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草條件反射,接過捏了捏:“踏馬的,賈二寶你踏馬的敢汙辱我,區區幾兩銀子還不夠我在北京一環買個廁所位。”

可是想到自已平時衣服是捉襟見肘!

“不要才傻狗了!”

“有了錢,我扔一半,另一半訂幾套,恩,旗袍送十二金釵…”

“那就葬吧!”林黛玉不想他難做。

此言一出,屋內氣氛頓時緩和下來,

正當大家以為風波已平息之時,門外又傳來一陣碎細又穩穩的腳步聲。

一個豔光四射,神仙妃子的風韻美婦人逶迤而入。

香風吹過,勾魂眼兒隨意那麼一溜在賈草臉上,

水汪汪的流轉,似乎在問:你小子怎麼在這裡怠工?

這無敵美態,令賈草心神搖曳!

“哎喲,我的好妹妹,我聽說你來了,怎麼也不叫我去同行,偷偷來見寶弟弟?”

林黛玉聞聲,抖瞥寶玉,臉兒一紅,眼波流轉,嬌嬌一笑:“鳳姐姐,你總是這樣風風火火的,我這不是還沒來得及嘛。”

王熙鳳走進屋內,環視一圈,一眼便看到了那盆小吊蘭,嬌唇微啟立刻誇張地叫道:

“哎呀,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花兒,怎麼弄成這樣?寶玉,你又闖禍了?”

寶玉正欲辯解,卻被賈草搶了先上了一劑眼藥:“嬸子,這可不能怪寶二爺,他只是在嘗試一種新的養護方法,畢竟,創新總是需要一些代價的,對不對?”

王熙鳳一愣,這話…三十六計:明捧暗殺?

她為人機關算盡太聰人,略一思量,見其撅撅尾巴就知道這小子放什麼屁了。

隨即意味深長一笑:“哈哈,你這個小機靈鬼,說得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了。

行了行了,既然黛玉都不在意,我這個當嫂子的還能說什麼呢?”

屋內笑聲連連,一場因小吊蘭小風波就這樣悄然消彌。

“寶二爺,由於朝廷今開恩科,你爹下令,賈府年輕子弟一百多人需要積極參加科舉考試,尤其是你,點名批評。”

“鳳姐姐,我很努力的,勤到捧著書入睡。”賈寶玉昂首挺胸,抗議。

“咯咯!”你是讓那書蟲咬的打瞌睡吧?

“賈草,你也要去上學,爭取秋闈會試勇奪副榜名次。”

【明清除了正榜,還有副榜,可以在國子監當監生,有一定的俸祿領取或者是直接當小官。依靠祖宗的稱廕監,皇權特許入學的稱恩監,花錢買的為捐監。】

“三元及第才千頃,一品當朝祿萬鍾,賈草,以後不可頑皮,好好學習。”賈寶玉當起老大教育他。

“呵呵,副榜名次算什麼本事?二爺我隨便擠出來百分之一的才華,正榜‘頭名’手到拿來。”

開什麼玩笑,我賈草是一個掛逼,不上正榜乾脆上吊算了。

“咳咳,你可知道,名列正榜者為舉人,即是解元。”賈寶玉提醒他困難。

“唐解元,我知道的,不就是[三元及第]麼,

不說易如反掌,也如吃生菜一般,

姑娘們準備繡好錦旗,到時候「金榜題名時」,

為我賈草搖頭吶喊助威便是。”

“賈草……”不食人間煙火的嬌嬌她們想到一句粗言穢語。

王熙鳳、林妹妹、薛寶釵,幾大丫鬟蹙額顰眉:“蛤蟆先生,口氣真不是一般大!”

“走吧走吧,我們去後花園。”

“去後花園做甚,遊頑作詩詞歌賦嗎?”

“非也非也……”

王熙鳳聽到什麼葬花,也饒有興趣熱情想參加一份,沾一點高大上的文人騷客的逸事文氣。

“喂喂喂,你們太過分了哈,視我賈草如無物?如當瘟神?”賈草見她們一個個都挽著裙襬迅速離開房間。

賈寶玉拍了拍他的肩膀:“草弟,做人要腳踏實地,走吧……”

賈草張了張嘴巴,讓他裹挾而去。

於是乎,一群奴僕簇擁著上等二爺+下等二爺往竹籬編就的怡紅院後門。

這後花園,那簡直就是“花卉界的頂流聚集地”,花牆、綠植、小橋流水應有盡有,說是“植物版網紅打卡點”也不為過。

沁芳溪流水淙淙,幾人悠哉遊哉地穿越後花園,沿著那“石子路界”的T臺往裡走,順便凹了個造型,整了個水池,雕塑有一老和尚+一小和尚戲水圖。

“很違和有沒有?

曹大大是陰陽大師,擅長:草蛇灰線,伏脈千里,春秋佈局。

難道是隱喻宗師曹雪芹故意埋下的伏筆,賈二寶出家敲卜卜是他的最終歸宿?

我應該怎麼書寫他的人生?

是孤獨終老?

還是讓他娶個媳婦一胎生十,安逸過小日子?”

園內花枝錦簇,花障滿架,蜂蝶戀花,低調奢華有內涵,

“嘖,太漂亮了,真可謂:怡紅翠綠齊飛,花柳碧泉弄繁之地,玉公子醉臥溫柔之鄉。”

此江南園林風格,真是“豪宅C位”,賈府一眾姐妹們的“線下轟趴聖地”,絕對的高階大氣上檔次,歡聚嬉戲笑鬧妙境!

到了地。

眾人目光鎖定在賈草身上。

“做什麼?”他鱷然。

眾人皆醉,你自已是什麼身份,心裡面沒點數嗎?

“咳咳!”賈草癟了!

不過,自已的作用蠻大的——挖坑。

他手腳並用,堪比挖掘機,一分鐘之後,拍了拍手:“搞定。”

突然間,嘩啦啦書頁翻動。

聲音鏗鏘有力:【刀筆吏文氣開竅,第一刀——】

賈草渾身一顫,腦殼似乎讓什麼劈開,然後倒了幾籮筐‘書簡’進來。

“嘿,來的及時!”

他腦子頓時有詩爆出,

煞有介事清了清噪音:

“《詠釵》

無意苦爭春,我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寶黛香如故。”

“恩?”眾女蛾眉一挑,斜睨著他。

“喲,想不到啊,你個草包居然曉得作詩詞?”諸多眼神透露這種說話。

“聽起來意境很不錯的?”林妹妹唸了一遍。

忽然。

“啍!”顰兒從鼻孔冷哼,她意識到了不妙,蹙眉:“憑什麼我排在她的後面?”

“額!”賈草苦澀一笑,這真是拍馬屁拍錯了位置。

薛寶釵嫣然一笑,手撫青絲調皮卷著玩,“還算你有幾分眼力見。”

她唇角勾起不易察覺的微笑,心中暗想:啍,別以為我會放過你,咱們的賬,以後慢慢算。

賈二寶看著一眾清麗妙女讓他一詩驚豔到,真是心急如鍋上螞蟻,他也想作詩一首,以顯自已的能耐。

但作詩如生娃兒,快的噗嗤一下子就出去了,慢的起碼咿衣呀呀生三年。

“蘭……”他擠眉弄眼如同擠用盡的牙膏殼,愣是擠不出一點。

林黛玉蹲下來,拿著花,一瓣一瓣飄飄蕩蕩,

丷“呼!”

悽風一吹過,想到了自已的身世及入府之後的待遇,眼眶一紅。

微白的薄唇輕吐:“謝了春紅,太匆匆,塵土一掩,帶愁容,蘭花笑語藏舊夢,最是無情送落紅。”

“好,採!”二寶撫掌大笑。

“林姑娘這首詩,針不戳!”丫鬟纖掌起合。

忽又聽的一人徐徐朗聲吟誦——

“蝶舞翻飛,繞枝空,清風徐來,葉微動,雲捲雲舒天際遠,斜陽脈脈灑離蹤。

歲月如歌,莫言中,花開易見,凋零同。握今朝,勿讓韶華舞流年,

願君安好,歲歲年年月月朝朝暮暮,情常濃。”

“唰!”

“唰!唰!”

“唰!唰!唰!”

眾目睽睽,某人騷包背手望殘陽。

殘陽如血,不,轉眼之間,烏雲蓋頂,轟隆隆!

黑壓壓一片。

立刻把他的裝逼斃掉。

雨,狂風驟雨。

來的太急。

“走哇——”

“別跑啊!”賈草傻眼了,我的粉絲,我的歡呼雀躍呢?

“我特麼服了,好不容易靈感激盪,大出風頭之時,居然瞬秒結束了?”

“老天爺,我日你——”

“轟!”樹丫橫生的強雷劈下。

“我日!”賈草心下驚悚,拔腿就跑。

雨來的快,去的快。

中午,他坐在樹頭,拿著兩個饅頭幹啃,

旁邊放著《紅樓續夢》思索研究,“這刀筆吏”為什麼好像後勁不足?”

“我覺得渾身沒勁兒?”

他開始正式翻看。

“《紅樓夢》第一回:甄士隱夢幻識通靈,賈雨村風塵懷閨秀……”

“咦,讀了幾百字,沾住了,翻不了頁。”

他往下繼續翻,“有了,曹大大,你這印刷廠的膠水有點問題!”

“繡面芙蓉一笑開,斜飛寶鴨襯香腮。眼波才動被人猜。

好溼好溼!”

“……不想花子虛不在家中。

他渾家李瓶兒,夏月間戴著銀絲羲髻,金鑲紫瑛墜子,藕絲對衿衫,白紗挑線鑲邊裙,裙邊露一對紅鴛鳳嘴

尖尖趔魎小腳,立在二門裡臺基上。

那西門慶三不知走進門,兩下撞了個滿懷。

嚴絲合縫,軟糯香甜,這西門慶早就留心這尤物已久,

雖故莊上見了一面,不曾細玩。

今日對面見了嬌人,但見這小娘子生的甚是白淨,嬌小身才浮凸,

瓜子面兒,細灣灣兩道眉兒,水波粼粼,只是一眸子——銷魂蕩魄。

西門大官人不覺魂飛天外,忙深深作揖,。

婦人還了萬福,扭了水蛇腰兒,在轉角處,以手帕遮臉,羞赧嚶嚀,轉身入後邊……”

“好文采!爽文!”

“瓦特?”賈草越讀越覺得不對勁,

裡面居然還有彩圖:兩個人赤條條的盤踞相抱……

他眼睛圓睜:“我日,西門大官人,李瓶兒,

這…這這不是——天下第一奇書《金瓶梅》嗎?”

賈草正沉思中,眼前一暗。

“色坯子——”賈璉的奶孃趙嬤嬤劈手搶過一望。

“淫穢物品?”

她冷笑一聲,扯起嗓子眼:“呵呵,來人吶,快來人吶——”

王夫人大廳中,黑壓壓,烏央烏央站滿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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