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誠訓大軍取得了完勝,一舉剿滅了龐勳叛亂集團,自然是立下大功,便下令軍士找尋龐勳的遺體,這時沙陀首領朱邪赤心領著朱邪克用三兄弟來到了帥旗之下,向主帥康誠訓覆命,聽到主帥命眾將士找尋龐勳的遺體,朱邪克用回稟道:“屬下看到龐勳架船逃離,被我軍弓弩手射落江中,若要尋回怕是有些難度,此時只怕已進了魚腹之中”。

康誠訓面露難色,剿滅叛賊自是大功一件,加官進爵指日可待,若是沒有了龐勳的首級相隨,功勞不免有些瑕疵,遂命左右收集渡船,沿河搜尋三日,大軍原地駐紮,坐等喜訊。

此時張處讓帶著龐勳游到了溪水河對岸,吃力的將龐勳救回了岸邊,突然看到岸上一對男女正在附近等待,厲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可是朝廷的鷹犬?”

白衣女子也不回答,徑直走過來,對著龐勳問道:“你可認得我?”

龐勳口吐鮮血,猛咳不止,艱難的看著眼前的白衣女子,答道:“可是顏師叔麼?”

“想不到你還認得我,你快告訴我,你把你師父怎麼樣了?”白衣女子就是顏如玉,一邊的男人自然就是袁靈素了,他們在對岸看到龐勳兵敗已成,張處讓帶著受傷的龐勳遊過了溪水河,便下來見一見這個昔日的同門師侄,現在的龐大將軍。

本來袁靈素是不願意找事的,他們只是負責來查探情況,並沒有打算介入到軍隊戰爭之中,奈何拗不過顏如玉的決然,只好跟了過來。

龐勳此時受傷很重,大弓射出的箭,箭桿很長,穿透力很強,長箭從龐勳的後背射入,穿過鎧甲從前胸穿出,以袁靈素的見識,知道龐勳的命不久矣,就算是孫承光在此恐怕也是無可奈何。

一旁的張處讓,攔住了顏如玉道:“這位姑娘,我家主公現在受傷很重,需要趕快找個地方救治,請你不要為難”,他聽到龐勳叫她師叔,也不好出言不遜。龐勳揮了揮手示意張處讓不要阻攔,道:“張莊主,沒事的,我知道我自已的情況,怕是救不回來了,剛才真的應該跟弟兄們一起決戰到最後的,以後史書上至少也是個英雄,現在只怕後人提起我,都沒有什麼好言語”。

“你也配稱英雄?你師父待你親如子侄,你卻設計害他,難道古往今來的英雄都是這般的下作麼?”顏如玉聽到龐勳的話,心中的氣便不打一處來,“若非師兄借丐幫的兄弟傳信我,叫我不要與你為難,今日射穿你的就不是朝廷的箭,而是我手中這三尺青峰了”

“我對不起師父,啊~唔”,龐勳說著帶著哭腔,似在追憶,斷斷續續的說道:“當日我已起......兵,打到了廣州,身邊.......身邊的人馬並不多,師父帶著丐幫的弟子來尋我,要為我壯大聲威,入我軍中......”龐勳邊說邊咳。

“我本是糧科判官,軍中士卒多聽許佶召喚,而我只是名義上的主帥,許佶見師父人馬眾多,便極力相邀,後來發現,丐幫軍只聽師父的軍令,便有了搶奪軍權的念頭......邀了一些江湖上的朋友,一起......對......付....師父”。

“那你便不能提前示警,告知你師父麼?”顏如玉搶道。

“我只恨自已虛榮作祟,許佶答應只是驅離師父,以後丐幫軍歸入我的麾下,等以後坐了徐州,我便是徐州節度使”,龐勳哭道。

“後來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只曉得許佶找了鹽幫和海鯊派的高手,暗中圍攻師父,師父武功高強,他應該沒有得手.......”。

張處讓在一旁聽到這些義軍的隱秘,暗暗的皺了眉頭,他本是去參加廣州同門師弟的壽宴,歸途中被人圍殺,幸得龐勳率部相救,才入他軍中,以報答救命之恩。現在看來當時的事情只怕沒有這麼簡單。

本來張處讓還想繼續的聽下去,奈何龐勳的氣息越來越弱。

袁靈素看到情況有點不對,及時出手點了龐勳胸口的幾大要穴,道:“再問,只怕他死的更快”,顏如玉有些心軟,畢竟是同門,便打算作罷。

張處讓卻開口道:“主公,老夫當日歸途中被圍殺,也是海鯊派的人乾的麼?”

“咳......咳.......”龐勳悠悠的轉醒了過來,此刻卻是容光煥發,眾人知道,現在怕是迴光返照了,“張莊主,當時我是帶著丐幫的兄弟去找師父的,途中遇到了你被圍殺,我們把你當成了師父,也算是有幸”。

張處讓聽到圍殺自已的並不是龐勳的人,心中長舒了一口氣,道:“殺手是什麼人,主公知道麼”。

此時的龐勳口齒清晰了許多,續道:“我知你在擔憂什麼,殺手確是海鯊派的人,我們搜尋了師父半日,最後在路上遇到了莊主,幸得無恙,我們才有此賓主之緣”。

“此後,我便再無師父的訊息,丐幫的兄弟都沒有離我而去,他們說,師父當日告知要他們助我成事,以便將來為窮苦的百姓謀些利益”,龐勳嘆道。

“那你做到了麼?”顏如玉厲聲道,“溪坪村的屠殺也是在為貧苦百姓謀利益麼?”

龐勳閉上了雙眼,並沒有回答,這時張處讓開口道:“這位姑娘,溪坪村的事情,我相信姑娘是錯怪主公了,當時溪坪村那邊的部曲,並不是我們主公的人馬,他們是許佶部的姚可立,我們是從柳子城敗退至此的,之前從沒到過溪坪村”。

龐勳抬手示意張處讓不要說了,“總之,我是對不起師父,只希望下輩子做牛馬以報師父之恩”。袁靈素蹲下來,說道:“最看不得你們這樣又當又立的樣子,沒有誰是完人,千萬不要把做了的惡又當做沒發生過,最後再用下輩子來還,當作了結,熊大鵬按輩分也算是我的師兄,雖然沒見過,但是你最好能提供點有價值的訊息,不然你死了,下去見到那些被你害死的人的時候,你就不會害怕麼”。

龐勳語塞了一陣子,不知從何說起,師父現在何處,他確實不知,越想頭越疼,彷彿整個人都要炸裂了一樣,看到他痛苦的樣子,顏如玉有些不忍,道:“好吧,我就代你師父原諒你了”。

龐勳現在的狀態也就是他人生最後的倒計時,三人把他圍在中間,默默的看著,也沒有再問相關的問題,只希望他最後能在熟人的陪同下,安靜的上路。

過了不久,龐勳便在沒有了氣息,張處讓和顏如玉都沒有作聲,袁靈素一看情形,知道再沉默下去,只怕對面的官軍就已經打過來了,開口說道,“我們還是把他葬了吧”。張處讓心中有些煩悶,將雙刀插入背上的刀鞘之中,暗中運氣,單手拍出,只聽見轟隆一聲,煙塵散盡,在他們面前出現了一個大坑。

張處讓沒讓任何人幫手,獨自一人將龐勳抱入了坑裡,一手一手的為他蓋上泥土。

康誠訓在渙水畔安營紮寨,一邊等待著軍士尋回龐勳的屍體,一邊捷報飛馬傳入京師,國舅段文楚向皇帝奏道:“今康承訓在渙水大捷,十萬兵馬卻就地按兵不動,也不班師。恐有擁兵自重之嫌。”武周皇帝武喆聽信段文楚奸佞之言,發詔諭免去康誠訓督招討,令朱邪赤心代任其職。

朱邪赤心此番代替主帥,貪天之功,尋得龐勳屍體梟首傳示。江淮、山東各支義軍皆不戰而潰,官軍連章報捷。未過多時,龐勳之亂平定,武周皇帝武喆詔諭封賞有功之臣,朱邪赤心父子戰功卓越受聖上入宮召見,賜姓為武,賜名國昌,賜以旌節封徐州觀察使,統領徐濠宿三州兵馬。武國昌諸子也改武姓,長子乃是武克用,次子武克寧,三子武克修,還有兩個小兒子老四武克恭、老五武克讓。

國舅段文楚自以為朱邪赤心當感激自已,怎知朱邪赤心父子領得皇上封賞,卻不懂京城裡的官場門道,未謝段文楚一言。段文楚以為朱邪氏父子目中無人,便向皇上奏道:“塞北部族變亂頻起,臣保奏武國昌父子為大同節度使,以鎮守邊庭,為朝廷立功。”武喆應允,不久詔命武國昌改任大同節度使鎮守北庭。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龐勳的墳墓並沒有立碑,生怕被官軍尋到,屍骨無存。安葬了龐勳之後,袁靈素與顏如玉便向張處讓道別,張處讓抱拳道:“袁小哥,顏姑娘,今日解惑之情,他日必有後報,以後如來山東濟寧,隨時到我霸刀山莊做客,張某掃榻以待”。說罷抬腳就走沒有半點拖沓之意。

袁靈素和顏如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頭霧水,袁靈素是對古禮不解,而顏如玉雖在江湖走動,但是人情世故根本一竅不通,他們兩出來探路時辰耽擱已久,也沒多做停留,匆匆的開始往回趕。

隨著水流飄入溪水河的屍體越來越多,溪水河裡的獵食者也越聚越多,這些義軍死後卻留不下一具完整的屍身,武周的官軍自然是不會管這些他們眼中的叛軍的,任其在這山川河流中腐敗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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