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5章 奏請削藩
朱燁鬱悶。
這麼相安無事不是很好嘛，怎麼朱允熥又開始安耐不住了。
難不成是沐惠在雲南的所作所為，被朱允熥有所察覺了不成？
不過，這人也是奇怪。
放著手刃自己的機會不要，就非得使些下三濫的手段。
朱燁看著石桌上那紋絲未動的飯菜，有些頭疼起來。
這都連著三日了，吃食裡面的毒下的是越來越多。
照這個樣子下去，他怕是沒被毒死也要被餓死了。
正當朱燁出神之時，外面卻突然傳來一聲宣傳：“皇上駕到。”
目睹著朱允熥大搖大擺的走進來，朱燁有氣無力的往地上一坐，就那種好死不活的看著朱允熥。
朱允熥好笑的看著眼前的朱燁。
如今朱燁頹敗的模樣讓他很有成就感。
拍了拍手，朱允熥身後走上來兩個內監，一人手託一個食盒。
“想來，大哥也餓了吧，朕特意讓御膳房做了些上好的吃食。”
朱允熥一揮手，衝著身後兩個內監說道：“去，給吳王殿下奉上。”
那兩個內監聽話的走近牢門，面無表情的收了石桌上的飯菜，然後將帶來的食盒一一呈上。
朱燁鼻子動了動，看向朱允熥翻了個白眼：“皇上這樣有意思嗎？”
“挺有意思的。”
朱允熥再次揮手，身後的人又眼力的退至遠處。
連同那兩個呈上吃食的內監也退了出去。
朱允熥走到朱燁面前，看著剛剛被那兩個內監整理出來的石椅，皺了皺眉頭，但還是坐了回去。
見朱燁瞪著自己，朱允熥更是神清氣爽。
不論他再怎麼跟朱燁鬥智鬥勇，都不是對手。
可是能在這種小事上讓朱燁吃癟，他就很開心。
“大哥不餓嗎？”朱允熥笑的格外燦爛：“朕倒是還沒用飯呢，同大哥一起用些如何？”
朱燁不作聲，朱允熥也不氣不惱，就這麼笑眯眯的看著朱燁。
看著朱允熥，朱燁的肚子也不爭氣的叫喚了起來。
朱允熥擺明了就是故意的，可他朱燁偏偏就吃這一套。
氣鼓鼓的坐下來，朱燁也不管朱允熥，撈起一隻雞腿就塞進了嘴裡。
朱允熥看著朱燁狼吞虎嚥的模樣，倒有些賞心悅目起來。
也不管朱允熥玩味的眼神，朱燁才不會因為朱允熥這點惡趣味委屈自己的肚子呢。
他也不傻，自然能夠分辨出來，朱允熥帶來的這些飯食裡面沒有下毒。
餓了好些天，他怎麼也得補回來。
誰知道朱允熥接下來會不會接著在飯食裡面下毒。
能多吃些，便多吃些吧。
朱允熥就這麼看著朱燁酒足飯飽，自己也只不過動了兩三筷，便不再入口。
“說罷，你來找我什麼事情？”
朱燁吃的滿嘴流油，也知道朱允熥前來，絕對不是為了坐在自己對面看他這幅毫無形象的吃相的。
朱允熥肉眼可見的嫌棄獄中的環境，怕若不是因為有事找自己，估計也不會耐著性子坐在這裡。
“大哥吃飽了？”
朱允熥依舊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看起來人畜無害。
“有話直說，不必兜圈子。”
朱燁打了個飽嗝，引得朱允熥忍不住皺眉。
伸出手揉了揉鼻子，朱允熥掩蓋住自己眼中的厭惡。
“大哥可還記得黃子成？”
朱允熥開口，卻讓朱燁一怔。
黃子成的大名，朱燁怎麼可能忘記。
這人當年可是朱允炆的左膀右臂，朱允熥好端端的怎麼會提起他。
“嗯？”
朱燁疑惑的看向朱允熥，等待著朱允熥繼續說下去。
“看大哥的表情，想來是記得此人了。”
朱允熥瞭然道：“大哥雖然在朝時間不長，但是想必也知道，黃子成以前是朱允炆的幕僚之臣。”
“自從朕登基之後，此人雖然掩斂鋒芒，可到底很難不讓人注意。”
“前些日子，他和方孝孺一同上奏，大哥可知曉……他們所為何事？”
朱允熥垂眸，可餘光卻不斷的打量著朱燁的神色。
朱燁心中微微嘆氣。
方孝孺和黃子成聯合在一起上奏，還能為了什麼事情。
多半是為了削藩。
只不過，朱允熥拿這件事情來詢問自己，是何用意呢。
面上不動聲色，朱燁自顧自的給自己斟了杯茶水，攥在手心，微微細品。
“皇上這話說的……”
“我如今身為階下之囚，又豈能知曉朝堂上發生何事？”
朱燁嚥下口中的茶水，緩緩放下茶杯，開口道。
“大哥，真的不知道嗎？”
朱允熥盯向朱燁的眼神灼灼有神，顯然是不信朱燁的說辭。
“皇上難不成是覺得，我能知道？”
朱燁也不回答，只是把皮球踢回給朱允熥。
朱允熥沒說話，只是定定的看著朱燁，確定朱燁面色無異，這才繼續開口道：“也罷，朕不放告訴大哥……”
“此二人上奏，奏請朕削藩。”
朱允熥話音落地，朱燁猛地看向朱允熥。
倒不是驚訝於削藩一事，而是驚訝朱允熥竟然把這事告訴自己。
“皇上說這些，用意何為？”
朱燁挑眉，看著朱允熥奇怪道。
“朕，想問問大哥的看法。”
朱允熥輕描淡寫的整理了一下自己下襟的衣襬，又緩緩看向朱燁，定睛說道。
“問我？”
朱燁心裡咯噔一聲。
這狗日的黃子成和方孝孺，兩個人是閒著沒事幹找屁吃呢不成。
他如今自覺入獄，就是為了拖延節點的到來。
結果這兩個人上趕著把削藩之事提上日程。
這事兒，顯然……他得阻止。
可是依照朱允熥這脾性，他若是明說的話，朱允熥能聽嗎？
“所以……大哥針對此事有什麼想法？”
朱允熥一雙眸子裡閃著幽暗的光芒，看著朱燁，目不轉睛。
“此事……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朱燁看向朱允熥，眼神中沒有躲閃，反而滿是認真，看得朱允熥不由心中突突了兩下。
“當然是……真話。”
朱允熥深吸一口氣，壓住心中的躁動。
“你忘了，我之前和皇爺爺提及削藩，最後的結果是什麼了？”
“連皇爺爺在世之時，都做不到的事情，請問，皇上你如今覺得自己能夠鎮住那些皇叔嗎？”
朱燁面無表情，可是在朱允熥看來，似乎有種嘲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