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朗!有人來了!”

武宣指著前方說道。

程暮點點頭,走到板車邊,將泰樂放在板車上後,對著劉東平說道:“注意別讓他碰到你的傷口了。”

劉東平道:“沒事,泰樂很乖的。”

看著劉東平將泰樂抱起架在臂彎中,程暮對著蹲在火邊的武宣說道:“八九不離十,那群人就是羅家村的人,捕獸夾是他們放的。”

程暮一邊說著,一邊拿起靠在車輪上的橫刀。

“羅家村的人?太好了,咱們可以問問他們有沒有金瘡藥什麼的。”

聽著武宣的話,程暮咧嘴一笑:“問他們幹什麼?殺了之後,直接去村子裡找便是。”

“啊?”

武宣一臉驚駭。

看著武宣這般表情,程暮說道:“他們想吃我的狗,你覺得該不該殺?他們放這些捕獸夾就是為了抓人,然後吃了,你覺得該不該死?他們還易子而食,你覺得該不該……死!”

這一番話,讓武宣的雙眼瞪大。

“現在我問你一個問題。”

出現在官道上的八個人,距離板車差不多五十來步。

這些人手裡都舉著農具,一臉戒備地朝著板車慢慢走來。

程暮面朝著那些人,對著武宣說道:“你覺得這樣一群人,該不該死?”

說吧!

回答吧!

只要你敢說一個“不”字,然後再和我扯上一大堆什麼他們也是迫不得已,他們也是身不由己的話。

管他什麼系統任務!

管他什麼女聖人之養女!

連你……我一樣照殺不誤!

“公子!”

林曉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程暮回過頭,發現在林曉曉那邊的路上,也出現了手拿農具的人。

不多。

也就四個。

風起。

它將武宣面前的火堆吹得左右亂擺。

捲起草灰鬍亂升空。

風停。

火焰不再擺動,它們只是向上翻騰。

“該。”

聽見武宣的回答,程暮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那就遵了公主的命!”

說著,他走前幾步,對著官道一頭的八個人喊道:“你們是誰!”

這群人面板蠟黃,每個人都是骨瘦如柴的模樣,同時拿著農具的手還在微微顫抖。

這副模樣,和鐮刀男光頭男別無二致。

他們八九不離十就是羅家村的食人者。

不過程暮還是想確認一下。

雖然殺錯了人,在如今這世道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不過總歸是不太好的。

“別動!”為首一個年輕漢子,手裡舉著草叉,對著程暮喊道:“把刀放下!是不是孩子受傷了?交給我吧,我們村裡有藥!”

“孩子受傷?”

程暮看著那個說話的年輕漢子。

“你怎麼知道有孩子受傷了?啊!我明白了,一直躲在一邊看,對吧?所以這算你不打自招了,捕獸夾是你們放的。”

拙劣的謊言被拆穿,那漢子表情一怔,隨後五官扭曲:“廢話!廢話!廢話!快把刀放下!我不殺你!我只要那兩個!”

漢子精神應該已經出現了問題。

在他說話的時候激動得渾身顫抖,右腳不停跺地。

真踏馬是吃傻了!

看見那漢子這幅模樣,程暮眼中只有厭惡。

“四郎!別……別和他廢話……了。”一個手拿犁地耙子的中年漢子,站在年輕漢子身後,急切道:“一個多禮拜沒進肉了,村子裡……人……都快廢了……”

“啊!受不了了!受不了了!弄死這個男的,別廢話了……”

“是!別廢話了!腦子疼……我娘子還等著我送肉回去……”

那夥人,癲狂得已經不似常人。

程暮臉上的厭惡之表更深。

他抬手看了看橫刀,隨後他目光一冷:“都踏馬是該死的貨!”

那群人停步發癲的地方,距離程暮四十步。

程暮回頭,看向了林曉曉的方向。

她那邊的三個人,也不再前進。

他們距離林曉曉,二十步。

程暮的腦海中開始構築畫面。

如果現在自己對這八個人發起攻擊,那麼最壞的情況,就是官道兩頭的人同時向他們衝來。

四十步,對二十步。

不管程暮身手多塊,林曉曉都有危險!

讓武宣去幫林曉曉?

這雖然是一種解法,不過其中也有風險。

那就是如果他們漏掉了羅家村中的任何一個人,而這群人餓得發瘋,眼中只有劉東平和泰樂的話……

那板車那邊就會有危險。

這……局面無解……嗎?

不!

程暮怒目圓瞪,對著四十步外的那八個人喊道:“誰是羅家寶!”

為首那漢子一怔,喊道:“你……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為何?”程暮面冷如冰:“閻王爺手裡,怎麼會沒有一本生死簿呢?”

話音落地,程暮踏步前衝。

“曉曉!扯眼罩!”

眨眼間,程暮已經衝出二十步。

如此快的速度,程暮覺得這應該也是得力於蜚獸心頭血對身體的改變。

再衝五步,身後傳來尖叫。

不過不是女人,而是男人。

“鬼啊!鬼啊!四郎,這女人……是個……”

此時,程暮距離那八個人,還有十步。

此刻已經不需要擔心林曉曉那邊的安全了。

因為,程暮的計謀成功了。

林曉曉的雙眼,任誰第一次看見都會被嚇一跳。

同時,林曉曉又穿著一身紅衣。

她的這幅模樣,會讓人本能的想到一個字。

鬼!

這些食人者,幹得那些事情會沒有心理負擔嗎?

程暮覺得這絕對不可能。

因此,他們看見林曉曉之後,會本能的產生一種恐懼。

心虛的恐懼。

即便現在天光大亮。

當一個人心生恐懼。

他便會本能的遠離讓他恐懼的源頭。

哪怕只有五步……

不!

哪怕只有一步!

所產生時間,已經足夠讓程暮把他們恐懼放大。

他現在,就是要當個活閻王。

就是要把這山谷地,變成人間森羅殿!

他提刀衝到了一個人的面前。

這人的年齡應該不小了。

眼角皺紋如溝壑一般。

他的手裡舉著一把鋤頭,汙濁昏黃的雙眼盯著程暮。

他好似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而此時的程暮,面無表情。

手起,刀落。

殷紅的血液噴湧而出。

槍法,不管招式如何演變,其主要動作也就是攔、拿、扎、點、崩、挑、撥、纏、舞。

將這些動作用在刀上,同樣適用。

程暮的這一刀,對準那人的咽喉,先點後撥。

在橫刀刀尖刺入那人的咽喉一寸之後,扭刀橫撥,將那人的咽喉開出一條口子。

隨後程暮雙腿交叉,力從地起,順勢轉動腰身,以自己為圓心,畫出一個圓。

這是百鳥朝鳳槍法之中的火鳳燎原套路。

這一轉,又讓幾團血花在他身邊炸起。

刀很快。

快到讓傷者第一時間根本沒有疼痛的感覺。

力很大。

大到一支拿著柴刀的右手落在地面時,拇指和食指還在不停抽搐。

當下一個瞬間,痛苦的哀嚎聲響起的同時。

程暮已經衝到了為首的那個年輕漢子羅家寶面前。

剛才的那一舞,傷到了他的左胸肋骨。

不過並不致命。

如此也好,他不應該這麼輕鬆的死去。

橫刀刀尖向下,程暮用槍法中的纏字訣,在羅家寶的右小腿上用力劃了一下。

隨後左腳抬起,朝著羅家寶的左腿膝蓋踹去。

讓人膽寒的骨骼斷裂咔噠聲傳出之後,程暮腳步不停,繼續朝著其他人衝去。

殺戮開始之後,便不會在輕易停止。

休戰的訊號,只能是生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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