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謙迎上朱元璋刀人的目光,慷慨陳詞。

“太祖爺,不能徵瓦剌,理由有四。”

“土木堡之後,大明精銳盡毀,兵備廢馳,士氣低落,此一也。”

“自正統以來,天下水旱災害頻發,四處賑災,國庫虧損嚴重,財力不足,此二也。”

“太祖太宗宣宗正統四朝,戰事不斷,百姓早已不堪兵戈之苦,此三也。”

“如今尚未開春,北地暴雪連連,大明將士不耐苦寒,此四也。”

他跪拜在地,拳拳說道:“天時地利人和皆不在我,請太祖爺明鑑。”

朱元璋一怔。

咱話都挑明瞭,非徵瓦剌不可,于謙還勸。

他真不怕死嗎?

朱元璋又急又氣,怒斥道:“咱堂堂大明,被瓦剌給欺負了 還不能去找回場子?”

“當年,咱面對元軍的時候,都沒這麼窩囊過。”

“咱現在問的是什麼時候打,沒讓你們討論該不該打。”

他瞥了瞥楊帆。

楊帆會意。

這是讓自已去說服於謙呢。

不過於謙也真是榆木腦袋,連老朱都敢硬懟,當真一身是膽。

既然老朱讓打,讓他去打就是了。

扶正國運不香嗎。

你也不想想,當年你連朱祁鎮都勸不住,能勸得住朱元璋?

楊帆說道:“於少保此言差矣,我知道你怕勞民傷財,但大明如果想長治久安,這一仗非打不可。”

于謙詫異。

“楊先生,我大明出征瓦剌,要徵集民夫,籌集糧草,動員兵力,耗費巨大的人力物力財力,卻一點好處都得不到,全是賠本買賣,最後只會落得個疲敝中原,所獲無已。”

楊帆搖頭。

“於少保,你的賬算錯了。”

“八年已過,大明卻要忘記恥辱,苟且偷生,土木堡三十萬英靈可答應?”

“瓦剌攻城掠地,殺戮無數,朝廷熟視無睹,避戰不出,九邊重鎮百姓可答應?”

“民心可用而不用,大明榮耀能護而不護,天下臣民可答應?”

“此時不打,難道要留給後世子孫去打?”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大明必須要讓異族知曉,敢招惹大明,就要承受大明的雷霆之怒。”

楊帆字字句句鏗鏘有力,擲地有聲,連朱祁鈺聽了,都不禁熱血沸騰。

鋼骨鐵血,睚眥必報,異族敬畏,萬邦來朝,才是他心中大明該有的樣子。

眼見於謙似要反駁,楊帆沒給他開口的機會。

“至於於少保所說的四條理由,眼下都不是理由。”

“正因士氣低落,才亟需一場勝仗,提振士氣,鼓舞民心。”

“國庫沒錢,那錢去哪了?被人貪了,殺幾個貪官,軍費就有了。”

朱元璋一臉陰沉。

“咱最恨貪官汙吏,讓人好好查,該殺殺,該抄家抄家。”

楊帆很討厭朱元璋插嘴。

他繼續說道:“百姓苦戰?那是因為官員藉機大肆斂財,盤剝百姓,現在不打,等韃子坐大再打,百姓更苦。”

“第四條更不是理由,同樣是人,韃子能受得了苦寒,我大明將士就受不了?難道你們忘了我大明五徵漠北的榮耀?”

“如今太祖爺親臨,還有比這更好的天時地利人和嗎?!”

“這一仗必須打,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砰。

朱元璋一拍御案,精神振奮。

“說得好,好一句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寇可往,吾亦可往。”

“咱既然來了,就要為大明除此後患。”

“犁其庭,掃其穴。”

“天下是咱的,咱說了算,咱要出征瓦剌,誰支援?誰反對?”

殿內寂靜無聲。

朱祁鈺他們伏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生怕說錯一句引來太祖大發雷霆,震怒咆哮,真是能把人嚇個半死。

楊帆覺得他們可真慘。

不過,確實欠揍。

堂堂皇帝都被人抓過,幾十萬軍隊被擊敗,半數重臣戰死,天大的恥辱。

難道就一點報仇的想法都沒有?

你們可是剛明啊。

朱祁鈺腦子靈光一閃,要是在畏畏縮縮,左右搖擺,說不定自已這個皇帝會再被擼掉。

他連忙抬頭抱拳,無比真誠地看向朱元璋,言辭鄭重其事。

“想是太祖爺早有錦繡乾坤,又有神機妙算,這才顯靈助力我朝復仇瓦刺,重回榮耀。”

“請太祖爺恩准允,讓孩兒能親手雪昔日之恥。”

行啊。

楊帆和朱元璋對視一眼。

看不出朱祁鈺還有幾分膽識。

朱元璋總算是臉色緩和了一些。

“朱祁鈺,咱現在看你才像大明的皇帝。”

于謙的四條被楊帆一一駁斥,也不再言語。

朱元璋大手一揮,意氣風發。

“你們說京營難堪大用,那好,二十六衛,咱留下守備京城,咱要調山東河南等地衛所,跟咱一起出徵。”

楊帆突然插了一嘴。

“太祖爺,地方衛所就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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