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葬花》
賈草條件反射,接過捏了捏:“踏馬的,賈二寶你踏馬的敢汙辱我,區區幾兩銀子還不夠我在北京一環買個廁所位。”
可是想到自已平時衣服是捉襟見肘!
“不要才傻狗了!”
“有了錢,我扔一半,另一半訂幾套,恩,旗袍送十二金釵…”
“那就葬吧!”林黛玉不想他難做。
此言一出,屋內氣氛頓時緩和下來,
正當大家以為風波已平息之時,門外又傳來一陣碎細又穩穩的腳步聲。
一個豔光四射,神仙妃子的風韻美婦人逶迤而入。
香風吹過,勾魂眼兒隨意那麼一溜在賈草臉上,
水汪汪的流轉,似乎在問:你小子怎麼在這裡怠工?
這無敵美態,令賈草心神搖曳!
“哎喲,我的好妹妹,我聽說你來了,怎麼也不叫我去同行,偷偷來見寶弟弟?”
林黛玉聞聲,抖瞥寶玉,臉兒一紅,眼波流轉,嬌嬌一笑:“鳳姐姐,你總是這樣風風火火的,我這不是還沒來得及嘛。”
王熙鳳走進屋內,環視一圈,一眼便看到了那盆小吊蘭,嬌唇微啟立刻誇張地叫道:
“哎呀,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花兒,怎麼弄成這樣?寶玉,你又闖禍了?”
寶玉正欲辯解,卻被賈草搶了先上了一劑眼藥:“嬸子,這可不能怪寶二爺,他只是在嘗試一種新的養護方法,畢竟,創新總是需要一些代價的,對不對?”
王熙鳳一愣,這話…三十六計:明捧暗殺?
她為人機關算盡太聰人,略一思量,見其撅撅尾巴就知道這小子放什麼屁了。
隨即意味深長一笑:“哈哈,你這個小機靈鬼,說得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了。
行了行了,既然黛玉都不在意,我這個當嫂子的還能說什麼呢?”
屋內笑聲連連,一場因小吊蘭小風波就這樣悄然消彌。
“寶二爺,由於朝廷今開恩科,你爹下令,賈府年輕子弟一百多人需要積極參加科舉考試,尤其是你,點名批評。”
“鳳姐姐,我很努力的,勤到捧著書入睡。”賈寶玉昂首挺胸,抗議。
“咯咯!”你是讓那書蟲咬的打瞌睡吧?
“賈草,你也要去上學,爭取秋闈會試勇奪副榜名次。”
【明清除了正榜,還有副榜,可以在國子監當監生,有一定的俸祿領取或者是直接當小官。依靠祖宗的稱廕監,皇權特許入學的稱恩監,花錢買的為捐監。】
“三元及第才千頃,一品當朝祿萬鍾,賈草,以後不可頑皮,好好學習。”賈寶玉當起老大教育他。
“呵呵,副榜名次算什麼本事?二爺我隨便擠出來百分之一的才華,正榜‘頭名’手到拿來。”
開什麼玩笑,我賈草是一個掛逼,不上正榜乾脆上吊算了。
“咳咳,你可知道,名列正榜者為舉人,即是解元。”賈寶玉提醒他困難。
“唐解元,我知道的,不就是[三元及第]麼,
不說易如反掌,也如吃生菜一般,
姑娘們準備繡好錦旗,到時候「金榜題名時」,
為我賈草搖頭吶喊助威便是。”
“賈草……”不食人間煙火的嬌嬌她們想到一句粗言穢語。
王熙鳳、林妹妹、薛寶釵,幾大丫鬟蹙額顰眉:“蛤蟆先生,口氣真不是一般大!”
“走吧走吧,我們去後花園。”
“去後花園做甚,遊頑作詩詞歌賦嗎?”
“非也非也……”
王熙鳳聽到什麼葬花,也饒有興趣熱情想參加一份,沾一點高大上的文人騷客的逸事文氣。
“喂喂喂,你們太過分了哈,視我賈草如無物?如當瘟神?”賈草見她們一個個都挽著裙襬迅速離開房間。
賈寶玉拍了拍他的肩膀:“草弟,做人要腳踏實地,走吧……”
賈草張了張嘴巴,讓他裹挾而去。
於是乎,一群奴僕簇擁著上等二爺+下等二爺往竹籬編就的怡紅院後門。
這後花園,那簡直就是“花卉界的頂流聚集地”,花牆、綠植、小橋流水應有盡有,說是“植物版網紅打卡點”也不為過。
沁芳溪流水淙淙,幾人悠哉遊哉地穿越後花園,沿著那“石子路界”的T臺往裡走,順便凹了個造型,整了個水池,雕塑有一老和尚+一小和尚戲水圖。
“很違和有沒有?
曹大大是陰陽大師,擅長:草蛇灰線,伏脈千里,春秋佈局。
難道是隱喻宗師曹雪芹故意埋下的伏筆,賈二寶出家敲卜卜是他的最終歸宿?
我應該怎麼書寫他的人生?
是孤獨終老?
還是讓他娶個媳婦一胎生十,安逸過小日子?”
園內花枝錦簇,花障滿架,蜂蝶戀花,低調奢華有內涵,
“嘖,太漂亮了,真可謂:怡紅翠綠齊飛,花柳碧泉弄繁之地,玉公子醉臥溫柔之鄉。”
此江南園林風格,真是“豪宅C位”,賈府一眾姐妹們的“線下轟趴聖地”,絕對的高階大氣上檔次,歡聚嬉戲笑鬧妙境!
到了地。
眾人目光鎖定在賈草身上。
“做什麼?”他鱷然。
眾人皆醉,你自已是什麼身份,心裡面沒點數嗎?
“咳咳!”賈草癟了!
不過,自已的作用蠻大的——挖坑。
他手腳並用,堪比挖掘機,一分鐘之後,拍了拍手:“搞定。”
突然間,嘩啦啦書頁翻動。
聲音鏗鏘有力:【刀筆吏文氣開竅,第一刀——】
賈草渾身一顫,腦殼似乎讓什麼劈開,然後倒了幾籮筐‘書簡’進來。
“嘿,來的及時!”
他腦子頓時有詩爆出,
煞有介事清了清噪音:
“《詠釵》
無意苦爭春,我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寶黛香如故。”
“恩?”眾女蛾眉一挑,斜睨著他。
“喲,想不到啊,你個草包居然曉得作詩詞?”諸多眼神透露這種說話。
“聽起來意境很不錯的?”林妹妹唸了一遍。
忽然。
“啍!”顰兒從鼻孔冷哼,她意識到了不妙,蹙眉:“憑什麼我排在她的後面?”
“額!”賈草苦澀一笑,這真是拍馬屁拍錯了位置。
薛寶釵嫣然一笑,手撫青絲調皮卷著玩,“還算你有幾分眼力見。”
她唇角勾起不易察覺的微笑,心中暗想:啍,別以為我會放過你,咱們的賬,以後慢慢算。
賈二寶看著一眾清麗妙女讓他一詩驚豔到,真是心急如鍋上螞蟻,他也想作詩一首,以顯自已的能耐。
但作詩如生娃兒,快的噗嗤一下子就出去了,慢的起碼咿衣呀呀生三年。
“蘭……”他擠眉弄眼如同擠用盡的牙膏殼,愣是擠不出一點。
林黛玉蹲下來,拿著花,一瓣一瓣飄飄蕩蕩,
丷“呼!”
悽風一吹過,想到了自已的身世及入府之後的待遇,眼眶一紅。
微白的薄唇輕吐:“謝了春紅,太匆匆,塵土一掩,帶愁容,蘭花笑語藏舊夢,最是無情送落紅。”
“好,採!”二寶撫掌大笑。
“林姑娘這首詩,針不戳!”丫鬟纖掌起合。
忽又聽的一人徐徐朗聲吟誦——
“蝶舞翻飛,繞枝空,清風徐來,葉微動,雲捲雲舒天際遠,斜陽脈脈灑離蹤。
歲月如歌,莫言中,花開易見,凋零同。握今朝,勿讓韶華舞流年,
願君安好,歲歲年年月月朝朝暮暮,情常濃。”
“唰!”
“唰!唰!”
“唰!唰!唰!”
眾目睽睽,某人騷包背手望殘陽。
殘陽如血,不,轉眼之間,烏雲蓋頂,轟隆隆!
黑壓壓一片。
立刻把他的裝逼斃掉。
雨,狂風驟雨。
來的太急。
“走哇——”
“別跑啊!”賈草傻眼了,我的粉絲,我的歡呼雀躍呢?
“我特麼服了,好不容易靈感激盪,大出風頭之時,居然瞬秒結束了?”
“老天爺,我日你——”
“轟!”樹丫橫生的強雷劈下。
“我日!”賈草心下驚悚,拔腿就跑。
雨來的快,去的快。
中午,他坐在樹頭,拿著兩個饅頭幹啃,
旁邊放著《紅樓續夢》思索研究,“這刀筆吏”為什麼好像後勁不足?”
“我覺得渾身沒勁兒?”
他開始正式翻看。
“《紅樓夢》第一回:甄士隱夢幻識通靈,賈雨村風塵懷閨秀……”
“咦,讀了幾百字,沾住了,翻不了頁。”
他往下繼續翻,“有了,曹大大,你這印刷廠的膠水有點問題!”
“繡面芙蓉一笑開,斜飛寶鴨襯香腮。眼波才動被人猜。
好溼好溼!”
“……不想花子虛不在家中。
他渾家李瓶兒,夏月間戴著銀絲羲髻,金鑲紫瑛墜子,藕絲對衿衫,白紗挑線鑲邊裙,裙邊露一對紅鴛鳳嘴
尖尖趔魎小腳,立在二門裡臺基上。
那西門慶三不知走進門,兩下撞了個滿懷。
嚴絲合縫,軟糯香甜,這西門慶早就留心這尤物已久,
雖故莊上見了一面,不曾細玩。
今日對面見了嬌人,但見這小娘子生的甚是白淨,嬌小身才浮凸,
瓜子面兒,細灣灣兩道眉兒,水波粼粼,只是一眸子——銷魂蕩魄。
西門大官人不覺魂飛天外,忙深深作揖,。
婦人還了萬福,扭了水蛇腰兒,在轉角處,以手帕遮臉,羞赧嚶嚀,轉身入後邊……”
“好文采!爽文!”
“瓦特?”賈草越讀越覺得不對勁,
裡面居然還有彩圖:兩個人赤條條的盤踞相抱……
他眼睛圓睜:“我日,西門大官人,李瓶兒,
這…這這不是——天下第一奇書《金瓶梅》嗎?”
賈草正沉思中,眼前一暗。
“色坯子——”賈璉的奶孃趙嬤嬤劈手搶過一望。
“淫穢物品?”
她冷笑一聲,扯起嗓子眼:“呵呵,來人吶,快來人吶——”
王夫人大廳中,黑壓壓,烏央烏央站滿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