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皇城的蔭道上,朱燁等人已經甩開了朱允熥遣派的追兵。

可是馬匹的速度仍然沒有消減,還在奮力的賓士之中。

此時的蔣瓛,已經自己換乘了一匹黑色駿馬。

“你真的打算,反了朱允熥嗎?”

蔣瓛在後,朱燁在前,看著朱燁的背影,蔣瓛還是沒忍住開口問道。

“立場不同,只能背道而馳。”

朱燁沒有回頭,可是聲音卻清楚的落在了身後。

“可你即便是握著這些證據,卻也改變不了朱允熥已經稱帝的事實。”

“這些年來,朱允熥招兵買馬,在朝中倒也培養了自己的勢力。”

“即便今日在奉天殿鬧了這麼一出,可是能夠動搖的朝官微不足道。”

“你想反了朱允熥,將他拉下皇位,等同於動搖了大多數人的利益。”

“他們不會幫你的。”

蔣瓛說的是實話。

朝中官員偏袒朱允熥,為數不多的正義之士,即便站出來發聲也無異於螳臂當車。

即便是刑部手中掌握了那麼多的證據,但是刑部尚書怕是連個屁都不敢放。

如今的刑部尚書本就是朱允熥一手提拔上來的。

當然會幫著朱允熥。

所以那些證據,絕對不會公之於眾。

“我的目的並不在此。”

“那些證據,只不過是一個理由和藉口罷了。”

“我要反朱允熥,不是靠人力,而是靠人心。”

“平心而論,朱允熥這麼多年當皇帝,當出了什麼政績?”

“除了扶持自己人,便是針對秦王下手。”

“利國利民之事一概無為不說,甚至還與涼國勾結。”

“我不求他開疆拓土,可你捫心自問,即便沒有內憂,以朱允熥的能力,大明這偌大的家業,他真的能夠守住嗎?”

想到朱允熥和何涼駿的勾結,朱燁也難免加重了語氣。

“心懷百姓,德且配位。”

“可他,只是因為自己的私心,竟然炸了天牢,枉顧這麼多人的性命。”

“這樣的皇者,即便得到了天下,又如何能讓百姓國泰民安。”

“當初是我一念之差,覺得只要引導他,便能帶他走上明路。”

“可是,你看看他如今,都幹了些什麼。”

朱燁拉住韁繩,叫停馬匹,看向與自己並肩的蔣瓛質問道。

“即便我匡扶於他,可是他又是如何待我們的。”

“我與朱允熥之間,早已經是生死之局。”

“在沒有牽扯到更多人犧牲性命之前,讓合適的人坐到那個位置,才是最正確的抉擇。”

朱燁看著蔣瓛有些囁喏,繼續開口說道:“我也不過……只是在還這世道和大明的百姓一個公平而已。”

蔣瓛看不懂朱燁若有所思的眼神。

只不過他還有一個疑問:“為何偏偏是燕王?”

朱燁抬眼,看向蔣瓛,這才明白蔣瓛的用意。

依照蔣瓛的聰明,不可能看不出如今的局面,只有這一條路可走。

可蔣瓛心裡真正的疑問,並非自己是不是真的要謀反。

而是為什麼,自己要選擇為朱棣鋪路。

朱燁頓了頓,面對著蔣瓛的問題,他一時間有些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緩了緩,朱燁才緩緩開口:“你只當……燕王才是天下正統就是。”

“把大明交到他的手中……才能實現一統天下的所願。”

朱燁的決絕,還是讓蔣瓛有些不甘。

可是既然朱燁這麼說了,他一時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反駁。

朱燁的話,必然另有內因。

可是朱燁不願意明說,他也不好再繼續追問。

倒是朱燁看到蔣瓛的臉色越發的難看,有些擔心起來。

翻身下馬,朱燁徑直來到了蔣瓛的馬前,伸手扣住了蔣瓛的脈搏。

蔣瓛倒是沒有阻攔和抗拒,就這麼任由朱燁為自己把脈。

“沒必要再探了,咱自幼習武,為了修煉功法,這身筋骨早已經透支過度。”

“本就不會活太長的時間。”

蔣瓛說到這裡,神情有些落寞。

“當初……先皇在世,明明知曉此事,卻還是不願意在此之前給錦衣衛十幾年的時間,讓咱安心赴死。”

“所以,才會讓咱心生怨懟,做了錯事。”

朱燁打斷了蔣瓛的話:“那你為什麼突然變成這幅模樣?”

按照蔣瓛的話,即便按照十年計算,蔣瓛還有幾年的時間可以繼續活著。

可是突然變成這幅模樣,必然是有原因的。

“若是不強行輸出功力的話,咱倒是還能再活上幾年。”

“只不過……”

蔣瓛的眼神閃了閃,並沒有繼續與朱燁對視,也沒有再解釋的意思。

“如今也不過是強弩之末,咱早就知道這一天早晚會來,心裡早已經有了打算。”

“只不過,能得到你的原諒,幫你作事,咱也算是死也瞑目了。”

“日後瑣事諸多,這破敗的身體,能撐上一日,咱就會繼續幫你一日。”

看朱燁眼中有隱忍和震驚,蔣瓛苦笑了幾分:“生死有命,你也不用太過於費心。”

“放心,就算為了你口中的公道,咱也會撐到親眼所見的那一日的。”

朱燁手指發力,扣的蔣瓛手腕隱隱作痛,可他面上卻不顯絲毫。

收回自己的手,朱燁的胸中湧起了強烈的無力感。

蔣瓛的身體,他確實無能為力。

原本他只當蔣瓛只是病了。

可是剛才探脈之後,他才明白,蔣瓛說的是實話。

這種因為功法被損壞的靜脈,他無法修補。

唯一能做的,也不過是用湯藥將養著,讓蔣瓛少受些痛苦罷了。

“別用那種眼神看咱,咱可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可憐。”看著朱燁看向自己那憐憫的眼神。

“這是咱自己的選擇。”

“不過你若是後悔,咱現在回皇城送死,倒也來得及。”

蔣瓛開玩笑道,似乎根本不把自己的情況放在心上。

“你為何會強行動功?”

按照蔣瓛的功力,能夠把他逼到絕境,顯然不太正常。

輸出功力?

能讓蔣瓛心甘情願輸出功力的人,又能有誰?

朱燁心中滿是疑惑,奈何蔣瓛並沒有解答。

“秘密。”

蔣瓛嘴角勾笑,恢復了原本雲淡風輕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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