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理論同罪
“閉嘴，誰在替他開脫，朕要你們的腦袋。”
朱元璋氣的直哆嗦。
朱燁將朱元璋扶上龍椅，沒有繼續說話。
雖然自己爺爺說了要講朱允炆押入天牢，等候問斬，可到底還是口下留情，沒有立即要了朱允炆的命。
這說明了什麼？
這說明了皇上到底還是對自己的孫兒心軟，沒有真的起了殺心。
哪怕朱允炆犯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朱元璋到底都沒能定下殺心。
朱燁站在一邊，也不說話。
其餘的大臣互相大眼瞪小眼，也因為朱元璋的話不敢再開口。
“都給朕滾下去，別讓朕看到你們。”
朱元璋猛咳了兩聲，嚇得眾人不敢停留，生怕跑的慢了就成了朱元璋忌刃的亡魂。
看著大臣們呼啦啦的都走光了。
藍玉等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擔心的看向朱燁。
朱燁微微點頭，示意他們自己沒事，便使眼色讓藍玉他們離開。
見朱燁示意，藍玉也只好點點頭，帶著身後的那群武將離開了奉天殿。
這下，奉天殿中倒是一下安靜了下來。
目光投向敬宮馨子，朱元璋淡淡的開口：“你助紂為虐，朕也不會留你。”
“臨死之前，你可還有想說的？”
朱燁幫朱元璋順著氣，生怕朱元璋再氣暈過去。
聽到朱元璋說話，難免看向敬宮馨子的眼神有些憐憫。
“罪婦一人做事一人承擔，只希望皇上不要遷怒於我的母國。”
敬宮馨子滿臉決然之色，顯然已經報了必死的決心。
“你也不要怪朕，這事無論主謀是誰。朕都得要一個交代。”
“罪婦明白，罪婦就是那個交代。”
敬宮馨子知道朱元璋的意思，這也是她沒有反抗的原因。
哪怕她和這些事情沒有關係，她都是朱允炆的替罪羊。
朱元璋捨不得殺自己的孫兒，只能讓她來抗下所有的過錯。
更何況，這些事情，她本身就脫不了干係，她經不起查。
只要朱元璋不牽連她的母國，衝她的母國發難，她願意幫朱允炆抗下罪責。
“你的確看的清楚，可惜，你沒用在正途之上。”
“朕有些後悔，讓你和允炆成親了。”
朱元璋到現在都在幫朱允炆找藉口。
他覺得，自己的孫兒之所以變成這樣，都是因為被敬宮馨子誘導的。
敬宮馨子沒吭聲。
朱元璋說什麼便是什麼吧，反正他將死之身，現在沒有忤逆朱元璋。
見敬宮馨子識趣，朱元璋果然沒有再為難敬宮馨子。
“朕賞你一個全屍，成全你最後的顏面。”
朱元璋揮揮手，衝著黃狗兒說道：“白綾三尺，帶她下去吧。”
敬宮馨子瞳孔猛地一震，她都要死了，朱元璋都不能賞她個痛快。
竟然讓她上吊，這般痛苦的死去。
咬了咬牙，敬宮馨子說出了自己最後的請求：“罪婦臨死之前，還有一個請求，還望皇上成全。”
“你有些得寸進尺了，敬宮馨子。”
“朕已經許了你不遷怒你的母國，已是仁慈。”
朱元璋冷漠的看向敬宮馨子。
“罪婦只是想在死後，皇上能允許讓人把罪婦的屍身帶回白旗。”
“我們白旗講究落葉歸根，若是不能回到故里，我們的靈魂也只能在外飄蕩，不能轉世投胎。”
“還請皇上恩准。”
敬宮馨子求救一般看了朱燁一眼，希望朱燁能夠幫她說句話。
收到敬宮馨子懇求的眼神，朱燁選擇了無視。
胡可兒的死和敬宮馨子脫不得關係。
他還沒有大度到要幫殺死他未婚妻的兇手求情。
“你犯下的事，有和朕討價還價的餘地嗎？”
“賜你全屍，已是隆恩，敬宮馨子，你應該要知足。”
朱元璋說罷，不再理會心如死灰頹坐在地的敬宮馨子，站起身來，徑直走向了後殿。
“皇上，您為何如此殘忍。”
敬宮馨子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她後悔了。
不止是朱元璋後悔讓敬宮馨子和朱允炆成親。
現如今，就連敬宮馨子自己也後悔了。
若是當初她堅持，嫁給朱燁的話，是不是現在的她又是另外一幅光景。
可是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
敬宮馨子很快便被黃狗兒帶了下去，等待她的是懸掛在那裡的一條白綾。
朱燁扶著朱元璋回到了寢殿之中。
朱元璋坐在龍榻上，閉上了雙眼，忍不住嘆了口氣。
再次睜開眼睛，渾濁的眼中射出了一個君王應有了精光。
“你可怪咱？”
朱元璋這話問的是朱燁。
“不怪。”
朱燁搖了搖頭。
“你知道咱說的是什麼？”
朱元璋看著眼前的朱燁，知道這個孩子向來聰明。
“爺爺說的無非是兩件事情。”
“一是爺爺當著眾臣子的面宣佈了我是嫡皇長孫的身份。”
“二是，爺爺沒有給朱允炆定罪的事情。”
“這兩件，無論是哪一件，孫兒都沒有怪爺爺的意思。”
朱燁緩緩的說道，語氣平常的如同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一般。
“你真的不怪咱？”
這平淡的語氣著實讓朱元璋感覺到意外。
這不像是朱燁平日的處事風格呀。
況且剛才朱燁在奉天殿上還衝動的打了朱允炆。
現在又說他不怪自己沒有懲治朱允炆，他朱元璋咋有點不信。
“有什麼怪的。”
“孫兒一直以來都沒有排斥爺爺將我的身份公之於眾。”
“孫兒排斥的只是爺爺讓我當儲君。”
“儲君這個位置，真的不好當。”
“爺爺你也看見了，孫兒不過回個宮，就把允炆嚇成這個樣子了。”
“若是爺爺真的昏過去，而不是做戲，爺爺可能醒過來就見不著孫兒了。”
“況且，這也僅僅只是一個允炆。”
“爺爺可有想過，一旦孫兒真的被爺爺立為儲君，我的那些叔叔們，又有幾個能信服的？”
“叔叔們給我穿起小鞋來的話，那就不是朱允炆這個段位能比的了。”
“孫兒是真的怕，也不想因為這種事情，傷了爺爺和各位叔叔們的感情。”
“有一個朱允炆已經夠爺爺傷心了，想必爺爺也再也不想看到這樣的場面了吧。”
朱燁聳聳肩，他說的是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