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宮中請安。

“淳常在,莞嬪有孕不方便到處走動,你和她同住一宮中,要時常去莞嬪宮裡陪她解悶才是啊。”皇后說道。

“臣妾遵旨。”說著淳兒起身行禮後便又坐下了。

一旁的齊妃見了說道,“這淳常在,自上次溺水過後,性格倒是不如從前好動了。”眉莊聽得此正欲開口說些什麼,就聽得皇后看著淳兒點頭說道,“在皇上身邊伺候,穩重些也是好的。”眉莊也不好再說什麼。

“蓉貴人,本宮瞧著你小產過後,臉色似乎好多了,好好將養著,皇上憐惜你,以後孩子還會有的。”皇后接著關懷的問道。

“謝皇后娘娘關心,是臣妾身子福薄,留不住孩子。”陵容回道。

一旁的欣貴人說道,“說來還是蓉貴人因禍得福啊,同樣是小產,皇上對妹妹憐惜之情可真是讓人羨慕啊,這幾日除了莞嬪的碎玉軒,怕就是蓉貴人的延禧宮了吧。”

“說起來,蓉貴人當日和莞嬪一同罰跪,怎的莞嬪的孩子沒事蓉貴人的孩子倒是沒了,莫不是莞嬪的孩子剋死了你的孩子。”富察貴人見狀也說道,

“富察貴人說話可是要負責任的,蓉貴人的孩子是蓉貴人的,莞嬪的是莞嬪的,若按照你的說法,皇上目前有三位長大的皇子,也有生下來沒長大的皇子,莫非都是這些長大的皇子剋死的不成?”眉莊沒好氣的說道。

“好了!後宮中最忌諱這種危言聳聽。”皇后說著用眼睛瞥了一旁的富察貴人和惠貴人,嚴厲的說道。富察貴人自知理虧,啞口無言,而眉莊並不甚在意。

“本宮乏了,都回去吧。”皇后想到自已的大阿哥不禁頭疼,閉上了眼睛,一隻手銬在軟墊上揉了揉太陽穴,剪秋見狀趕緊扶自家主子進去休息。

請安回來,眉莊和陵容一起來到碎玉軒去看甄嬛。

到了碎玉軒,眉莊見甄嬛似乎臉色不大好的樣子,忙關切的問到,“我看著你的臉色不太好啊,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倒是沒什麼事,只是可能因為這孩子漸漸大了,近日來總是腰痠的很。”甄嬛說道。

陵容見狀關心的問到,“溫太醫來瞧過了嗎?姐姐著月份漸漸大了,要多加小心啊。”

“溫太醫每日都來的呢,你倆就等著被叫姨娘吧。”甄嬛笑著說道,“倒是陵容你,當日小產之事雖是藥物所致,但終歸是有些傷身,不過溫太醫說了,只要好好調養,不會影響生育的,你且好好養著,來日也懷個自已的孩子呢。”

陵容見狀說道,“陵容感謝兩位姐姐為我籌謀,若不是當日之事,皇上又怎會封我為蓉貴人…”

眉莊見陵容又要開始妄自菲薄了,“在我看來,不只是因為當日之事,你且看你的封號,你的名字上加個草頭,當真是把妹妹放心上呢。”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我看啊,皇上是忘不了安妹妹當日在御花園的清麗之姿呢。”甄嬛見狀也打趣道。

陵容羞紅了臉趕緊低下了頭,“兩位姐姐慣會打趣陵容。”

玩笑過後,甄嬛看著陵容語重心長的說道,“既然此次皇上認定了你在華妃宮中小產,那麼想必對你也是有不少的歉疚之情的,有時候一個男人的憐惜足以讓你在後宮之中站穩腳跟了,你可明白?”陵容乖巧的點了點頭,甄嬛繼續說道,“如今陵容也已經是有了封號的貴人,往後我們三人同氣連枝,榮辱與共。”

眉莊和陵容兩人聽得此話對視了一眼,然後都望向甄嬛,堅定的點了點頭。

其實三人心裡都知道,經此一事,三人算是牢牢的綁在一條船上了,翊坤宮小產一事他日無論是因誰事發,只怕都是會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陵容心裡,對二位姐姐是真心感激的,設下這麼一個局等於和華妃明面上宣戰了,但她卻是最大的受益人。她晉封為貴人是三人都沒有想到的事情,如今也算是和眉莊平起平坐了,她原本以為眉姐姐會介意,但她“小產”中眉莊隔三差五的探望,細緻入微的叮囑與關懷打消了她的這個念頭,她知道,眉姐姐大概是已經對皇上死心了吧。只是陵容看不透的是甄姐姐,自甄姐姐懷孕以來,旁人瞧不出,但是她能觀察到細微之處甄姐姐的性情和以前大不相同,似乎對皇上也沒有以前那麼上心了,當日翊坤宮中的那個局甄姐姐事先的叮囑,以及那麼多巧合之處甄姐姐也能一一應付……陵容實在是想不通。

眉莊和陵容見甄嬛也累了,就讓甄嬛好好休息,遂離開了碎玉軒。

甄嬛這幾日,總覺得身體有些酸脹,但又不知道是為什麼,上一世懷孩子好像也沒這樣過,除了舒痕膠那次…,想到此,甄嬛似乎意識到什麼,趕緊讓流朱去請來溫實初。

甄嬛把心中疑惑告訴溫實初,溫實初為甄嬛搭過脈,“小主體內一直有用過麝香的痕跡,只是之前您告訴微臣說是在華妃宮中染上的,微臣便沒有多做懷疑,只待多日後體內麝香慢慢排出便無礙。都怪微臣粗心,竟沒察覺到這幾日體內的麝香似乎沒有減少的跡象,微臣該死。”一旁的槿汐浣碧和流朱三人均一臉不可置信。

“下毒之人心思縝密,正是知道我在華妃宮中罰跪過才以此來矇蔽你我,連我自已都被矇在鼓裡更何況是你,那你看我的孩子現在可有事?”甄嬛問道。

“目前看來暫無大礙,只是若是長此以往,傷及肌理,娘娘就算誕下此胎,怕也是個死胎啊,而且往後怕是也再難有孕了。當務之急,務必找出著下毒之人,不然只怕是防不勝防啊。”溫實初說道。

“可是我已經如此小心了,我宮中的人我都是信得過的,究竟還有誰?”甄嬛與溫實初對看了一眼,兩人都在思索著什麼。

“小主,請您仔細回想一下最近都吃過什麼,見過什麼人,接觸過什麼物?”溫實初問。

流朱率先開口道,“小主自懷孕以來一應吃食、物件均是我和浣碧還有槿汐一一經手的,從不曾假手他人,我自信從無差錯。”一旁的浣碧和槿汐也點頭附和。

見狀,槿汐若有所思道,“那既然不是吃的和用的,那就只能從接觸的人著手查起了。”

“槿汐,你可是想到什麼了?”甄嬛問。

“小主不覺得這些時日,淳常在實在是來往得太過頻繁了些?”槿汐回道,“之前奴婢還以為您胎象一切安穩,也就沒往這方面想,只是現下看來,倒是有幾分可能了。”

“可是淳兒,怎麼可能?”甄嬛一臉的不可置信。

“小主,奴婢也只是猜測,是否屬實還得試過才知道。”槿汐回道。

一旁的浣碧早已氣憤不已,“那還等什麼,難道要等道小主肚子裡的孩子真的有事再追究嗎?這個淳小主,虧的她之前溺水還是小主救了她,轉眼就忘得乾乾淨淨的,真是狼心狗肺!”

甄嬛見狀趕緊喝止,“不許胡說,現下什麼都還沒有確定,你這樣胡亂給人定罪豈非是置淳兒於不義,這個話不許再胡說了!”

“小主,奴婢就是氣不過…”浣碧癟著嘴說道。

甄嬛沒再管她,轉頭對溫太醫繼續說道,“淳兒的脾氣秉性我是知道的,我還是有幾分自信她不會主動加害於我,除非…是連她自已也不知道。槿汐你去請淳兒來一趟,就說我準備了她最愛的茶點。”說罷用眼神示意溫實初,溫實初點頭回應,槿汐和流朱也都心領神會的下去了。

不一會兒,淳兒就帶著貼身侍婢來了,“姐姐是又準備了什麼好吃的了嗎?”淳兒問,臉上是一臉無害的笑容,說罷坐在甄嬛對面就開始吃起來。

“是了,我讓流朱準備了你最喜歡的茶點,想著你最近清瘦,應該多吃些呢。”甄嬛看著淳兒一臉寵溺的說道,“我想著,剛好溫太醫來為我請平安脈,也讓他為你把把脈,自你上次溺水之後,我瞧你不如往日精神,我可是一直掛心得很呢。”

“姐姐,合宮就你對我最好了,懷著孕還一直掛心我。”淳兒一臉感動道,說罷伸出手,溫實初搭上絲巾為其請脈。

“小主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心思鬱結,容易傷身,小主平日裡還是看開些才好。”溫實初搭完脈說道。

“姐姐你看吧,我身體已然大好了你就不要牽掛了,太醫院的章院判也只勸我平日裡放鬆身心就無礙了呢。”淳兒說道。

“你是說你的身體近來都是章彌看的嗎?”甄嬛問。

“是啊,自從我上次溺水,皇后娘娘特意回了皇上請章太醫為我照料身體呢,可是有什麼不妥嗎姐姐?”淳兒回道。

“自然不是,章太醫醫術高明,照料你的身體自是再好不過了”。甄嬛說道,“說了這會子話我竟有些困了,流朱,你帶淳常在出去,再去小廚房包一些淳兒愛吃的點心一道給淳常在吧。”

“那姐姐你好生休息。”說罷淳兒便離開了。

待瞧不見淳兒身影,甄嬛問到,“可瞧見有什麼不妥嗎?”

“微臣剛剛給淳小主把脈,發現她體內也有用過麝香的痕跡。”聽得此甄嬛槿汐浣碧三人皆是一驚,“只是微臣不知道淳小主是否知曉,所以方才才沒有貿然告知。而且微臣剛剛仔細觀察了,淳小主的手鐲似乎發出一股幽微的異香,只是還未細細觀詳過,微臣也不敢斷言。”

“依你看,淳兒體內的麝香,章彌可能瞧出來?”甄嬛問。

“淳常在體內的麝香幽微,一般的太醫自然是診不出來,但張太醫身為院判,自然是能夠診斷的。”

“我心裡有數了,你先回去吧,今日之事勞煩你了。我正是用人之際,我記得你有個叫衛臨的徒弟,以後你可以好好教習一下,帶著一起歷練起來了,我只是怕你要顧及眉姐姐,陵容和我,一下忙不過來,過於辛苦,不過我這胎還是交給你我才放心,待我產下這胎,你就多多照看一下眉姐姐吧。”

“小主這是說的哪裡的話,微臣能夠照顧幾位小主是微臣的榮幸…”

甄嬛聽罷擺手打斷溫太醫的話,說道,“你我之間,就不必說這些客套的話了,浣碧送溫太醫出去,順道去取了藥回來吧。”

說了這會子話,甄嬛還真是累極了,好在如今弄清了源頭,事情也就好辦了。說起來這事還是她大意了,早該想到,皇后怎麼可能讓她平安產下此胎而無所行動,既然暫時利用不了華妃,也失去了陵容這把刀,皇后自然是要無孔不入另尋他法。甄嬛只恨上一世自已耳聾眼瞎,竟直到封妃時遭到陷害才看清皇后的真面目。

“槿汐,你剛剛看淳兒的樣子,像是裝的還是真的不知情。”甄嬛一邊被槿汐扶著走向床榻,一邊問道。

“奴婢從前也是伺候太妃的,見過不少人,今日看淳常在的反應,奴婢覺著不像是裝的,但事關小主的孩子,奴婢也不敢斷言,還是小心些為好。”

“淳兒雖然看起來單純,但實際卻是大智若愚,心思通透聰慧,麝香能傷我卻也能傷她自身,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豈非是連她自已的前程也斷了,她是不會用的。”聽此槿汐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我先睡一覺,你回頭儘快找個由頭把那鐲子要來,送去給溫太醫看看吧。”說罷甄嬛便沉沉的睡去了,槿汐為甄嬛掖好被角,拉上簾子,出門叫了流朱來床前守著,便出去了。

一覺醒來,甄嬛望向槿汐,只見槿汐鄭重的點了點頭,甄嬛心裡便也明白個八九分了。

一旁的浣碧端來安胎藥,“小主,這是我照著溫太醫新配的方子親自熬的,溫太醫吩咐了最近小主一定要好好養著,斷不能再出半點差池了。”

“你一向是最穩妥不過的。”甄嬛欣慰的看著浣碧道。

用過晚膳後,甄嬛吩咐流朱去把淳兒請過來。

淳兒心下雖疑惑,但單看今日莞姐姐就差人來請了兩次,槿汐姑姑還找由頭帶走了皇后賞賜的手鐲,說是莞姐姐看上了想拿去比對著打一個一模一樣的,淳兒心裡就已經明白了幾分。

“姐姐,你叫我來,是不是那個皇后娘娘賞賜的鐲子有什麼問題?”淳兒開門見山的問,同時也表明了鐲子不是自已本有的。

甄嬛見狀,內心倒是驚訝不已,看來淳兒比她想象的還要聰明一些,示意淳兒屏退左右“淳兒,我且問你,你剛才說那鐲子是皇后娘娘賞的,可知她為什麼賞你嗎?”

“我溺水後病初愈,第一次去皇后宮中請安,皇后最後留我在她宮中吃點心。還說了什麼華妃跋扈,我是受了些委屈,叫我顧全大局,待時機成熟會為我主持公道的話。臨走時還賞賜了我那個手鐲,說是當作補償了,還說是在送子觀音前開過光,叫我日日帶著,養好身子好孕育皇嗣。我當時心裡雖疑惑皇后娘娘怎麼知道我溺水是華妃陷害的,但更多的是覺得皇后娘娘是和姐姐你一樣心疼我的人,知道我的苦楚,心疼我的委屈,且皇后一向也不是華妃那樣慣會害人的人,便也千恩萬謝的收下了。”淳兒回憶著說道,“姐姐,是不是這鐲子有問題?”淳兒已經七八分確定,只是還想要一句肯定的回答。

“你可知,那手鐲中間,被人加了十足的麝香,而且是當門子,世間罕見,只出自西北的大雪山,藥力比普通麝香強過十倍不止,只是被人用鮮花汁子調和得極好,就連太醫院的太醫,要是不細細觀察都很難分辨出來。你和我同住碎玉軒,你又經常出入我這裡為我說話解悶,你若日日佩戴,不僅我此胎難保,就連你自已往後也難再有身孕了。今日要不是溫太醫恰好瞧出不對勁,怕是你我…往後的前程也都就此葬送了。”甄嬛看著淳兒,眼裡泛淚,言辭懇切的說道。

淳兒雖然心裡大概猜到是不好的東西,但沒想到是這麼厲害之物,嚇得往後倒了半步,流朱趕緊扶了一下,隨即跪下帶著哭腔說道,“姐姐,我真的不知道,我願以我全族的性命起誓,我絕對沒有加害你和你腹中孩子的想法啊。”

甄嬛扶起跪著的淳兒,“我知道你不知情,不然也不會叫你前來了。”

“姐姐,當日你救我的恩情,淳兒未曾忘記,淳兒絕不是那種忘恩負義之輩!”方淳意語言堅定的說道。“只是往日裡只顧著防著華妃,還以為皇后是個好相與的賢惠的,不曾想也是這般毒辣,好一個一箭雙鵰!”

“此事也怪我,我見你一直都天真爛漫,不想你小小年紀就捲入這後宮的爾虞我詐之中,這才沒提醒你,不想竟因此著了別人的道。”甄嬛用手輕輕的滑過淳兒的臉頰,心疼的說道。

“姐姐,莫要說這樣的話,淳兒感謝你還來不及呢,只是自上次我溺水後我就知道,我既已身入這後宮之中,就由不得我袖手旁觀,我不爭,有人會怕我爭,現在還有人利用我爭,真真是噁心至極!”淳兒眼中難掩恨意。

“好在現下已經知道對手是誰了也就好防備了,只是這鐲子你也戴了幾個月了,難免傷身,好在溫太醫說了,時日還不算多,未傷及根本,往後好好調養還有懷孕的可能的,不過章太醫,你找個理由回了皇上還是別用了。”甄嬛說道。

淳兒一點就通了,“是了,我用了這麼久的麝香,章太醫身為院判怎麼可能診不出來,是有人不讓他診出來罷了,哼,皇后思慮得還真是周全,枉我之前還當她是關心我!”說到此淳兒這才反應過來甄嬛的孩子,忙急切問道,“那姐姐你呢,你的孩子沒事吧?”

“溫太醫說暫無大礙,只是最近確實也是有些不適,接下來的日子,須得小心養著了。”

聽得此淳兒好似鬆了一口氣,幸好幸好,“那姐姐就一定要安心養胎,平安誕下個小皇子才好。”

甄嬛聽了笑笑說道,“倒是你,皇后見你不戴鐲子了,想必會問起,你得想好說辭才行。”

“姐姐放心,我自會處理的。”

“等你養好了身子,該爭的寵愛還得去爭,我知道你現在知道了許多事情處事不似從前那般無所顧忌了,但皇上從前喜歡你的活潑天真,你還得好好利用起來才是啊,有個孩子作為依傍總歸是好的。還有你身邊貼身伺候的人,一定要是你信得過的才好,不要再次著了別人的道啊。”甄嬛真誠的提點淳兒道。

聽得此番真心的話,淳兒難掩感動,若有所思,連道感謝,話畢便回了。

這幾日皇上來看甄嬛,只見她妝容難掩憔悴,便問是何故,甄嬛只說是肚子裡的孩子今日太鬧騰的緣故。一旁的流朱見了,回到,“皇上,這幾日小主總是茶飯不思,以前在府中的時候,每次我們小主不想吃東西,我們夫人做的吃食總是能讓小主開胃呢。”

聽得此,皇上看向憔悴的甄嬛,不免心疼道,“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你現在是一人吃兩人補,你不吃孩子也得吃啊。好在我看你這身孕也快滿八月了,朕會吩咐內務府準備著,過幾日由你母親進宮來照顧你些時日。”

一旁的流朱和浣碧聽得此一臉欣喜的望向甄嬛,甄嬛也是大喜過望,正欲起身行謝禮。

“你身子重,就不必行禮了。你且好好養著,我養心殿還有摺子要批,改日再來看你。”說罷起身拂袖而去。

“恭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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