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漸褪去,晨光破曉,新的一天開始了。可顧家的磨難遠遠沒有結束,前方的路很長,還有許多未知與危險在等待著他們。無論如何,顧青君都會堅持下去,直到真相大白,直到所有的恩怨都有一個了結。

顧青君輕輕撫摸著凌苕蒛的額頭,感受著凌苕蒛的體溫逐漸回升。他的心中雖然憂慮,但更多的是對未知真相的渴望和對凌苕蒛生命的執著。他閉上眼睛,讓自已的心隨著窗外的風聲得到暫時的喘息。

第一縷晨光透過窗欞,輕輕地照在兩人的臉上。這微弱而溫暖的光線似乎帶來了些許希望,顧青君懷念起他們曾經一起追逐的理想,以及那些年輕時無畏的笑容。

凌苕蒛緩緩睜開眼睛,他看到閉著眼睛的顧青君臉帶笑意。他跟著微微一笑,想起身倒杯水,卻扯動到傷口,感受到疼痛的凌苕蒛倒吸一口涼氣。

“你沒事吧?”顧青君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暫時死不了。” 凌苕蒛虛弱地回答,卻試圖讓氣氛輕鬆一些。

顧青君有些無奈,他最受不了凌苕蒛什麼都無所謂的態度。他站起身,倒了杯水,放到凌苕蒛的手中。

凌苕蒛喝了口水,倚在床頭,說道:“青君,月老祠的神秘人,我好像認識,他雖然帶著面具,穿著寬大的黑袍,但是他身上有一股我很熟悉的味道。”

顧青君接過凌苕蒛手裡的水杯,將暗器遞了過去。說道:“這是從你身體裡取出的,你認識麼?”

凌苕蒛反覆看了又看,說道:“不認識。是不是哪個門派獨有的標誌?”

顧青君說道:“我也是這麼想。顧家世代為官,從未聽父親提及與江湖中的門派有來往。對了,苕蒛,凌家在生意上有沒有來往密切的門派或者會使暗器的江湖人?”

凌苕蒛說道:“是有,我也都認識。並沒有哪個門派或者哪個人用這種暗器。”

那個神秘人,那隱藏在暗處的秘密,還有顧家的安危,這一切都如同重重迷霧,等待著顧青君去揭開。

只是,不知道,他還有機會麼?

凌苕蒛低頭瞥見自已身上的衣衫破破爛爛,嗔怪道:“這是哪個大夫乾的好事?”

顧青君以為凌苕蒛傷勢加重了,趕忙上前檢視。

凌苕蒛被顧青君的動作嚇了一跳,他握著顧青君準備扯開紗布的手,問道:“你做什麼?”

顧青君說道:“你不是傷口疼麼?我看看有沒有嚴重?”

凌苕蒛壞笑道:“誰說傷口疼了,我是心疼衣服。”

顧青君這下真的動怒了,他推了下凌苕蒛,罵道:“凌苕蒛,你很過分。從你受傷到現在,我一路揹著你,生怕你有閃失。你倒好,對我不聞不問,只關心衣服。早知如此,你跟著這身衣服一起去死好了。”

凌苕蒛沒想到顧青君發這麼大的火,他拉著顧青君的手,說道:“我怎麼會不關心你,你為了救我,勇闖城門,那刻,你將整個顧家賭了進去。如果沒遇到那位恩人,恐怕我這條命真的搭在了月老祠。我不是心疼衣服,難道你忘了麼?這件衣服的料子,對你我的意義。”

顧青君哪裡顧得上凌苕蒛穿什麼衣衫?凌苕蒛受傷後,大量的血噴出,染紅了衣衫。此時,聽到凌苕蒛的話,他才注意到衣衫的布料。

那是慶祝凌苕蒛成為太子侍讀,顧青君送的禮物。當時,凌苕蒛收到禮物,還嘲笑顧青君從凌家的綢緞莊給主人選禮物。

顧青君扭過頭,不去看凌苕蒛,假裝望著窗外東方漸漸升起的太陽。為了緩和他剛才對凌苕蒛的爭吵,他走到窗邊的衣櫃,對凌苕蒛說:“苕蒛,你身上都是血,我替你換件衣衫。”

凌苕蒛點了點頭。發現衣櫃門遮擋住顧青君的視線,補了一聲好。

顧青君捧著一件白色的裡衣,一件墨綠色的外衣走回來。他將衣服放到一旁,替凌苕蒛褪去身上的衣衫。然後浸溼了手巾,一點點擦拭掉傷口附近的血汙。擦拭的過程中,不小心觸碰到傷口,凌苕蒛嘶了一聲,皺緊眉頭。

“對不起,弄疼你了是麼?”顧青君擔憂的問道。

凌苕蒛說道:“沒有。不疼。你繼續吧。”

顧青君白了一眼凌苕蒛,繼續擦拭,沒一會,一盆清水變成暗紅色。他怕再次碰到傷口,穿裡衣時,動作明顯放緩放輕。然後是外衣,穿好後,顧青君替凌苕蒛繫好衣帶。

顧青君說道:“你好好休息,我得回去了。”

凌苕蒛指了指顧青君的衣服,說道:“你打算穿夜行衣大搖大擺從凌府大門出去?”

……

凌苕蒛又指了指衣櫃的下層,說道:“別忘了,楊統領還守在顧家門口。我平時宮裡宮外的沒少與楊統領打照面,官服私服,楊統領大部分都認識,你若穿我的,目標太大。那裡是苕蔁的衣服,我留了幾件當念想。你不介意的話,將就一下。”

顧青君表示自已不介意,便去衣櫃裡拿衣服。凌苕蔁性格乖張,衣衫多是花哨,他挑了一件看上去還算樸素的,當著凌苕蒛的面換衣服。

凌苕蒛望著顧青君的背影,由於常年習武,肌肉線條明顯,身上沒有多餘的贅肉,若他是女子,估計早已動心,以身相許了。其實他本身也不胖,沒有肌肉,有一點點小肚腩。所以,每次顧青君找他練劍後,在他面前換衣衫時,他都懷疑顧青君是故意顯擺。問道:“非得在我眼皮底下換麼?”

顧青君背對凌苕蒛說:“不然呢,我總不能去外面換吧。”

凌苕蒛趕忙說道:“別,顧大少爺,你要真去外面換,我凌府的丫鬟恐怕得打的頭破血流。”

“為什麼?”

為什麼?顧丞相之子,戶部侍郎,容貌帥氣,才高八斗,文武雙全,配公主都富裕。

“苕蔁以前很喜歡用香粉麼?”顧青君穿戴好後,聞到一股類似花香的味道,他抬起手,嗅了嗅衣袖,又抬起另一隻手,聞了下味道。

“我不記得苕蔁有用香粉的習慣,怎麼了?”凌苕蒛說道。

“你有沒有聞到花香?”顧青君的兩隻衣袖都沒有味道,又挑起前襟聞了下。

凌苕蒛捂著胸口,來到顧青君的身旁,聞了下衣衫,說道:“沒有味道啊。怎麼了?”

顧青君明明聞到了花香,不是衣衫的味道,那就是衣櫃的味道。他開啟衣櫃的下層,聞了下,確實有股花香。“這裡。”

凌苕蒛也來到衣櫃前,蹲下身,將臉湊近了深吸一口氣。這味道?神秘人……他終於知道神秘人身上熟悉的味道是什麼了?

凌苕蔁已經死了,屍骨無存。

顧青君見凌苕蒛的神情不對勁,問道:“你說在神秘人身上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難道你懷疑他是苕蔁?”

凌苕蒛起身時沒有站穩,踉蹌幾步後,倒在顧青君的懷裡。“不會是苕蔁的,苕蔁不會傷害我,肯定不是他。”

顧青君輕撫凌苕蒛的後背,說道:“苕蔁雖頑劣,但品行不壞,我相信不是他。”

凌苕蒛頓感一陣天旋地轉,雙腿發軟,閉上眼睛,昏了過去。顧青君感到懷裡的人失去了重心,向下滑去。

顧青君迅速打橫抱起凌苕蒛,輕輕放到床榻上,他的眉頭緊鎖,心中的疑惑如同一團亂麻。神秘人身上的花香,衣櫃裡的香味,以及凌苕蒛對此的反應,這一切似乎指向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答案。他不願意相信,也不敢相信,但他知道,他必須找出真相。

他決定先從花香入手。顧青君仔細檢查了衣櫃的每一層,每一件衣物,但除了那幾件凌苕蔁的衣物外,再無其他發現。他又將注意力轉向了房間的其他地方,屋內都是凌苕蒛用的物件,他最為熟悉,這裡不會找到其他線索的。

顧青君坐在床邊,陷入了沉思。如果神秘人真的是凌苕蔁,那麼一切都能解釋的通了。對顧家瞭如指掌,能夠一眼辨認出來的人是凌苕蒛。除了凌苕蔁,沒有人能做到。縱使將證據交給凌苕蒛,結果是一樣的,凌苕蒛又不會銷燬,顧家一樣可以沉冤昭雪。可,凌苕蔁為什麼打傷親哥哥?

就在顧青君陷入深深的思考時,凌苕蒛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他的臉色依舊蒼白,但眼中的迷茫已經被堅定所取代。

“青君,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書架上第三層有個木盒子,裡面有把鑰匙,是苕蔁房間的鑰匙。他死後,父親封了房間,不準任何人進去。你自已多加小心,還顧家一個公道,還苕蔁一個公道。”凌苕蒛的聲音雖然微弱,但卻充滿了決心。

顧青君點了點頭,他相信凌苕蒛,同樣相信凌苕蔁。雖然他看不慣凌苕蔁的自甘墮落,但他始終將凌苕蔁當做朋友。他們需要更多的線索,需要找到那個神秘人,才能解開這個謎團。

“你先休息,我去調查這件事情。”顧青君站起身,準備離開。

“等等!”凌苕蒛突然喊道,他從床上坐起來,從自已的床下拿出一個小木盒,遞給顧青君。“這是苕蔁死前給我的,你拿著它,也許能幫到你。”

顧青君接過木盒,開啟一看,裡面躺著一枚精緻的玉佩,上面刻著一些奇異的符文,玉佩冰冰涼涼,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綠色的波紋,的確是塊上好的玉。並且他在裝有玉佩的木盒裡同樣聞到了花香。

“謝謝。”顧青君收好玉佩,對凌苕蒛點了點頭。“我會小心的。”

說完,顧青君從書架上取出鑰匙,轉身離開房間。

而凌苕蒛則重新躺下,閉上眼睛,他的心中五味雜陳。一方面,他對顧青君有著絕對的信任,這件事顧青君一定能夠查清楚。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顧青君找尋真相,他怕那個人真的是苕蔁,更怕整件事的背後隱藏著他們無法預料的秘密。

顧家的謀反之罪,恐怕僅僅是個開端。

“大少爺,出事了。”小蘭顧不上敲門,一邊跑一邊喊。

凌苕蒛問道:“發生什麼事了?慢慢說。”

小蘭氣喘吁吁道:“楊……楊統領……楊統領帶人包圍了丞相府……”

凌苕蒛驚呼一聲什麼?然後起身,向外晃晃悠悠走去。

小蘭隨手拿了件披風,追在凌苕蒛的後面,喊道:“少爺,外面冷,穿上衣服。”

凌苕蒛接過衣服,支開小蘭,繞到凌苕蔁房間的一處窗戶前,隔著窗戶,喚道:“青君,你在裡面麼?”

顧青君聽到凌苕蒛的聲音後,推開窗戶,問道:“外面冷,你出來做什麼?”

凌苕蔁說道:“楊統領包圍了丞相府,你快回去。我即刻入宮見太子,求太子出面,就算不能保下顧伯父,拖延審問的時間,應該沒什麼問題。”

顧青君的眉頭緊鎖,楊統領行動必定有著更深的意圖。他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凌苕蒛的決定。“好,我會小心行事。你也要保重。必要時,保全自已,保全凌家。”

凌苕蒛回道:“放心,我會見機行事。”

凌苕蒛看著顧青君的背影,心中充滿了擔憂。此刻他們每個人都必須扮演好自已的角色,才能應對這場突如其來的危機。

凌苕蒛返回房間,吩咐小蘭替他更衣。換好朝服後,在小蘭的攙扶下,快步走向等在府門口的馬車,馬車載著他急匆匆地向宮中駛去。

與此同時,凌老爺和凌夫人出現在門口,小蘭的身後。

小蘭轉身看到凌老爺和凌夫人時,明顯嚇到了,她半蹲下身,行禮道:“老爺,夫人。”

凌老爺揮了揮手,說道:“去忙吧。”

小蘭進府後,站在門口的凌老爺望著馬車消失的方向,意味深長的說道:“夫人,後悔麼?”

凌夫人搖了搖頭,言語間堅定的說道:“縱使蒛兒不進宮,老爺不也要找藉口讓蒛兒進宮麼?太子已經答應保下蒛兒一條命,還有什麼可後悔的?”

與此同時,顧青君已經悄然回到丞相府,他隱藏在暗處,觀察著楊統領的一舉一動。他發現楊統領並沒有立即衝進府中搜查,而是在門口停下,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顧青君心中一動,他意識到楊統領可能是在君旨。他趕緊回到自已的房間,脫下身上的衣服,換上官服。靜等時機。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太陽漸漸升高,丞相府的氣氛也越來越緊張。終於,大內監攜旨而來。並且帶了兩個人來。一個是救了顧青君的巡防兵,另一個是抬來的,是載著顧青君和凌苕蒛的戲班子車伕,此時他沒了氣息,靜靜躺在平板上。

大內監走到楊統領面前,小聲交代幾句。楊統領恭敬的抱拳行禮,跟著大內監一同進了丞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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