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苑姐兒睡熟了,您也在這兒歪歪吧。”齊姑姑拿著溫熱的溼帕給盛苑擦了一遍,將她後背、胳膊窩、腿窩兒上的汗擦乾淨了,又給換了件紅肚兜,拿薄紗蓋住她的小肚肚,這才跟一旁的秦皇后說話。

秦皇后點頭,躺到盛苑旁邊兒,倚著靠枕輕輕給她打著扇子,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的小臉兒瞧。

“阿齊,你記不記得啊,當初懷恩懷宴也是這樣胖嘟嘟的,紅紅的小嘴兒,肉嘟嘟的小腿,說起話來喳喳喳吵個不停,偏偏還總是那樣有理,讓你氣不得笑不得。”

齊姑姑聞言,扭身擦了下眼角,笑著說:“哪裡有您說的那樣誇張?倒是您,越發有耐心呢!要是擱以前,您又要把奴婢推出來,只管自己耳根子清靜去了!”

秦皇后笑了笑:“大概是老了吧,總是想起過去。”

齊姑姑看著秦皇后滿頭密實不見銀髮的青絲,笑著說:“前兒溫貴妃還說呢,您跟太子妃在一起,都要還以為您們是姊妹呢!”

“後宮笑談你也當真?”秦皇后笑意淡了些,“太子妃盧氏心有些思重,雖說錯不在她,可也只能在她。咱們這位陛下心善,非要保她後位,可這對她而言,未必是好事啊,你看著吧……都不簡單吶!”

齊姑姑心知不好接話,只說:“任憑如何鬧騰,也煩不到您這兒,再說有您跟這兒看著,鬧不到哪兒去!”

秦皇后笑了笑,不再言說,放下團扇,側身輕輕拍著盛苑,感受著小孩子的奶香,漸漸睡熟。

而此刻,太子姜懷謙卻扶著承元帝往清源宮而去。

“父皇,小傢伙兒那句子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很不錯,兒臣看,那些官學夫子恐怕自有一套妙計,既應付了您,又討好了朝臣,呵呵,這等人才需要整頓啊!”

承元帝點點頭:“楊詢已經派人盯著了,很快就能知道兩宮內侍宮女,哪個往外傳信兒了!”

姜懷謙聞言,忽而驚覺,心說原來父皇全都明白。

“你管好了身邊人,莫讓人知曉那小丫頭今兒的言行。正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莫要牽連那孩子。”

“喏,兒臣明白。”

“朕打算將幼學考核優異的幾十個女童調到國子監就學……若其父為官者,官升一級;其父為勳貴者,有爵位的,爵位保留一級不動;無爵者繼承順序提前;平民者待遇同秀才……每家賞賜良田百畝,白銀千兩。”

“父皇!”這樣的賞賜,姜懷謙聽著,竟有種心驚肉跳之感。

承元帝卻表情未變,繼續說:“參與京都幼學考核的學院,其幼學女郎出身文官武將勳貴家的,劃歸名單。從中擇取不思進取者、成績不進反退者,單獨一張名單。朕之前賞賜的那些土地銀兩,以及免掉的勞役稅收,全都讓其家裡平攤……嗯,按照三倍收取,國庫分一份兒,內帑留一份兒。”

姜懷謙到吸口涼氣:“父皇,這樣……恐怕朝堂諸公都要反對的。”

“所以朕才要看看是誰裡通宮外啊!”

承元帝笑了笑:“朕溫和了一輩子,從未有過群臣反對的時候,長長見識挺好。太子,而今朕已老邁,讓他們把力氣用在朕這兒,待到力竭,你以後也能輕鬆些。畢竟這是朕起的頭兒,不能讓你吃苦。”

姜懷謙聞此言,忽地感覺嗓子有些發堵,他低頭使勁兒眨了眨眼,啞著嗓子說:“兒臣讓父皇憂心了。”

承元帝拍了拍太子攙扶著他胳膊的手:“你是朕選的儲君,朕為你考慮,卻也不止是為了你,更是為了大楚江山。

太子,這江山三朝更迭未變!朕總是想著,縱使大楚不能綿延千載,可是這江山也該越來越好才是,不能讓大楚敗了它!”

姜懷謙並不能像承元帝這樣清楚的感受楚大楚和大楚江山的區別,亦不能體會承元帝為何總是有種說不出的憂慮。

承元帝嘆口氣:“太子,要是此番旨意發出,群臣意亂,倒也不怕,可若是……旨意猶若石入海中,你就要多加小心了。”

姜懷謙低聲咕噥句:“都是大齊遺風鬧的!要不然,就憑楚風開明,想開女子科舉根本不難。”

承元帝無奈的看他:“朕知曉,依你之意,大齊世家斷然不能留。只留大齊百姓就好,屆時用強令管之,幾代以後就能易齊為楚……可是,你想想,真能如此?”

姜懷謙抬頭看過去,直視著承元帝。他雖未明言,但是其意可見。

承元帝搖搖頭笑嘆:“太子啊,你可知,有些認知千載過來依然根深蒂固,想要改變,何其難也?唯有打破他們認知,才能讓他們儘快而徹底的改變。”

“您是說……讓大齊世家貴族率先改變,大齊遺民見之,自然認知動搖,從而才會接受認可大楚風氣?”

承元帝聞言又是一笑:“大楚不需要求著他們認可,只要他們對大齊上層變化有了認知,再加上區別對待遵從楚齊兩種風氣的政令……屆時,齊人會上趕著拋棄齊風!如果此般成功,以後大楚就有了對付那些異族的模版,不戰而勝啊,自然有望恢復中原原本版圖。”

這一刻,承元帝的野心再一次對太子展開。

他用殷切的眸光注視著太子:“朕想,即使朕看不到大楚北驅阿戎,南逐異族,可是……太子,你和你的兒孫可以看到!”

姜懷謙看著承元帝眸中的期冀,感受著他眼底那濃烈的情緒。

這一刻,他只覺胸中冒出股股熱意,那顆跳動的心,愈發有力的跳動著,怦怦怦,砸的他耳朵生疼。

他原以為,他只要守住這錦繡河山就是圓滿,卻不想,他父皇早就替他劍指北南!

這一刻,姜懷謙忽然不那麼急切的盼望登基了。

這江山,這皇位,忽然變得燙手!

這一刻,他竟有種衝動,恨不能請他父皇好好保重身體,最好能再守望江山上百年!

他,當個實權太子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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