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當即宣來朱祁鈺,內閣商輅,兵部尚書于謙,吏部尚書王直,禮部尚書胡濙一眾人等。

“咱問你們,天子親軍二十六衛怎麼回事?”

眾人真想一頭昏過去。

完球了,這事終究沒瞞過太祖爺。

跪在地上的眾人面面相覷,最後齊齊看向了于謙。

于謙心裡咯噔一下,小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完了。

當初京城保衛戰,于謙將二十六衛打亂分散守城,後來又未歸建。

大家就這麼稀裡糊塗的只保留下錦衣衛給皇帝。

朱祁鈺更是顫顫巍巍,膽戰心驚。

自已也是太大意了。

太祖爺會不會說自已是沒用的廢物?

他哆哆嗦嗦,“是孩兒的過失,沒有將兵權收回。”

“於少保當時事急從權,調兵護京,事後兵部歸統,就這麼忘了。”

“請太祖爺恕罪。”

于謙也是才反應過來,驟然見到朱元璋怒目而視,不由苦笑。

雖然朱祁鈺幫自已說好話,主動承擔責任,但說來說去,這還真是他的鍋。

而且也是在內閣的示意下,大家都揣著明白裝糊塗,等於變相剝離了皇帝的兵權。

于謙也知這下惹怒了太祖爺,叩頭認錯。

“請太祖爺恕罪,是臣魯莽了。”

朱元璋眼神裡隱隱暗含殺氣,懾人的氣勢滾滾而出。

尤其是對朱祁鈺,恨鐵不成鋼。

自已的守衛被臣子拿走了,不知道要回來,你是豬嗎?

朱元璋冷冷地掃了一眼眾人,“你們兵部的手是不是伸太長了?”

“臣等死罪。”

他腳下跪倒一大片。

朱元璋冷哼,“事急從權,情有可原,但咱問你們,什麼時候歸建?”

聽到這話,眾人一臉懵逼,頓覺不可思議。

太祖爺不追究了?

完全不是他風格啊。

朱祁鈺喜極而泣,如蒙大赦。

“太祖爺,三日之內,孩兒必讓二十六衛歸建。”

朱元璋冷哼一聲,“三日?想得美,只給你們一天時間。”

“咱明明白白告訴你們,天子親軍只歸天子統率,爾等不得染指,若非事急從權,咱非要了你們的腦袋。”

眾人戰戰兢兢,後背衣服都要溼透了。

別說他們,就是李善長、胡惟庸在老朱面前,也是如履薄冰,步步驚心,提心吊膽,惶惶不可終日。

朱元璋坐回到龍椅。

“還有一件事,咱要去會一會瓦剌,看看他們到底有幾斤幾兩,兵部立即籌備,對付這等胡虜,應該不費力才對。”

于謙驚呆。

當年朱祁鎮親征瓦剌,就是因為準備太匆忙導致後來慘敗。

太祖爺又搞這一出?

他一臉苦澀。

“太祖爺,這事恐不太好辦。”

哪有這麼幹事的,說打就打,連個準備都沒有。

如果換成朱祁鎮或者朱祁鈺要出征瓦剌,商輅、王直等人肯定各種勸。

可眼前是太祖爺。

是從屍山血海中走出來,定鼎天下的大明開國之君。

除了于謙,誰敢勸。

史書上可都寫著呢,勸朱元璋的人,十之八九都死了。

楊帆瞥了一眼于謙,生怕這位耿直boy繼續犯渾,當即亮明態度:“瓦剌必須打,要讓他們知道我大明睚眥必報,再也不敢輕易來犯。”

自已都這樣提示于謙了,他再跳出來胡咧咧,惹怒了朱元璋,可就神仙難救了。

朱元璋嗯了一聲。

還是老楊識趣。

但他更想考考于謙。

距上次大敗已有八年,就讓咱看看這位兵部尚書的本事。

“于謙,咱問你,京營夠不夠咱把瓦刺打得屁滾尿流?”

“當年他們怎麼圍的京城,咱就怎麼圍他們。”

于謙心中一驚。

太祖爺執意要打瓦剌。

可戰端一起,吃苦遭罪的是天下百姓。

窮兵黷武沒有好下場。

自已要堅決阻止。

他急忙回道:“啟稟太祖爺,眼下京營兵力不過半數,訓練疲憊,恐怕不堪重用。”

看到太祖朱元璋越來越黑的臉,眾人人趕緊叩頭。

“臣等有罪。”

朱元璋臉色不善,眼睛微眯。

他這樣的表情最嚇人。

大殿裡溫度瞬間降了下來。

就連剛才被朱元璋看重的于謙也感到了一股寒意。

他們心裡叫苦不迭,這還沒想著勸阻太祖不要大動干戈,結果於謙才開了個口,就讓太祖不高興了。

朱祁鈺也知自已這個皇帝復位來之不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一叩頭。

“陛下,自土木堡之變,我大明勳貴重臣死傷大半,京營二十萬精銳毀於一旦,恢復怕是要一段時間。”

朱元璋面色冰冷,向鴉雀無聲的大殿掃了一眼,目光最後落到了楊帆身上。

楊帆蹙眉。

得。

自已快成朱元璋嘴替了。

“在我煌煌大明前面,瓦刺不過是群跳樑小醜,待太祖爺揮師一到,必叫他們屁滾尿流,如喪家之犬。”

朱元璋點頭哼了一聲。

“還是老楊說得對,你們是不是忘了咱是誰了?有咱在,就沒有打輸的道理。”

這就是大明開國皇帝的霸氣和自信。

朱元璋站起身,盯著于謙。

“咱問你,你是不敢打,還是不想打?”

“臣不是不敢打,也不是不想打,臣以為如今並非是打瓦剌的好時機。”

此言一出,眾人渾身打顫,腦門上都是汗。

臥槽,于謙作死啊。

太祖要打,那就打唄。

朱元璋一道冷厲的目光射過去。

“于謙,你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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