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4章 湯和醒了
“家父醒了。”
聽到朱燁的問話，湯軏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前來尋找朱燁的要事。
“伯父怎麼不早說。”
朱燁一拍腦門子，慌忙的就朝著湯和所居的營帳中奔去。
此時的湯和正在李和偉的服侍下，用了些稀飯。
因為久未進食，以至於湯和有氣無力，餓的發慌。
朱燁趕到的時候，李和偉才剛剛放下粥碗。
湯和看著趕來的朱燁，雙眼放光。
朱燁的豐功偉績，剛才李和偉已經跟自己敘述了一遍。
當然，即便拋開這一切不說，朱燁能夠帶兵前往堯山解救他的困境。
只此一條，便足夠湯和感念。
由此，湯和也能看出來，朱燁和朱元璋不是一樣的人。
即便雖然朱元璋最看重的孫兒，朱燁繼承了朱元璋的氣魄和能力，甚至青出於藍。
但是朱燁卻和朱元璋那種目的性太強，容不下旁人的君王不一樣。
所以，他倒是不用像朱元璋在世之時那般忌憚，裝病避諱君王的猜忌。
當然，同樣朱燁帶兵前往堯山是違抗了聖旨的事情，李和偉也如實告知了湯和。
知道朱允熥不會派兵營救自己，可是在親耳聽到事實的時候，湯和還是忍不住心寒。
對比之下，湯和更是意識到自己決定站到朱燁的身邊這一抉擇是無比的正確。
此戰，明明朱燁有無數的機會表明身份，讓自己在軍中立住威望。
可是朱燁每每都是頂著自家孫兒湯昱的頭銜領兵帶仗。
湯和如何不知道朱燁的目的，是為了湯家立威。
不管朱燁出於何種目的，或者是有意授之，這份情誼湯和都領下了。
不說他如今一生碌碌而為的究極目的，就是讓湯家平安無事存立世間，廣大門楣。
就憑藉著朱燁在千鈞一髮之際，救他與湯家將士與水火之中，這份恩情，他便心甘情願的輔佐朱燁。
感激之情滿溢於心，湯和卻哽咽在喉間，一個字音都發不出來。
朱燁自然是注意到了湯和的情緒，但是當著李和偉，他也不好多說什麼。
也只能將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手上。
湯和的脈象比起之前已經平穩了不少。
也確如同他當初診斷一般，只是疲勞過度，加上動氣，以至於體力不支。
湯和如今的狀態，還是得虧了當初離開雲城時，朱燁給他的那些強身健體的小藥丸。
若不是這些藥物滋補著他的身體。
以他如今的年歲，怕是難以活著離開堯山。
眼下看湯和並無大礙，朱燁這才收回了自己的手，衝著身旁擔心不已的湯軏點了點頭。
有了朱燁的肯定，湯軏這才徹底的鬆了口氣。
看著自己兒子和朱燁交流的眼神，湯和這才將自己喉嚨裡的那口痰嚥了回去：“臭小子，又去麻煩殿下。”
“殿下身份尊貴，你豈能事事都前去叨擾。”
湯和看向湯軏的眼神充滿了嚴厲。
如今朱燁逼退四國聯軍，又抗旨率兵前往堯山營助自己。
不用想湯和也知道，接下來，朱燁返回大明之際，便是要和朱允熥決出勝負的時刻了。
所以，現在自己眼前的朱燁，雖然還是那個朱燁，頂著湯昱名頭的朱燁。
但是他們湯家眾人，卻已經萬萬不可再拿之前的態度對待朱燁了。
因為此時的朱燁，才真正正正開始蛻變成偉真龍天子。
這場鬥爭，毫無懸念，只能是朱燁勝利。
不光是因為朱允熥不是朱燁的對手，更是因為他們湯家已經抉擇了君主。
成王敗寇，湯家的未來就在自己眼跟前，縱使拼了他這條老命多年來掙下來的人脈資源。
朱燁也只能勝，不能敗。
否則，他們湯家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只能是死路一條。
為了他湯家的時代榮耀，為了他湯家的子子孫孫，哪怕架著朱燁，這大明的江山寶座，也必要塞到朱燁的屁股底下。
他相信，只要湯家報以足夠的忠誠，朱燁必然不會如同朱元璋一般容不下他們。
收到湯和斥責的湯軏立時便低下了頭。
他知道父親的意思，只不過因為朱燁平日裡對他信任親近，所以在兩人的相處之間並沒有身份地位的隔閡。
也是他習慣了這種狀態，以至於忘記了眼前的少年，其實是這個大明江山未來的主人。
“湯爺爺，私下裡倒也不必如此生分。”
朱燁有些不好意思的乾咳了兩下：“如今我的身份還不方便暴露，所以……”
“不，現在才是讓將士們知曉你真實身份的時機。”
湯和打斷了朱燁的話。
面對著湯和堅韌的目光，久久之後，朱燁才嘆了口氣。
他知道湯和這是在拒絕他的好意。
不過，湯和說的是，自己剛剛才決定不能再意氣用事，如今怎麼又走回了老路呢。
“剛才李副將說過，四國已經派遣了議和的使臣前往大明，並送出了公主要與新皇聯姻。”
湯和微微掙扎著，在李和偉的攙扶下，艱難起身：“此事……殿下如何看待？”
朱燁迎上湯和的眼神，定了定神，臉上恢復了凝重：“湯老將軍……”
“不管殿下如何作想，老臣都覺得，這場聯姻，萬不得促成。”
見朱燁面帶猶豫之色，湯和忍不住急切道。
“爹，殿下已經決定要出手制止這場聯姻了。”
湯軏知道自己父親誤會了朱燁的意思，也是怕自己父親剛剛甦醒，再氣急攻心導致身體不適，所以趕緊開口解釋道。
聽到自己兒子的話，湯和楞在那裡，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朱燁。
沒有得到朱燁的回答，他還是不敢相信。
畢竟，如果制止了這場聯姻，意味著什麼，湯和心裡清楚的很。
“湯將軍說的是……只不過，四國聯姻即便要阻止，也不能一棍子全打死。”
“按照我的意思，是隻要挑選出一個出頭鳥好好教訓一番便是。”
朱燁的話在湯和聽來，自然是顯而易懂。
“確實如此，既然殿下已經決定，想必……心中已經有了選擇？”
湯和鄭重的看向朱燁，心中卻已經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