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7章 大膽的很
也正是因為這些，即便知道身後跟著尾巴，蔣瓛也只能視而不見。
不過，無所謂，這些人也不能十二個時辰時時刻刻跟著自己。
他有的是辦法避開這些暗探，還讓朱允熥說不出什麼來。
只要朱允熥不明面上撕破臉，他倒是也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過，朱允熥攀誣朱燁這件事情……
蔣瓛想到自己面見朱允熥之前，方孝孺那離開的背影，心中已經有了斷定。
看來，這件事情和方孝孺脫不了關係。
這老東西，之前自己沒將此人放在眼裡，卻不想如今竟然在朱允熥的面前成了氣候。
從前方孝孺便一直以帝師的身份輔佐朱允炆，現如今又為了朱允熥出謀劃策。
敢情這老傢伙對從龍之功勢在必得。
也是了，如今朱允熥登基皇位，身邊沒有可用之人。
對朱燁又一再無可奈何。
方孝孺這個時候站出來，對朱允熥有利無弊。
即便是朱允熥不至於傻到看不出方孝孺的心思，卻也不失為互相成全。
方孝孺為朱允熥奠定皇位根基，朱允熥給予他地位和權利。
倒真是好一對狼狽為奸的搭配。
蔣瓛心中飛速盤算，卻越發的後悔起來。
當初因為錦衣衛被撤，自己心中對朱燁多有埋怨。
如今時日長了，倒也想明白了。
朱燁從始至終針對的都不是自己，也不是錦衣衛。
錦衣衛被撤，早就已經是定局，就連他自己也知道這把懸在脖子上的刀刃，落下來只是遲早的事情。
只不過，那份固執的執念讓自己一時做了錯的選擇。
相信朱允熥……是自己這輩子最大的敗筆。
那可是連自己親爺爺和親哥哥都能背叛的人。
又怎麼會兌現給自己的承諾。
思慮之間，蔣瓛已經來到了自己的住所。
看著熟悉的房間，蔣瓛心頭沉重不已。
若是自己當初，坦然妥協，朱元璋念在舊情上，不會對自己如何。
哪怕是真的撤了自己的職權，如果自己對朱燁忠心不二，朱元璋也會讓自己留在朱燁的身邊輔佐朱燁。
按照他對朱燁的瞭解，朱燁信任自己，自然會倚重自己。
哪怕沒有了錦衣衛，他仍舊可以從新塑造一個不亞於錦衣衛的存在。
只不過，自己那時候鑽了牛角尖，以至於和朱允熥與虎謀皮。
導致現在走到了萬劫不復的境地，想要回頭，怕是已經不能。
從他幫朱允熥篡奪王位，對朱元璋身死視而不見開始，就已經沒有了回頭的可能。
可即便是這般……他又換回了什麼呢。
緩緩落座，蔣瓛挺直的身軀微微有些佝僂了起來。
又或許是上了年紀，又或許是經歷了這麼多，蔣瓛竟然覺得有些累了。
闔上眼睛，蔣瓛平息著自己身心的疲累。
當初那個鐵打的自己，如今也是逃不過年月的虐凌。
朱燁，本座欠你的，便還了你吧。
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蔣瓛緩緩的嘆出一口氣，在心中默唸道。
再次睜開雙眼，那道甩不開的氣息，讓蔣瓛煩躁起來。
感覺到蔣瓛凌厲的視線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那暗衛便已經知曉蔣瓛察覺到了自己的存在。
蔣瓛的威名，自然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所以暗衛面對蔣瓛，當然也頂著巨大的壓力。
可是對朱允熥的忠誠使然，讓他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著自己的任務。
於此同時，他卻也不想得罪蔣瓛。
畢竟蔣瓛若是真想弄死他，便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般容易。
想了想，那暗衛還是顯現出身影，出現在了蔣瓛的門前，俯身衝著蔣瓛躬身行禮：“見過指揮使大人。”
蔣瓛眉毛一挑，倒是沒想到這人竟然敢明目張膽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你倒是……大膽的很。”
蔣瓛的語氣中沒有意外，卻聽上去像是誇讚一般，絲毫不隱藏自己對此人有些另眼相看的意味。
“指揮使過譽，想必從出宮開始，指揮使便已經知曉了在下的存在。”
“若是再躲在暗處，反倒是對指揮使不恭不敬。”
暗衛坦坦蕩蕩的佇立在蔣瓛的面前，只不過，沒有蔣瓛的允許，他也不敢直起身來。
“哼。”
蔣瓛鼻息喘出輕蔑的聲音，卻沒有反駁這人。
“指揮使也知曉，在下聽從皇上指示，出現在此處，也是皇命難違抗。”
“不過，皇上只是讓在下跟在指揮使身邊，以便指揮使差遣，還望指揮使莫要怪罪介懷。”
那暗衛垂著腰，開口將自己的意思衝著蔣瓛解釋明白。
皇上讓他盯著蔣瓛，卻沒有讓他出手的意思。
所以只要蔣瓛規矩辦事，他也不會影響蔣瓛行事。
這件事情被他擺明在蔣瓛的面前，他們井水不犯河水，各司其職。
他不干涉蔣瓛，也就請蔣瓛莫要為難他。
“你倒是會說話。”
蔣瓛細長的手指落在桌面上，不斷的敲擊著。
這暗衛的意思，他聽得明白，也知道朱允熥對自己放心不下，肯定會派人監視自己。
即便是將這個打發走，也會派來第二個，第三個。
如今自己眼前這個，倒是坦坦蕩蕩，是個有想法的。
蔣瓛收回自己的視線，原本在桌面敲擊的手也停了下來。
“起來吧。”
伴隨著蔣瓛的聲音，那暗衛直起身來。
“你叫什麼名字？”蔣瓛徐徐的聲音傳來，卻有種說不出來的威嚴。
那人嚥了口唾沫，強壓住心頭的畏懼，開口回答道：“回大人，在下姓王名守義。”
“王守義，倒是個好名字。”
蔣瓛直視這王守義，身上的威壓釋放開來，卻見那人硬挺著站在那裡，沒有絲毫的軟弱示人。
“既然皇上讓你跟在本座身邊聽後差遣，那不如，皇上交辦的事情，便由你去做吧。”
挑起嘴角，蔣瓛漫不經心的給自己斟了杯茶水，繼續說道。
“大人？”
王守義詫異剛起未落，看著蔣瓛卻頓時恍然自己剛才說錯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