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相安無事,第二天一早,眾人便收拾好行李上路,按照孫老道的說法,他們一路沿著溪水河往上游走,三匹西域馬便用來托執行李或者給老弱騎乘,他們的行程很慢,每天都是走走停停,眾人都是匆忙上路,隨身攜帶不了多少乾糧,於是袁靈素帶著幾個村民負責捕獵解決食物的問題,有了和虎媽一起捕獵的經歷,他的身手在森林裡簡直是如魚得水,每天做的野味也是花樣百出,月娥就跟在一旁偷師了不少的手藝,孫承光對於這樣的日子十分的滿意,渾然忘了是在逃命,感覺就像是在旅遊,大部分的時候他都是騎在馬上一路指點江山。

孫承光一邊享受著旅行的愜意,一邊還不忘了自已老師的職責,抽空的時候還是會教袁靈素基礎的醫學知識。袁靈素的腦子不知道是不是被雷電劈過以後開了光,不管什麼穴位孫承光指認以後都能學會,而且過目不忘。孫承光的藥箱裡的藥草都被認了個全,而且對於各類藥草的藥性都能對答如流,這讓孫承光有了不真實的感覺,按照這樣的程度發展下去,自已藥王的帽子還不知道能帶多久,後來乾脆丟了一本千金要方給他,讓他自已研讀。

沿著溪水河走了半月有餘,這一天,剛出發沒多久,孫承光就吵著天氣太熱不想走了,於是眾人便在附近找了個蔭涼的地方重新休整,袁靈素搖搖頭,不知道老頭子又在耍什麼性子,便走過去問道:“師父,您老又想幹嘛?”

“今日一早就心神不寧,剛才去河邊小解的時候,我聞到了血腥味,別看這些鄉親們現在興致不錯,但是他們已然是驚弓之鳥,如果說出來,只怕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孫承光皺著眉毛道。

“你聞到的是尿騷味吧,懶得動就直說,何必找這樣的藉口?”袁靈素道。

“臭小子懂什麼?我估摸著前面不遠就應該是渙水了,我們走了半月餘,除了第一晚遇到了沙陀朱邪氏,之後就再沒遇到官兵或者龐勳部的敗兵,不覺得奇怪麼?”,孫老道說道,“你且與如玉一起去檢視一番,探個路,免得又生事端”。

“他們是互相針對,在他們眼中,我們不過是些螻蟻,不要把自已看得太重要”,袁靈素知道不好跟老不羞說的太清楚,小聲的嘟囔道。

“你在說什麼”孫承光瞪了袁靈素一眼,揮手拍了他的腦袋一下。

“得,當我什麼都沒說”笑嘻嘻得跑去找顏如玉,一同往上游的方向去查探,孫承光就招呼眾位鄉親一起去到密林中,美其名曰納涼。

兩人沿著河邊,細細的檢視,沒走多遠,就看到河面漂浮著幾具屍體,越往前走,河面上出現的屍體就越多,兩人頓時吃了一驚,各自加速的往前急行。

溪水河往上,水面越發的平緩,但是水上惡臭的氣味卻十分瀰漫,不遠的下游處,數條猶如枯木般的鱷魚快速的往上游的方向移動,有時碰上了一具就開始翻著水花的啃食。空中還盤旋著一團巨大的黑影,時而俯衝而下,撲騰的抓起飛走。

袁靈素從沒有見過如此的景象,他們來到了渙水主支流的分叉處,河的對面成千上萬的軍隊在此互相的廝殺。

這種直擊人心的情景在電影裡也演不出來這樣的效果,真實的大場面。河岸的開闊處,成群的馬隊從人群中穿過,地上的步兵猶如田野裡的麥子一樣成片的倒下,鋼刀砍到血肉之上,那種壓抑的情形讓人窒息。河邊的水面已經被染成了紅色,順著水流飄向遠處。

袁靈素頓時覺得口乾舌燥,冷汗從額上滑下,顏如玉拍了一下袁靈素,嚇了他一個激靈,“怕了麼?”她打趣道,這還是顏如玉首次用這樣的語氣跟袁靈素說話,袁靈素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不是怕,只是沒有見過大場面,任何人看到這樣的場景都會被震撼到,呆上一呆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咦喂,你今天怎麼變的這麼好相與了,莫非是吃錯藥了”,袁靈素又恢復到那種一切都無所謂的狀態。

“你才吃錯藥了”,顏如玉口如利劍,“聽說你是飛雪師姐的兒子,來叫聲師姑聽聽”,之前一直沒什麼機會跟袁靈素說話,現在逮到機會了就擺出了一副長輩的樣子。

“我們不是很熟,我叫了怕你承受不起,以後誰還敢要你這個老姑婆”袁靈素可不願意吃半點虧,哪怕是口頭上的也不行。“再說了,我師父是老不羞,他可是你的師叔,這麼算起來,你最多就算是我師姐”。

論起鬥嘴,顏如玉哪裡是袁靈素的對手,前世開公司的時候,他一個人跑商務跟甲方孫子可以一聊就是一整天。顏如玉氣的捏緊了拳頭,但是又找不到地方可以反駁。無奈就不再理會,兩人繼續看著溪水河對岸的局勢。

處於優勢的一方是康誠訓的大周官軍,馬隊中為首的一人袁靈素正好認識,頭上帶著狐尾巾,胯下騎著一匹火紅的汗血馬,身上穿著金閃閃的明光鎧,在人群中十分的顯眼,身後的馬隊中打出的旗幟正是朱邪二字,正是朱邪克用,他左右乃是他的同胞兄弟朱邪克修、克寧,兩名小將將他護在中間,一齊追砍著龐勳的義軍。

龐勳部的人馬已成潰敗之勢,河岸的空地上的官軍越聚越多,而義軍則被逼到了渙水與溪水河交界的河岸邊,數千個悍不畏死的義軍將一名高大威猛的將軍護在了最中央的位置,朱邪克用領著沙陀部的軍馬向著義軍的中央陣地猛衝。

此時的渙水上已經浮屍數里,龐勳義軍最後的數千人馬也盡數被圍於此地,被義軍護住的將官正是龐勳,他對著高處的金甲大將道:“閣下可是大周左金吾衛大將軍康承訓?”話音傳出數百米,中氣十足,內力不弱,震的人耳廓嗡鳴。

康承訓朗聲道:“正是本帥。龐勳,若非爾等造反,今日與汝同朝為官,何須兵戈相見。”

龐勳復言:“朝廷昏庸,欺百姓迂腐,賺戍卒愚忠,非丈夫所為,不揭竿而起,恐為天下恥笑。”

康承訓道:“哼!爾等不思戍邊報君,揚民以亂,塗炭生靈,罪在不赦。幸我主聖明,恩配四海,今諸道兵馬已至,勸爾等早早歸降,尚可酌情而定,如若不然莫怨本帥無情。”

龐勳道:“今代天而伐,誅滅無道,憑劍立世,豈可屈膝!”

袁靈素耳聰目明,聽到兩人的對話,不禁笑了起來,“他們需要這樣文鄒鄒的喊話麼”,顏如玉嗤之以鼻,“這是大周的官話,你個深山野人,不識文字如何能懂,以後多和師叔讀些書,不然會被他人恥笑”。

袁靈素訕笑一下,不以為然,“話說這龐勳怎麼說也是你師兄的徒弟,你不去救救他麼”,今天他好像故意在和顏如玉抬槓,處處爭鋒相對,顏如玉一下子陷入回憶之中,道:“若是旁人,我必會捨命救之,只是這龐勳,心術不正,處處與我為難,大鵬師兄也被他害的下落不明,我不殺他已然是看在師兄面上”,說罷便不再言語。

龐勳見前有大河攔住去路,後有數萬追兵殺至,便於渙水畔對眾將士喊道:“自桂林起兵,攻城拔寨,勢如破竹,怎奈進軍失利,兵敗至此,今渡舟不過十餘條,家中尚有老幼者可乘此舟速逃命去,願與龐勳共赴危難者隨我與敵決戰”。

眾將聞聽多有悲泣者,但無逃命之人,皆願以死相拼,龐勳下馬先拜渙水,後拜眾將士,遂率隊回擊朱邪克用。

朱邪克用令騎兵為前,步卒在後殺向義軍。龐勳眼看無路可逃,猛然見義軍混亂之中閃出一人,跨下瘦馬,掌中雙刀,年紀有四五十來歲,此人名叫張處讓,雖是義軍之中的一個老校尉,卻是魯南的武術名家,霸刀山莊的莊主。

張處讓擋過龐勳,對朱邪三兄弟高聲喊道:“番邦胡兒,休傷我主!”

朱邪克休見是個老校尉,二話沒說挺槍便刺,張處讓左刀撥槍,刀砍馬腿,朱邪克修一頭栽地。朱邪克用兩兄弟急忙護住朱邪克修,三兄弟圍住張處讓大戰一團。張處讓一套雙刀如行雲流水,朱邪氏三兄弟哪裡是這種武林高手的對手,雖然是馬戰,卻也佔不了便宜,幾個回合便人人帶傷,行動遲緩。

附近的沙陀騎兵見到少主被一個義軍校尉打的狼狽不堪,就都圍聚過來一起圍攻張處讓,只數個呼吸的時間,張處讓的周圍就躺滿了沙陀兵士的屍體,隨著人數越聚越多,他也感到力有不逮,見到龐勳跑遠登上了一艘渡船後才奮力突圍。

武周大軍見到龐勳獨自一人駕著小舟在渙水上行駛,也不管岸上的義軍,便架起大弓朝著水面勁射,一時間飛蝗如雨,龐勳倉皇的撐著船躲避,隨後便中箭落水。

大戰從開始到結束持續了兩個時辰,只見河起波濤,人聲哀嚎,義軍大部兵馬陣亡,少部分投河自盡,甚是慘烈。

張處讓潛於水中,游到渙水中央的位置探出頭來,看到岸上的慘象,淚流滿面,縱聲哀嚎,回頭見到背上中箭的龐勳漂浮於水面上,便遊了過去,拖著他遊向了對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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