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清晨,永遠是熱鬧的。街邊賣早點的小店早早支好攤位,每個桌椅都坐滿了過早的客人,過往的牛車馬車驢車費力的穿梭在人群中,駕車的人揮舞著鞭子和手,大聲疾呼讓旁邊的行人讓一讓,扛著扁擔售賣各式各樣糖果玩具的小販,理也不理這些車伕的大呼小叫,自顧自的向行人推銷自已售賣的東西。

趙佑陽坐在街邊一家餛飩鋪裡,饒有興趣地看著街上絡繹不絕的車輛行人,一手捏著勺子舀起一顆皮薄肉厚的大餛飩呼呼的吹氣,另一手扇著錦扇。

“慶隆記的早點,當是京城一絕。”趙佑陽一口吞下冒著熱氣的餛飩,香氣瀰漫唇間,鮮香可口,都無需多嚼,直接就下了肚。

“可惜必須是新鮮下鍋,撈起就吃才是最佳,涼了就失了精髓,再熱就煮過了頭。”

“世子若是喜歡,我把這家店的廚子叫到王府,天天早上給你做。”一旁的翠鳥倒是乾脆,為了趙佑陽直接挖人。

趙佑陽不以為然,“可別,天天吃也受不了啊。更何況,你把廚子叫走了,這店怎麼辦。這麼好吃的東西,大家吃不到就太可惜了。”

翠鳥捧著一塊燒餅,小口小口地咬,好像一隻磕堅果的松鼠,嘴裡含糊不清的說道:“世子,咱們一會兒去哪?”

今天是月休,不用去文華殿上學,趙佑陽趁著難得的休息,帶著翠鳥偷偷跑到街上,特意帶她來這家店嚐嚐一絕的餛飩。可翠鳥想吃燒餅,打死也不再來一碗餛飩,說吃多了會胖。

“吃完再說。”趙佑陽舔了舔嘴唇,“你真的不嘗一嘗這餛飩嗎?真的好吃。”

翠鳥看了看趙佑陽碗裡僅剩的一顆餛飩,想了想。“好吧,就嘗一個,你餵我。”

“啊。”翠鳥張大嘴巴,就等趙佑陽喂她。

趙佑陽用勺子舀起最後一顆餛飩,用碗接著餵給翠鳥。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著,感覺有點親密。

“確實好吃。”一向對飲食要求嚴格的翠鳥難得對食物給出這麼高的評價。

翠鳥拿出手帕,給趙佑陽擦了擦嘴,又給她自已擦了擦,弄得趙佑陽扭扭捏捏不好意思。

自從上次翠鳥莫名其妙的哭了之後,翠鳥對他態度大變,從照顧弟弟的心態,變成了照顧男友。總是不經意間撥撩趙佑陽的心絃。趙佑陽兩世處男哪受得了這種福氣,不敢直接跟翠鳥說受不了,只能努力裝作坦然接受的樣子,刻意迴避一些肢體接觸,免得心神盪漾。

可在翠鳥看來,趙佑陽是故意躲著她,越是這樣,翠鳥就越委屈,好像有一口氣堵在胸口,一直順不下去。

吃完早點,走出鋪子。趙佑陽領著翠鳥,左逛逛,右看看,很快順著街道,走到了一個小巷前。

他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四周,偷偷溜了進去。

“世子,我沒記錯的話,前面就是尋花巷,這一大早的,你就要去聞月樓嗎?”翠鳥跟在趙佑陽身後,一臉哀怨的說,“你竟然去那種地方,我要找王妃告狀。”

尋花巷是京城衚衕裡有名的地方,其中的聞月樓更是以名妓諸多聞名京城。

“誰說的!”趙佑陽急了,“我才不是去什麼聞月樓呢!”

“那你是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趙佑陽賣了個關子。

翠鳥不情不願地跟著趙佑陽的步子,在巷子中七拐八拐地繞圈。走著走著,趙佑陽在一家店門前停下腳步。

店門前的木牌匾上,好似是用刀劍劈出的字型,寫著《白鐵堂》。

趙佑陽帶著翠鳥走進店裡,忽然感覺溫度都下降了幾分,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店裡的牆壁上掛著許多武器,玲琅滿目,有刀劍,有槍戟,各式各樣,無所不包。

每一把武器上,都泛著寒光,令人窒息。

一名穿著汗漬背心的男子掀開裡鋪的簾子走出來,看著趙佑陽和翠鳥。“客官想看什麼?”

男子面相看起來非常年輕,面白無鬚,但裸露的雙臂青筋暴起,肌肉線條分明,看起來孔武有力。

趙佑陽有些激動,連忙問道:“什麼最好?”

男子一愣,笑了笑,“都是最好的。”

趙佑陽不解,“那哪個最貴?”

男子搖了搖頭說道:“一樣貴。”

趙佑陽張了張嘴,不知說什麼好,頗有些窘迫。

“你為何來?”男子主動問道。

趙佑陽回道:“要習武,挑一把趁手的武器。”

“你多大了?”

趙佑陽老老實實回答道:“剛滿十五。”

男子走過來,握住趙佑陽的手捏了捏,趙佑陽感覺到他的手像鋼鐵一般堅硬,還十分的粗糙。

“未曾習武?”

“以前確實沒練過,最近想開始學。”

“不好意思客官,請回吧。”男子二話不說,直接就要趕人。

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翠鳥急了,“你怎麼做生意的,我們還沒開始談,就趕我們走?你知不知道我們是誰?”

男子絲毫也不客氣,“我可不管你們是誰,我不賣。”

“你!”翠鳥生氣的指著男子,好似要發作。

趙佑陽趕緊拉住翠鳥,躬身抱拳說道:“前輩,我是誠心來買武器的,我聽長輩說,你這裡有全京城最好的武器。為何不賣於我?若是怕我給不起銀子,我可以在這裡坐著,叫人把先銀送來。”

男子見趙佑陽姿態很低,出言解釋道:“練武之人,皆自幼習武,十五歲才開始,太晚了。我的東西,不賣無名之輩,免得折損了我這武器的名聲。”

趙佑陽又鞠一躬,“前輩,吾乃榮親王之子,文思郡王趙佑陽。我是在酒席上聽父親和友人提起軍伍往事,父親大讚龍虎軍曾有一名將軍,練得一手好劍,在敵陣中殺個七進七出如閒談信步,後因故隱退,開了一家鐵匠鋪,打出的武器無一不是精品中的精品。我多方打聽,才尋到這裡來。”

翠鳥一驚,她也聽過這個故事,曾經被譽為大陽軍中第一劍,人稱龍將劍神的人,就在這裡。

“榮親王。”男子沉吟一會兒,“沒想到他還記得我。”

“那是當然,龍將劍神秦觀的名字,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男子笑笑,這小郡王年紀不大,倒是挺能說會道的。

秦觀看著趙佑陽問道,“你身為郡王,將來還要繼承親王之位,何必習武?”

趙佑陽正色道:“皇上賜我世襲罔替,可依大陽慣例,無軍功不封爵,我要受住這世襲罔替之賞,將來必要進入軍伍,立下戰功。”

翠鳥神色一動,還以為世子殿下說要習武,只是一時興起說的玩玩,沒想到世子殿下竟然想的如此之深。

秦觀正視起眼前的少年,“小小年紀,眼界倒是不低。可你要知道,修為不會騙人,更不會照顧人,他不管你是王子還是庶民,不自幼打下根基,到骨骼成長,精氣外洩,再想開始,為時已晚。”

趙佑陽不慌不忙,“前輩說的我懂,可歷史上,大器晚成者並不少見,我雖修煉開始的晚,但自信能持之以恆,每日不怠。我未必不能練就一身武功。”

秦觀搖搖頭,“大器晚成?那是要天資的,萬中無一!我看你還是趁早回家,學學兵法,當個坐鎮中帳的謀士,也能有一番功業。”

“不試試怎麼知道?”趙佑陽寸步不讓,“前輩,要不我們打一個賭。”

“打什麼賭?”

“你給我選一件兵器,三個月之內,我接你三招,若是不能,我答應你一件事。若是能,你做我師父教我習武。”趙佑陽不緊不慢的說。

“好小子,三月就想接我三招?你很狂啊。”秦觀假裝生氣,“算盤打的好,可惜你沒那個本事。我賭了。”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趙佑陽看向一面牆的武器,“你給我挑哪一把啊。”

秦觀氣笑,“你想讓我當你師父,還能是什麼,當然是劍。”

趙佑陽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來。“好!就練劍。”

秦觀走回裡鋪,從裡面拿出一把帶鞘的劍,灰撲撲的,像是遺忘在角落,放了很久。

“喏,這個給你。”秦觀把劍遞給趙佑陽,“回去練一個月,一個月後找我。”

趙佑陽一把接過劍,沒想到這不起眼的劍沉的驚人,以他的臂力,雙手都拿不住。

“一個月,最少要能舞出劍花。”秦觀頭也不回地走回裡鋪,放下簾子,暗示趙佑陽滾蛋。

趙佑陽咬了咬牙,不能在一開始就露怯。用出吃奶的力氣拖著劍柄走出了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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