回應……
又或者這就是回應。
拖著沉重的腳步，離開了曾經的家。
……
過了不知道多久，房間傳來虛弱的腳步聲。
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睛注視著大門的方向。
姜雪寧的美目充滿著殺意，看到桌子上擺放著吃食走了過去。
下面還壓著一張紙條，密密麻麻寫了很多字。
姜雪寧掃了一眼，只看到剛開始的三個字。
對不起……
撕拉！！
沒有任何遲疑直接將紙條撕成碎片，抓起桌子上的吃食狠狠砸在了地上。
砰！
破碎的瓷碗碎片飛濺而出，如同姜雪寧內心缺失的那一角。
惡狠狠的抓起地上的碎片，任由鋒利的尖角割破手掌。
如同一個陷入瘋癲的惡魔，發出一陣陣低沉的嘶吼。
“林塵……我要你死……一定要你死！！！”
姜雪寧發出惡毒的詛咒，昨夜揮之不去的噩夢縈繞在心頭。
她想要報復，報復那個骯髒卑鄙下賤的垃圾！
否則她會崩潰，徹底的崩潰！
……
離開姜家。
林塵漫無目的得走在街頭。
目之所及高樓大廈林立，他就好像一個外鄉人，和眼前的一切格格不入。
多少次夢中驚醒，他都是孤身一人。
孤獨的感覺似乎始終沒有離去，只是從一個地方到了另一個地方。
坐在行李箱上思考著自己的未來。
要找地方住，還要找一份工作。
學校……暫時不去了。
他和姜雪寧就讀同一所學校。
薑母當初這麼安排，想讓林塵快速融入環境，沒想到最後成了兩人的障礙。
……
迎著車水馬龍的街邊走著，林塵時不時停下腳步，詢問旁邊的店鋪有沒有招工。
換來的是一聲聲拒絕，以及厭惡的眼神。
流浪……
再次踏上流浪……
這次的步伐明顯沉重很多。
或許是姜家安逸的生活，讓林塵忘記了這種感覺。
只是漫無目的的走著，如同一具行屍走肉一般。
忽然間幾輛轎車呼嘯著從身旁掠過。
呲啦一聲停在前面十米的地方，車上下來一群人，七手八腳的從後座抬下一位行將就木的老人。
老人面色蒼白，似乎陷入了深度昏迷。
任由周圍人擺弄他的四肢，將他抬進了一家店鋪內。
抬頭一看，竟然是一家醫館。
林塵心中生疑，生病了不是應該去大醫院嘛？
為什麼來這種小醫館？
帶著幾分好奇林塵往前湊了湊，誰知還沒站穩，就被一群看熱鬧的人擠了進去。
呼呼啦啦一大群人，擁擠在並不寬敞的大廳門口。
無數個腦袋朝裡面張望，行將就木的老人面如死灰，面前卻坐著一名二十出頭的年輕女醫生。
眉頭皺成了川字，欲言又止遲遲沒有說話。
“我家老爺子怎麼樣了？”一位身穿西裝的中年人問道。
年輕女醫生搖了搖頭，苦澀的搖了搖頭。
“來不及了。”
咣噹！！
如同宣佈死刑一般，一聲脆響所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回頭一看才發現，一口大黑鐵鍋落在了地上，面色蒼白的年輕人正慌慌張張的撿起東西。
結果越撿掉的東西越多。
年輕女醫生皺著眉頭問道：“你是來看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