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還如你呢！”高巖突然說，“吃一虧長一塹，我現在這麼聰明那是因為我被騙過。”說完腳步微頓，接著晃了兩下，十四瓶啤酒，一人七瓶，雖不至醉但都起了酒意。
“你被誰騙過？”商瀾的舌頭有點僵，語速有點慢，這麼大的事他竟然不知道？
高巖側頭，借他的肩膀擦擦臉，然後轉頭看著前方說：“不但被騙了色，還被騙了錢。”說完嚎了聲，“那可是兩百多萬啊！他媽的一分都沒給我留，害得我給人家刷了一個月盤子。”
商瀾……
“你在國外的時候？”
高巖動不動就說，自已什麼事都不瞞他，被騙錢騙色這麼大的事咋不說呢！
“是在國外的時候，你不認識他，但你知道他。”
“外國佬？”商瀾下意識的就問，問完又覺得白問了，他一個外國人都不認識，難不成是個明星？很有名的那種？不然他怎麼會知道。
高巖沒點頭，也沒搖頭，更是不吱聲。
商瀾又問：“那東西大麼？”毛片他沒少瞧，他有點好奇。
高巖冷冷瞥他眼，慢吞吞的說：“大小和你有關係嗎？我被騙了這麼難過你還關心人家的大小？”
商瀾乾笑了聲：“那，那不是因為我沒見過真的。”
大，他瑪的大的要死，高岩心想，問題這話還沒法說，說出來太丟人了。
“那到底是誰？”
“別問了，我心煩。”是誰？要是別人高巖還真不瞞，就因為對方是秦南的大哥，他才不敢說的。而且，還大了他整整四歲，都他瑪快三十的人了又不缺錢，竟然把他給騙了。
“你回來都半年了，怎麼現在才說？”商瀾不滿的說，“不是說什麼事都不瞞我？”
高巖嘆了口氣：“不是不想告訴你，是他瑪的太丟人了，所以我說，這圈裡就沒什麼好人，越是文質彬彬看著人模狗樣的，越不是好東西，而且是一壞壞一窩。”
商瀾輕輕應了聲，高巖的話他認同，比如燕琉柏那樣的，比如秦南那樣的，還比如在酒吧門口被秦南抱著的那位，在醫院裡坐在秦南身邊的那位。
他的手機上存了不少秦南的影片，影片裡，秦南永遠是上面的那位，但下面的那位卻是經常換的。可無論怎麼換，無一不是身材修長，面板白皙，長相偏秀氣，如果穿上正裝，再配副眼鏡……絕對的文質彬彬。
到賓館，兩個人開了一間房，房內只有一張床，不過床很大，並排躺五個人都不會顯得擠。
來時匆忙，他們都沒有帶換洗的衣服，前後洗過澡，衣服讓服務檯拿去幹洗。等兩個人躺到床上，已經是夜半三點。
酒意過去，睡意全無，各自拿著個手機……刷網。
刷了會，高巖抬腿輕輕踢了下他，懶洋洋的說：“把秦南的影片發給我。”
商瀾掀起眼皮瞅眼他，然後背過了身。
“快點，讓我也看看。”高巖又輕輕給了他一腳。
“不噁心嗎？”
“噁心歸噁心，毛片咱又不是沒看過，就當看毛片了。”
兩個人正說著話，商瀾的手機響了，還沒等他看清楚號碼，高巖就伸著頭扒著他的肩膀，盯著他的手機螢幕說：“國外來電？你哪個朋友在國外？”
商瀾沒應，心裡卻是咯噔一聲，想到了燕琉柏……
“接啊！”高巖好奇，商瀾除了他就沒有別的朋友。
“不認識。”商瀾說著就要按拒接。
“別啊！”高巖手一伸，拿走他的手機說，“閒著也是閒著。”按下接通，高巖十分熱情的“喂”了聲。
對方卻沒有說話，就在高巖擰眉以為對方打錯了要掛的時候，對方才慢悠悠的問他：“你是誰？”
高巖剛擰到一塊的眉瞬間挑起，有點囂張的反問：“你是誰？”語氣還挺衝。
商瀾本來就怕是燕琉柏，頭緊緊貼著高巖，在聽到‘你是誰’時，哪怕隔著電話，他也十分確定，對方真的是燕琉柏，於是默默的扯過枕頭，把臉給擋住了。
“我在問你一次，你是誰？”燕琉柏的聲音比之剛才冷了好幾倍，重了好幾倍。
奈何高巖最不怕的就是這個，大咧咧的躺平，姿勢態度都把囂張演繹到最佳，語氣不善極為不善的說：“我也在問你一次，你是誰？”然後又慢吞吞的說，“不說？那我就掛了啊！”又用胳膊肘捅下商瀾，小聲的說，“這個人是神經病吧！”
聲音雖小，但離手機很近，也沒打算避著對方，所以……燕琉柏的耳朵只要不背，那必需聽見。
商瀾默默的躺平，臉上還頂著枕頭，想著要不要告訴高巖…對方是燕琉柏。
“把手機給他。”燕琉柏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剋制。
這次高巖沒有說話，湊近商瀾悄悄的說：“這聲音怎麼有點耳熟？”
商瀾翻了個他看不見的白眼，能不耳熟麼，你見他都叫哥的，就這都聽不出來。怕高巖再口吐狂言，商瀾用氣音小聲的說：“燕琉柏。”
聞言，高巖當即就變了臉，瞪著商瀾，愣了那麼一下，接著騰地就坐了起來，先是叫聲：“哥”馬上就說，“我是高巖。”聲音和剛才相比，直接降了好幾個度，帶著絕對的敬意和三分諂媚。
燕琉柏輕輕哦了聲，問他：“他在你家？”這個他自然是商瀾了。
高巖反應極快，忙說：“沒有，沒在我家，我倆現在在容城。”
“容城。”燕琉柏並沒有驚訝，語氣很平。
“嗯，商瀾的老家，我以前在這上過學。”高巖一邊說，還一邊點頭。
商瀾臉上雖然頂著枕頭看不見高巖的表情，但，從他的語氣裡就可以推斷出他此刻的表情，嘴角控制不住的狠狠抽了幾下。
“把手機給他。”燕琉柏的聲音不帶任何情緒。
高巖卻聽出了對自已的不滿，趕緊說：“好好馬上。”然後推下商瀾，“哥找你。”這句說的別提多親熱了，還一把掀開了商瀾臉上的枕頭。
臉上的枕頭被掀開，商瀾眼裡的鄙視都來不及往回收。
高巖側直接忽視：“快，哥找你。”
“我不接。”商瀾推開他的手，翻身背對著高巖。
高巖……
扒著他的肩膀：“幹什麼，快接。”那語氣就差說，他是燕琉柏啊！你他瑪不接是瘋了吧！
商瀾不接，高巖把手機放到他耳邊，催他：“說話，哥在那邊等著呢！”
如果不是電話還通著，商瀾很想問問他，是誰說的馬上把燕琉柏拉黑，是誰說的燕琉柏的…人品？
手機就在耳邊，商瀾卻無話可說，他和燕琉柏在上床前，連點頭之交都算不上，頂多是對視過那麼兩眼。
人與人的關係就算不需要循序漸進，但也需要一個過程，當然，還有一種除外，那就是買賣。可問題是他和燕琉柏哪種都不是，所以說什麼？有什麼可說？沒辦法他只能輕輕“嗯”了聲，表示他在聽。
“你把我拉黑了？”得到他的回應，燕琉柏上來就問。
“不然呢！”商瀾直接乾脆，本來他不想這樣的，但高巖太慫了，他決定在氣勢上找回那麼點，反正隔著電話，難不成燕琉柏還能因為這句跑回來揍他？
“給你十秒鐘，我現在換電話。”燕琉柏說完就給掛了。
手機是高巖拿著，他們倆的耳朵之間就隔著部手機，所以燕琉柏說的是什麼，高巖聽得是相當清楚。
商瀾瞧著高巖，高巖瞧著他，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商瀾有點懵的問：“他這是什麼意思？”
“你真把他拉黑了？”
“不是你讓拉黑的？”
“我讓你拉黑你就拉黑啊！”高巖狠狠的瞪著他，“那我當初還說別和秦南搞物件呢！要搞也要等到大學畢業在搞，怎麼你那個時候不聽？”
商瀾眨眨眼，仔細想想，高巖出國前還真和他這麼說過。
“想什麼呢！趕緊從黑名單里拉出來啊！十秒鐘都過去一分鐘了。”
高巖說完，見商瀾看著他沒動，這才發現手機在自已的手裡，索性也不用商瀾動手了，忙點開設定找到黑名單，把燕琉柏給放了出來。剛放出來，燕琉柏的電話就來了。
高巖再次按下接通，再次把手機放到商瀾耳邊，還是和剛才一樣湊近……
“攤牌了嗎？”燕琉柏問。
商瀾說沒有。
“不捨？”這兩個字燕琉柏說的很輕，帶著一絲不悅。
“不是。”商瀾動了下，“這是我的私事。”
燕琉柏沒說話，過會才輕笑出聲：“下床不認人？弄你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說的，要不要我提醒你？”
商瀾瞬間臉漲得通紅，高巖側是眉頭挑起，雙瞳緊縮，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遍遍叫著我的名字，求我饒了你，說你從來沒有這麼舒服過，回去就和他……”燕琉柏的語速很慢，可以想象得到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臉上會是什麼表情。
“不要說了。”商瀾有點惱怒，出聲打斷，稍微平復了下說，“我沒那麼賤，分肯定是要分的，但這也只是我的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