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躍華一邊整理自己帶來的行李,一邊虔誠又仔細的摸索著整個房間,這次能來林家村教書,是他人生中最幸運的一次意外。

他所在的村子離林家村很遙遠,這次之所以來到臨方縣,是因為他被家裡人趕了出來。

楊躍華的學識並不低,嶽洪生幾次復考都考不中秀才,是因為他的學識還比較淺薄,雖說他年歲漸長,但秀才就像一道屏障,讓他幾十年都沒能跨過這個門檻。

可楊躍華不同,他啟蒙完,家裡本來沒打算送他去讀書,是因為他十幾歲就在鎮上的私塾打雜倒夜香,和那些屎尿屁打了好幾年的交道,才意外被私塾裡的老先生髮現他讀書的天賦。

後來家裡人這才咬著牙攢錢送他去私塾,雖然他啟蒙時間晚,但的確是個讀書的料子,不到六年的時間,童試時一舉中了童生,還是以榜首的優異成績。

若無意外,成為秀才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可意外還是發生了。

因為天賦過於優秀,又不懂得規避鋒芒,得罪了當地的權貴幫派,拉攏不成,索性在他院試的時候下套子,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一開始只是阻止他趕考,後來就是收買考官,最後更是直接陷害他作弊。

被人誣陷抓住衣襬上寫滿了小抄,當場就被知府大人剔除了考生資格,之後幾年更是不讓他院試,儘管他多次伸冤,也未曾解決。

那段時間,不止是府城,就連以他為傲的村子,學堂的先生,人人都認為他考試作弊,一時間他成了過街老鼠,走到哪都是被人唾棄的侮辱。

他不敢回家,也不敢離開府州,那幾年他不停的為自己伸冤,後來終於含冤得雪,好不容易重新獲得了考試的機會,而當初的意氣風發早就沒了,自那以後他再也沒考中秀才,也越發內斂頹敗,直到村裡的後生中了童生。

他才完全歇了科考的心思,這些年沒有人願意招他去做夫子,都說他品德敗壞,心思不正,走的是歪門邪道的路子,深怕他帶壞了學生。

為了養家餬口,他只好一邊抄寫書籍在鎮上的書肆換錢,一邊忙碌著家裡的田地謀生活,本以為這輩子就這樣碌碌無為的過了。

沒曾想,自己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兒子,居然把他趕出了家門,為了謀生,他不得已輾轉來到臨方縣,意外遇到了林家村的村長和里正。

楊躍華摸著鬍鬚,對自己這潦倒曲折的大半生一陣唏噓,正在他感慨的同時。

村長和里正又折了回來,“楊先生,村裡準備了飯食,你們舟車勞頓,先去吃個飯,一會再回來整理行囊。”

里正也喘著粗氣,方才跑急了,一口氣沒勻上來,他深吸了口氣才說道:“村裡除了請了兩位先生坐堂,還有兩個,一個是喬樂,他是咱們臨方縣的秀才,不過喬秀才是江嬸子請來的,之前是教授林家幾兄弟的,還有一個就是江嬸子的外甥侄子江文,是個童生,來年要去院試,所以到來年就不在村裡教書了。”

“他們已經在村長家等候了。”

嶽洪生和楊躍華聞言紛紛點頭,心裡對這個秀才產生了好奇,兩人折騰了大半生都沒考中個秀才,故而對秀才有一定的執念和崇敬。

喬樂和江文早早就等在了村長家,堂屋裡擺放著大桌,上面都是一些家常菜,但為了表現對兩位老童生的歡迎,桌面上還是準備了不少肉菜,在農家來說,也算得上是一桌豐盛的席面了。

村長和里正笑眯眯的領著兩位老童生進來,各自介紹了一番,這才招呼大家坐下。

江文雖是童生,但年紀最小,一直寒窗苦讀,很少應酬,因此有些緊張,僵硬的坐定在位置上,認真守禮的聽著幾位前輩交談。

楊躍華和嶽洪生抬眼一看,兩人眼中均是劃過一抹驚豔,喬樂的樣貌實在出眾,兩人意外這個秀才郎年輕的同時,也被他出塵絕色的容貌震驚到。

江文年紀小,坐在位置上拘謹小心的模樣倒是讓兩個老童生稍稍安心,反而是面無表情的喬樂讓兩人不得不提起精神來。

這位喬秀才一看就是氣度不凡,面容姣好,但並無笑意,眼眸也淡淡的,莫名給人一種壓迫感。

林家村的私塾雖然建的很好,但是村子偏僻,離鎮上又遠,尋常的秀才大多都往鎮上的書院去了,他們也很意外,能在林家村遇到一個如此俊朗不凡的秀才。

“大家不必拘束,以後咱們林家村就靠你們了。”里正喜的眉開眼笑,“江嬸子還有要事,就不過來和我們吃飯了,私塾的事情,以後就全權交給幾位先生,若是有什麼需要的,儘管開口,只要村裡能做的,就盡力而為。”

讀書人講究食不言寢不語,眾人點點頭,就紛紛開始吃飯,村長和里正也只好配合。

吃過飯,喬樂擦了擦嘴,抿了一口大碗裡的清茶,清潤的聲音緩緩道:“竟然兩位先生都來了,我就說一下私塾裡現在的情況,林家村報名讀書的學生,共一百五十七人,其中,年歲最大的二十二歲,最小的四歲,前兩日,我已經給孩子們分了班級,私塾有四間學堂,分為甲乙兩個班級。”

“孩子們的束脩定為每月五十文,我們夫子一共四人,先各自帶一個班,每月二兩白銀的月錢,包吃包住,二位可有什麼異議?”

喬樂只是複述了江豔的話,這些都是江豔和村裡提前商量好的,因為他是秀才,所以村長和里正便把私塾的事情全權交給他去處理。

里正也笑呵呵的點頭:“咱們林家村的私塾雖比不上鎮上的大書院,但喬秀才是大家公認的院長,以後私塾的事情,大小事務就由他掌管。”

兩個老童生紛紛點頭,喬樂是個秀才,他當院長,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兩人也不會心中不服。

楊躍華摸著自己的山羊鬍須,自嘲的說道:“讀書人都說錢財乃身外之物,老夫不才,做不到視金錢為糞土,這二兩銀錢已經很多了,說句實話,我還從未領過這麼多的月錢。”

言情小說相關閱讀More+

八零:唐醫生的美嬌妻太能捲了

青藤家的葡萄熟了

快穿:白月光大佬覺醒後

清蒸大鱸魚

別樣三國:我的對手太可怕

庚辰的影

下個冬日見

閒魚等茶

女尊種田之池魚

上官凌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