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一群群人,連這點事情都幹不好,難不成還要朕手把手教給你們不是?”

“朕的話,你們是聽不懂,還是聽不見。”

“還是說你們就沒把朕放在眼裡。”

“一群廢物,都給朕滾出去。”

伴隨著朱允熥的罵聲,內室一群婢女和內監陸陸續續慌慌張張跑了出來。

禮部尚書僵在遠處,進也不是,腿也不是,頓時陷入了兩難。

就在他猶豫之際,黃狗兒從他身後走過,頓了頓腳步,低聲警告道:“皇上身體不適,心情不佳,禮部尚書說話可要斟酌一些,避免惹禍上身。”

黃狗兒的話,讓禮部尚書身體不受控制的一僵。

緊接著,黃狗上徑直站在禮部尚書前方一步,朝著內室恭敬道:“皇上,禮部尚書到了。”

雖然不知道這些宮人到底如何招惹了皇上。

可是從他們匆忙的腳步和自己剛才聽到的聲音就能知道如今皇上在氣頭上。

自己這個時候上前,明顯……撞在了槍頭上。

禮部尚書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讓他滾進來。”

朱允熥揉著發脹的腦袋。

昨日飲酒過度,今日起來,頭漲的厲害。

整個人都是昏昏沉沉的極為不適。

原本今日他強撐著想要上朝,可是人剛從床上起來,就忍不住吐了個一塌糊塗。

今日伺候在旁的這些宮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收拾起來笨手笨腳。

剛剛他要漱口,那宮女竟然遞上一杯熱茶,差點沒燙死他。

從一大早起來,朱允熥便積攢了一肚子氣。

加上頭昏腦漲的厲害,聽到點聲音就忍不住動氣。

剛讓這些人手腳輕一些,不要發出聲音。

那邊就有人把潔面的銅盆摔在地上,震得他恨不得罵娘。

若是按照他以前的脾氣,今天這些人的腦袋,都別想留著。

還有那些清早就來叨擾他的內監。

一個一個的,連登基大典的燈籠掛幾個,布帛錦緞用幾米這種小事都要來彙報。

難不成,還要他一個皇上親自去掛燈籠扯布不成。

“臣,見過皇上,皇上龍體聖安。”

禮部尚書上前,恭恭敬敬跪在地上請安道。

“聖安?你看朕的模樣,像聖安嗎?”

朱允熥語氣不善,看向禮部尚書的眼神,如同鋒芒一般紮在禮部尚書的背上。

“臣,斗膽,請示皇上,昨日送到禮部的那些文書……”

禮部尚書斟酌著緩言道。

胃裡不斷地翻騰,讓朱允熥有些不適,忍不住又幹嘔了起來。

被朱允熥打斷的禮部尚書楞在那裡,張開的嘴也差點沒忍住吐出來。

連忙屏住呼吸,將喉間的幹惡咽回去。

朱允熥乾嘔完,接過黃狗兒遞來的娟帕,擦了擦嘴。

繼續將視線投向禮部尚書:“那些文書怎麼了?有問題?”

“回皇上,只是有些細節還需要向皇上核實,請示。”

想到那些讓他頭疼的公務,朱允熥更加的不耐煩了起來。

好不容易昨日將那些事情都處理完,這禮部怎麼還沒完沒了。

“那些需要批示的文書朕都已經批准了。”

“需要修改的地方,也都已經標註了。”

“你還有哪裡不明白?”

朱允熥的語氣不善。

那些文書讓他困擾了多日,正事知道不允許出錯,所以他更是慎重。

甚至比往日的文書批註都謹慎細緻了不少。

“連細節都需要朕來核對指示,你們禮部那麼多人是幹什麼吃的。”

“還有你這個禮部尚書,又是幹什麼吃的。”

聽到禮部尚書的話,朱允熥自然忍不住怒了起來。

“怎麼,難道你也和剛才那些蠢貨一般,聽不懂朕的話?”

腹中傳來的不適,顯然消耗了朱允熥的耐心。

“臣……不敢。”

感受到朱允熥的怒氣,禮部尚書趕緊趴在地上,不敢動彈。

“廢物,朕要你們何用。”

外面突然傳來嘰嘰喳喳的鳥叫,讓朱允熥更加的心煩意亂。

“若是人人事事細枝末節都要朕來拍板,朕要你們何用。”

“能幹就幹,不能幹就把你禮部尚書的位置讓給能幹的人。”

“少來煩朕,滾下去。”

“臣惶恐。”

禮部尚書嚇的哆嗦。

也不知道朱允熥怎麼那麼大的火氣。

“滾。”

朱允熥懶得廢話。

黃狗兒微不可見的挑了挑眉。

朱允熥能忍到現在都沒殺人,也是不容易。

“尚書大人……”

黃狗兒知道朱允熥此時在氣頭上,他才不能留在這裡。

既然那禮部尚書還跪在地上,倒是給了他藉口離開。

扶起禮部尚書將人送出門外,黃狗兒還不忘指派兩個內監回去伺候朱允熥。

等他送了禮部尚書出門,黃狗兒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回到內室,朱允熥的怒火也已經消了一些。

“皇上莫怪禮部尚書,他也是為人謹慎,害怕有哪裡不妥,耽誤了登基大典。”

黃狗兒有些討好的寬慰道。

“哼。”

朱允熥皺了皺眉頭,依舊面色不悅。

黃狗兒趕緊遞上一旁散熱有一會的清茶,送到朱允熥的面前:“皇上用些茶水,已經涼好了。”

“氣大傷身,皇上為了龍體著想,定要息怒。”

“內務府的那些人,奴婢也已經教訓了。”

“日後這些繁雜的小事,定然不會讓他們送到皇上面前來讓皇上憂心。”

黃狗兒的話並未安慰道朱允熥半分,反而更加惹起了朱允熥的不悅。

“內務府今日所為,就是你的失職。”

“黃狗兒,你不要仗著你侍奉過皇爺爺,便覺得高人一等。”

“你在朕這裡,辦好了差事,朕把你當人看。”

“辦不好差事,你在朕眼裡,狗都不如。”

朱允熥面色冷淡。

也不管黃狗兒聞言難看的臉色,徑直將喝過的茶盞塞回黃狗兒手中,頭也不回的,徑直讓另外兩個宮女侍奉換衣去了。

黃狗兒握著茶盞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緊了幾分。

片刻過後,黃狗兒臉上的烏黑散去,又恢復了往日那副諂媚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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