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夫只得說:“好,好,我這就去說說那夥計,本來這街上一切都歸賀金聲管了,但我還是替他去說一說吧!”說著朝那店奔去。

賀金聲被醉花女一番生意之談驚訝不已,他說:“小姐,這麼細小的事你也察著了,或許這街在我手中管要盡吃虧的,我可沒小姐這樣的細心,也不會做生意的!”

醉花女之意就是令賀金聲對店鋪夥計要用這個標準去衡量,這也是對他上的第一課。她淡淡一笑,說:“光是開門坐店,人來你店要買貨物,這種買賣其實不叫做生意,應該叫做吃爭氣飯。我們在這裡雖然有幾條街的買賣鋪店,可是在我們一旁還有幾條百家姓開的店街,他們每個店主和一些店老闆無時無刻不在對我們打主意挖心思,好在我的家底厚,貨來的快,他們要擠也沒辦法。你看看,我們的店內那些貨沒有一樣不是自家所產所制的,這就是我們的貨源和實力……”說著與賀金聲步行街上。

賀金聲看到街上銅器坊、鐵貨鋪、錫皿店,什麼錫制的餐具,銅製的飲具應有盡有,閃閃爍爍的,還有田裡的鋤頭、鈀子、犁頭、鏟子等等。使他一下子又想起衡州城內各街都有何公館的鋪子,不由自語:“好大的家業喲!”

醉花女故意嘆了一口氣,看著街上各店說:“這個潭州全城的鋪子何公館有三分之二,但是在潭州碼頭邊我們只有一條街,而我們的後面卻有九條街,雖然也有我們何公館的鋪店和作坊,但與之相處的都是雲南貴州、四川、二廣各大士司的人,這些人有彝人、白族人、哈尼人、壯族人、藏族人、傣族人、苗人、回人、侗人等等。他們的貨多是一些山貨,要的是銅鐵錫貨和鉛鋅做生活之用和生產之用。過去在這裡管潭州街的主管眼光短淺,往往為了一點小利傷害過他們。同時又從遠地運來好貨或好質量的山貨來搶他們的生意,使這些人對何公館沒有好的看法。現在,我派你來這裡,就是儘可能不傷害他們,或能團結他們,我想團結這些士司老闆共同抗鬥吳三桂。我認為你在生意上可能不行,但你有才能團結他們,怎樣做,你儘可自作主張。關於生意和各店管理,你可以由你所想的去辦,不必約束何公館舊制。”

醉花女回到何公館幾天後沒有提到湘潭街的事,可是何公館的大管家卻有意見了,過了些日子,他向醉花女說:“小姐呀!不是我小瞧賀金聲,我認為他不是做生意的料。可是,可是小姐將他放在潭州街只怕錯誤了,你想過沒有,那潭州碼頭街有彝人、白族人等二十幾個族的人在開店,他們那麼多的人合在一起又那麼有勢力。以往我們在潭州街的方法就是將他們的生意搶走。可是賀金聲不會做生意,他怎麼搶的了人家的生意呢!現在可好了,賀金聲一連又是十幾天沒有動靜,我派去的人告訴我,賀金聲成天悶坐,什麼事也不管,什麼事也不過問,什麼也不幹!”

醉花女發現崔夫所說的話和她派去暗察的人報告一樣。不過他並不驚慌,照舊神色安定,她也是一連十幾天不去問賀金聲。

這天,崔夫來了,第一句話說:“小姐,你看賀金聲這人怪不怪,先是他成天悶坐,現在卻是這家店鋪幹一天,明天那家作坊做半天,潭州街上的鋪店都去幹了活。讓他去做生意,讓他去管事,他卻不知道,可見是個天生的賤命要幹活,要站店。”

醉花女說:“也許他不清楚各店各鋪的情況,他去幹一干活是想知道的多一些事吧!”

崔夫頭直搖:“回小姐的話,賀金聲對生意上的事不知道不清楚,他可以來問我。他去潭州也有二三個月了,卻從沒向我問過話,也沒向我回過話,幾個月來一次也沒向我報過什麼,這……”

他做著失望的神態令醉花女也笑了,說:“讀書人清高,不肯俯首屈服,他這是沒碰過硬釘子,等碰的頭破血流了,他會來找你的。現在你說當作什麼都不管,就當作他命賤要幹活心中才不悶的難受。這陣子什麼都由他去吧,我的準則只有一條,只要他能保證象以前的主管一樣,每天能有錢進來何公館就行了。”

醉花女這番話還真把崔夫的嘴巴封住了一個月。這天,崔夫再也忍不住了,又說:“小姐,我這一個月又沒去管潭州街,可是這次我不能不說話了。小姐,這個賀金聲莫非書讀的太多了,他現在也不去幫誰幹活了,卻成天寫呀寫,差不多潭州街的店鋪都有他新定下的規矩,叫什麼章程。我也看了一個店的規矩,只見約束一大堆,真是酸秀才做官冒酸氣,這那是做生意,象官場定條律……”

醉花女也看過被抄寫過來的幾家店內章程,知道規矩定的有條有理,各個店情況不同,所定規矩不同,也還合乎各店的需要。但她不能說什麼,只得大笑應付說:“這種公開表白的買賣方式太書呆子氣了,這的確不是做生意,象在張榜告民。雖然潭州街來買貨的多是江南江北的平民商人,但也有各地官府,還有各土司王族,這麼做好象讓他們相信貨真價廉,其實也不必太這樣老實。哎,這張榜告民就張榜告民吧!由他去吧!只要他能象過去一樣,每天能交來銀子進何公館就行了,帳房不告他欠款我也不去管他。”

崔夫是個聰明人,見醉花女這麼說,知道醉花女在護著他。使崔夫不明白的是醉花女為什麼要護著他。就因為他給何公館報一次訊嗎?用這麼大的本錢來報這小小的一次恩,這不是大錯特錯了嗎?還有最近賀金聲一些事她知道不知道呢?其實醉花女對這一切都知道,不但如此,還知道賀金聲在請客,他每天不是去茶樓坐坐,就是請城西的老闆到酒樓渴酒,與那些土司所開的店的掌我們稱兄道弟,不分財大財粗的老闆都結好。最近,賀金聲還常常出去買貨,買的貨不是放在自已的店裡,多是轉讓給那些土司老闆們,連運輸費也不收,時間不長卻結識了許多老闆。

就這樣地幹,不知不覺一連兩個月又過去了。這次,崔管家象是發生了什麼事一樣,用不安的神態向醉花女報告說:“回小姐的話,今天我才知道潭州街的管事人賀金聲不在那裡已有二個多月了。這還得了,他行無蹤去無影,出外連我這管家也不告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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