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漫麗抬頭看了眼身後鬱鬱蔥蔥的山林,一縷縷陽光照射進樹林中,春色已在山林草木間悄悄蔓開,離茅草屋不遠處就有一條彎彎曲曲的石頭路。

上坡,在山中繞著離開……蘇漫麗裹緊禦寒的大衣,心中思考這個線路的可行性,就與從山上揹著竹筐,一瘸一拐的女孩對上視線。

蘇漫麗剛剛邁出去的腳步縮了回去,將食指放在唇邊,用眼神示意附近草地上的兩個婦人。

女孩的腳步一頓,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蘇漫麗看不清女孩的神色,但她想應該是聽懂了她的示意了。

女孩背後揹著的籮筐很大,襯得她格外瘦小,彷彿下一刻就要被竹筐壓彎了身體,但她即使腿腳不穩,也依舊走得很穩,應是來山裡很多次了。

她沒再朝蘇漫麗的方向看去,目不斜視地經過兩個婦人離開,但忽的,又轉過身,對兩名婦人道:“福嬸子,你家小孩剛剛好像在河邊玩,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您最好去看看。”

小孩子最忌河邊,前些年,他們村就有一個小男孩被淹死了,一家人吵個不停,沒多久家也就散了。

那名叫做福嬸子的婦人嚇得手上的鐮刀都要握不住了,趕忙和另一個婦人收拾收拾東西,朝著河邊跑去,“哎呦喂,我家的小寶啊!寶啊,你在哪裡,別嚇奶奶。”

兩人離開後,蘇漫麗跺了跺蹲得有些發麻的腳,小跑著跟著上了女孩,“你好,我是老蘇家的孫女,我叫蘇漫麗,蘇建業是我爸爸,剛剛謝謝你替我解圍了。”

女孩不吭聲,繼續往前走,但她卻能感受到蘇漫麗一直黏著在她身上的視線,像是在等她的回答,她抿了抿唇,出口的聲音有些乾澀嘶啞:“我叫於秀秀,就住在山裡。”

近看了,於秀秀更瘦,一張臉被曬得很黑,臉上沒什麼肉,襯得一雙眼睛格外大。五六十年代的時候,大家生活條件普遍不好,常有餓死人的事,但是到了現今的七十年代,雖然家家戶戶吃得不算好,但是基本的溫飽是可以保障的,特別是紅巖大隊靠近縣城,水路發達,算得上是比較富足的生產大隊了。

“那我叫你秀秀可以嗎?”

“你現在要去哪裡啊?今天我堂姐結婚,等會有喜宴一起去吃呀,聽說特意去城裡割了豬肉的。”

於秀秀有些意動,見蘇漫麗還在眼巴巴地看著她,便點了點頭,我先去割豬草,晚點就過去。”

蘇漫麗彎彎嘴角,“那就這樣說定了啊,你先去佔位置,我回家換身衣服就過來。”

蘇漫麗和於秀秀在岔道口分開,於秀秀看蘇漫麗開啟後門進去後才慢慢往後山走去,原來這就是這幾天村裡人說的城裡回來的大小姐啊,確實和村裡說的一樣長得很好看,但她覺得脾氣一點也不差。

一回到家,蘇漫麗就將溼漉漉的衣服換了下來,擔心感冒用熱水擦了遍身體,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又給自已泡了杯生薑紅糖水。

甜甜的薑湯下肚,蒼白的小臉總算有了些血色,整個身體由內而外感到溫暖,從穿越到現在一直繃緊的神經終於得到前所未有的放鬆,她放任自已躺到在床上,柔軟的被子將身體裹住,休息了會,才重新整理原身的記憶。

原身蘇漫麗的父親蘇建業在家排行老三,早些年家中貧困,吃不飽飯就跟著鄰村幾人一起去當了兵。

別看現在人人羨慕崇拜軍官,家家以有個當兵的兒子為榮,甚至在相親市場上也是一塊香饃饃,但是時間往前推個二三十年那會,只有窮得吃不起飯的人家才會狠心送子女去當兵,因為在當時人的眼中,當兵可是要打仗的,打仗要死人的啊。

後來蘇建業退伍轉業被分配到了家鄉的縣城,又娶了城裡老婆,成為蘇家村羨慕的城裡人。

蘇漫麗打小在城裡長大,原本和村裡的堂姐堂弟並不熟悉,但在三年前蘇盼以在城裡唸書的名義在蘇漫麗家裡住下了,一住就是三年,在這段時間,兩個小姑娘的關係一直相處得很融洽,這也是她這次為什麼被蘇盼邀著參加她的婚禮了。

原身的記憶回憶到這裡,蘇漫麗躺在床上有些昏昏欲睡,但忽的,她聽到隔著一面牆的外面有嘈雜的說話聲音。

“這是接親的來了嗎?怎麼就新娘,新郎官人呢?”

“哪是接親啊,她城裡那個堂妹,蘇老三家的閨女不見了,沒找到人,這不急的自個跑出來找了嗎?”

“這,她堂妹又不是小孩子,還能弄不見的?”

“哼哼,這誰知道呢,說不定是看不順眼堂姐,要在她婚禮上鬧出點麻煩,膈應人呢?”

“這堂妹性格這麼差呢?要我看還是我們農村姑娘爽利大方,盼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從小性格就不錯。”

蘇漫麗聽著幾個嬸子的說話聲,腦子還有些遲鈍,翻了個身,正要閉上眼睛小憩一會,突的睜開眼睛。

不是,她們嘴裡的蘇老三家的閨女說的應該就是她吧?

蘇漫麗坐不住了,連忙從床上起來,她知道蘇盼這是準備去捉姦啊,她倒是要去看看她捉的哪門子奸!

臨走前,看見梳妝檯上用紅紙、漂亮的卡紙包裝的禮盒,是蘇父蘇母專門給蘇盼結婚時帶的賀禮,她皺皺鼻子,毫不客氣地開啟其中一個包裹,挖了一大把瓜子,將外套的兩隻口袋裝得滿滿當當,拍拍口袋這才小碎步跟上樓說話的幾名婦人。

邊吃瓜子邊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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