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祈樹睡得迷迷糊糊,手肘被人猛地撞了一下,接著聽到一道壓低的提醒:“老師在叫你。”

他茫然地眨著惺忪睡眼,花了兩秒鐘搞清楚這是在課堂上,手按住桌沿站了起來,身後的椅子“啪”的一聲自動收起。

蔣祈樹抬眸看了看老師,垂眸看了看空白的桌面,大腦比桌面還空白,壓根不清楚老師前面說了些什麼。

求助的眼神瞥向身旁唯一認得的人。

可惜梁蟬垂著頭,沒收到某人的求助訊號。

好在她本身樂於助人,悄無聲息地把課本往他那邊移了寸許,筆尖點了點被畫了黑線的幾行文字和旁邊的註解。

蔣祈樹輕度近視,沒戴眼鏡,眯著眼將那一段文字磕磕絆絆讀出來。

老師的面色沒緩和多少,但也沒多加為難他:“坐下,專心聽課。”

待到蔣祈樹舒口氣坐下來,老師看他兩眼,頗覺眼熟:“那位同學,你不是我們班上的吧?”

底下響起窸窸窣窣的笑聲。

蔣祈樹大方坦蕩地對上老師的視線,笑說:“不是。夏老師,我是特意來旁聽您的課,起太早了不小心睡著了。不好意思,我會注意的。”

被稱作“夏老師”的中年女人終於想起他是誰了,蔣正源的兒子,以前經常來學校,她碰見過幾回。

這一小插曲很快揭過,老師繼續上課,其他同學卻時不時將目光投向第五排那個帥氣的男生,低聲討論他是哪個專業的、恐怕旁聽是假陪女朋友是真、不知道他女朋友是他右手邊的梁蟬還是左手邊的盧明明……

“謝了。”虛驚一場的蔣祈樹湊過來低語了句。

梁蟬沒回他。

他習慣了她的寡言,不介意她沒給回應,撐著腦袋強打精神聽起課來。

*

中午食堂擁擠,陳小音與梁蟬在二樓會合。

兩人各點了一份砂鍋肥牛米線,找到空位坐下來,陳小音迫不及待地抻著脖子打聽:“蔣祈樹到你們班聽課了?”

梁蟬用筷子挑起砂鍋裡的米線,裝進小碗晾涼:“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們經管院大大小小的群裡傳遍了!現在傳到我們建築院了。結合上一次他公主抱你橫穿校園的事件,你猜他們怎麼說?”陳小音兩眼放光,不等她問就自己回答,“他們說蔣祈樹在追你。”

梁蟬早有心理準備她會語出驚人,提前嚥下嘴裡的食物,沒有被嗆到。

她故意忽略後面那句話,只說:“訊息傳得也太快了。”

“你不懂蔣祈樹在我們建築院的地位,關於院草的一舉一動,大家當然格外留意啦。”陳小音笑嘻嘻地說,“大家說院草的頭銜委屈他了,該是校草才對。你難道不覺得他長得很帥嗎?學校裡就沒見過比他帥的男生,當校草綽綽有餘。”

梁蟬吹了吹勺子裡的湯,喝進嘴裡。

陳小音滔滔不絕地交流自己從其他同學那裡得到的情報:“你知道嗎,他父母都是宜大的老師,他母親的孃家特別有錢,從事房地產行業,妥妥的天之驕子啊。”

梁蟬眼中無波無瀾。

“你怎麼不驚訝?”陳小音有點失望。

梁蟬配合著假裝好奇問:“人家的家庭背景你們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陳小音臉上的失望消失不見,挑了一下眉:“蔣祈樹可是我們院很多女生的crush,她們自然會想盡辦法打聽他的一切。啊……說曹操曹操就到。”

陳小音舉起勺子,悄咪咪給她指了個方向。

梁蟬有所預感,回頭,果真看見蔣祈樹。他端著托盤,上面放著一隻黑色的砂鍋,冒著熱氣,模糊了他的臉,一隻黑色的碗,盛裝的米飯堆出來,像一座拱起的小山丘。

他身後跟著兩個中年人,一男一女,同樣端著托盤,不鏽鋼的,是米飯套餐。

三個人偏頭說笑,找到一張空桌落座。

梁蟬收回了目光,蔣祈樹沒看到她,極力向他爸媽推薦:“二樓拐角這個視窗的雞公煲真不錯,兩位不嚐嚐?”

徐茜笑了:“我和你爸吃過不知道多少回了。”

“哦。”蔣祈樹夾起青椒挑出來,“我忘了,食堂哪個視窗好吃你們吃了幾十年應該比我清楚。”

蔣正源拿筷子指了指他扔到旁邊的青椒:“多大了還挑食。”

“您也不吃胡蘿蔔,咱們彼此彼此。”

“你小子。”

徐茜笑看父子倆拌嘴,不偏幫任何一方,等他們休戰了她才開口:“我聽人說你跑去夏老師的課堂上胡鬧了,有沒有這回事?”

蔣祈樹挑出最後一塊青椒,在心裡微微嘆聲氣,他就知道,爸媽請他吃飯一定有事要審問。

“我就是去旁聽,沒胡鬧。”他避重就輕地說。

“哦?我怎麼不知道你對金融感興趣?”徐茜一句話將他想好的藉口堵死了。

蔣祈樹為自己的輕敵感到懊悔,露出一個投降加討好的眼神:“放過我吧,我的母親大人,我再也不敢了。”

徐茜彎了彎唇,她真正想問的可不是這個,端起小碗喝了口紫菜蛋花湯,狀若隨意地提及:“是為了個姑娘?”

蔣祈樹被米飯噎到,抬頭:“您聽誰說的?”

“你甭管我聽誰說的。”徐茜笑得頗富深意,“你就回答我是或不是。”

蔣正源也正色道:“你媽就是好奇你追的姑娘是什麼型別,沒別的意思。”

蔣祈樹服了他們:“沒有的事。”

徐茜不怎麼相信:“真的嗎?沒騙我?”

蔣祈樹鬱悶道:“能不能讓我好好吃飯,我快消化不良了。”

徐茜適時打住,不再延伸這個話題。

蔣祈樹自小便獨立,有著男孩子的活潑好動,也有著同齡小孩缺乏的沉著穩重的一面,很少讓他們做家長的操心。她也不是控制慾強的那類母親,只是頭回聽聞兒子有感情方面的苗頭,實在是好奇。

一家三口在食堂門口分別,蔣祈樹抱著書回宿舍午睡。

其餘三位室友回來時,他已躺在床上,後腦壓著一條胳膊,沒閉眼,怔怔望著頭頂的球星海報——沒見過有人把海報貼天花板上。

李傲然一手扶在床架上:“樹哥,想什麼呢。”

蔣祈樹偏頭看他一眼:“外面都在傳我在追梁蟬?”

“還以為你兩耳不聞窗外事,敢情你知道啊。”李傲然蹬掉腳上的球鞋,一股味道散發出來,蔣祈樹皺了皺鼻子,嫌棄得不行。

李傲然訕訕地憨笑,穿上夾腳涼拖去洗腳,聲音從衛生間飄出來:“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蔣祈樹從床上彈坐起來,試圖辯解,自己動機單純,沒有其他想法,“我只是覺得……”

沒等到後半句,李傲然跑出衛生間:“覺得什麼?”

“沒什麼。”

蔣祈樹仰躺下去,雙手環臂。他只是覺得,她的眼睛裡藏了很多故事,像一本厚厚的書,引誘他去翻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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