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那道火焰沖天而起,皇甫梧桐銀牙緊咬,再次加快了速度。

那道太陽熔金符是她輔助嘉年繪製的殺手鐧。

在嘉年去見太后的前一天晚上,二人做過幾番推演,推算出每一個有可能發生的最壞結果。

其中就有史科朗突然出現,想要救走元獵,然後打殺嘉年。

“能逼得他不得不動用這道符,情況恐怕更加嚴峻……,嘉年兄,等我啊!”

……

……

山莊中,嘉年緩緩降落在地,他掃視周圍一圈,冷聲問道:“元獵呢?”

程蛟等人如夢方醒,都忙著驚歎去了,反而把元獵給忘了。

程蛟和受傷的車伕、徐臘九,三人找了一圈,都沒發現元獵的蹤跡。

他境界低微,趁剛才嘉年與那二人爭鬥時,偷摸跑了。

程蛟怒罵道:“這個狗孃養的!”

嘉年眼中掠過一道殺意,程蛟心頭一涼,連忙低下頭。

好重的殺氣!

不僅是他,就連車伕與徐臘九都感到頭皮發麻。

趙尚宮不是封住了他大部分修為麼,可剛才展示出來的戰力,完全不像一個結廬境。

就是金丹元嬰,都沒有這個本事吧。

嘉年確實被太后她們封住了大部分修為,但別忘了他還有一門仙法——真血育法身。

在仙法發動的時候,他可以將本體上的一部分傷害轉移到法身上,或者將身體的某些部位以真血法身替代。

在太后她們施加禁制的時候,嘉年就已經悄悄把被封鎖的竅穴給替換掉。

加之他的飛劍神通,能夠以無限大的假相覆蓋真相,如此一來,便能營造出自己修為被封鎖的假相,用以掩蓋真相。

趙靈韻等人自以為看到的真相,都是嘉年想讓她們看到的。

也多虧了這事先的準備,才能讓他打史科朗他們個措手不及。

嘉年冷聲下令道:“必須把元獵找回來,太后能不能徹底扳倒元興,就在他身上了!”

與化外天魔聯手,不論在哪座陸洲,都是死罪!

尤其是俱盧洲,因化外天魔而造成的悲劇過去還不到十年。

程蛟等人連忙俯首應是。

“仙師,那這裡……”程蛟小心翼翼地問道。

嘉年道:“這裡交給我。”

“有勞仙師了。”程蛟帶領徐臘九迅速離去,去找元獵。

嘉年看向車伕。

車伕道:“我只聽娘娘的命令,負責監視你。”

嘉年扯了扯嘴角,轉過身,不著痕跡地擦掉嘴角溢位的血跡。

重傷之下施展上品大符,還是太勉強了些。

不過……

他看了眼遠處被大符消滅掉的山脈,眼中閃過一絲快意。

很值!

如果這樣就能殺掉那兩個傢伙,這一趟就算沒白來。

面對那些禍害了自己家鄉、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兇手,就是殺他們一萬次,都不足以平息嘉年的仇恨。

嘉年對車伕說道:“你去把方塘荷拉出來,看看她死沒死。”

車伕起身去廢墟中找方塘荷。

看到那個被梁木磚瓦壓到吐血的姑娘,饒是他這般的鐵石心腸,都忍不住一陣唏噓。

真是無妄之災啊。

他單手掀開瓦片,心中嘆息。

真心付錯了人的可憐人啊。

“咦?”車伕驚訝出聲。

嘉年問道:“怎麼了?”

“元獵。”車伕道。

“什麼?”嘉年驚異問道。

廢墟下方塘荷的身旁躺著一個人,正是不見蹤影的元獵。

這傢伙沒跑?

嘉年感覺不對,心頭猛然閃過一道不祥的預感。

“快退開!”

可是已經晚了。

元獵突然睜眼,一劍刺穿車伕丹田氣海,手腕狠狠一攪。

車伕瞪大雙眼,口中噴湧出大量鮮血,眼瞳中倒映出元獵殘酷的笑臉。

“要怪就去怪他吧。”元獵笑道,“這一劍本來是為了他準備的。”

車伕用力攥緊元獵手腕,元獵冷笑,將他一腳踢飛。

車伕像個破麻袋一樣,滑出十幾丈遠,倒在地上,最後吐出兩口氣,沒了生氣。

元獵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一道雪白劍光如海浪般迅猛湧來,眨眼淹沒了他的身形。

當劍氣勢盡,元獵站在原地,毫髮無損,只因他周身有一道道符籙環繞,似金鐘罩般護住了他全身。

嘉年眼神沉了下來。

元獵笑道:“驚訝麼?還得謝謝你,把那傢伙打成重傷,不然境界也不會回到我這兒。”

陣法修士曾欒樹,曾在破境蹈虛時,遭遇化外天魔襲擊。

但他不僅沒有被天魔佔據軀殼,反而利用神通,把天魔連成了一具身外化身。

一人一魔,一體兩面,此消彼長。

曾欒樹狀態完好時,天魔就會變得虛弱,反之亦然。

他將天魔分身放到元獵心境中,就是最好的保險。

“元獵”自言自語地說道:“那傢伙太過傲慢,以為你不過絳府境,他們還是兩個人,就敢託大。嘿,這下嚐到苦頭了吧。”

“不過我可不一樣,我在元獵這小子心境中見過你不少手段,如果讓你成長起來,日後肯定會成為我們的大敵。”他嘴角咧開一抹笑,眼神中滿是殺氣,“所以我會全力以赴的,殺掉你!”

嘉年面前失去了“元獵”的蹤影,下一個瞬間,他就飛了起來,耳邊傳來一道磨牙似的聲響。

萬鴉鏡擋在他的身前,抵消掉大部分的力道,可剩餘的力量還是將嘉年頂飛。

“護主仙兵?居然還是火神的開妝鏡,小子有造化啊。”

天魔曾欒樹凌空畫符,數十道符文從他指尖綻放,化為一座攻伐大陣,將嘉年困在中央。

法陣分為上下兩層,如同一個磨盤,朝相反的方向旋轉。

“小子,品品吧,這是本尊的自創法陣,磨蝕盤。”天魔曾欒樹笑道,“凡是落入此陣法中,任你是蹈虛境修士,也要被磨成一灘血水肉泥。”..

萬鴉鏡護住嘉年,鏡面上迸出大片火星,空氣中傳來一陣刺耳的摩擦聲。

這個陣法的效果,不止是兩股相反的力道那麼簡單,而是將空間分為上下兩個部分,對立扭曲,就連貫穿其中的光陰長河,都因為這兩股相反的力而形成了一個個細小的漩渦。

漩渦不大,但若身處其中,即便是元嬰修士也要粉身碎骨。

如此一來,嘉年便無法使用天賦神通來逃脫法陣的束縛。

嘉年催動萬鴉鏡,灑下如瀑金焰,想要燒燬法陣。

天魔曾欒樹冷笑一聲,再次以手做筆,凌空寫成數百道咽火分流符。

被符籙吞嚥下的火焰,又被導往各處。

金色大火,漫天遍野的燒著。

天魔曾欒樹笑道:“我是沒本事熄滅太陽金焰,不過稍微誘導一下火勢還是可以做到。你繼續放火,看看這些火焰能燒到哪裡。”

他踮起腳裝模做樣道:“呀,往前不遠,好像就有座城。”

太陽金焰減弱,天魔曾欒樹露出陰險的笑容來。

再厲害的法寶落到平庸之人手中,也難以發揮威力。

你既然喜歡作繭自縛,那就死在自己的繭裡好了。

仙兵雖然厲害,可它又能護你到幾時?

天魔曾欒樹笑望著法陣中的嘉年,心下忽然一緊。

萬鴉鏡緩緩下落,露出鏡後那人森冷死寂的目光。

那是怒火被壓抑到極點之後才會產生的極致的冷靜,而那股冷靜中又透露出玉石俱焚般的瘋狂。

寶鏡中噴吐出的太陽金焰紛紛向嘉年手中彙集,仙靈從鏡面中探出頭來,高聲尖唳。

剎時間,天地更加灼熱,法陣都已出現了搖晃的跡象。

天魔曾欒樹神色一肅,雙手不斷結印,穩固法陣。

他看到,金色的火焰在嘉年手中逐漸凝聚成劍的形狀。

嘉年幽寂雙眸都被火焰渲染上了一層金色。

在夏城時,他以神火一劍,使史科朗的元嬰分身,屍骨無存。

但遞出這一劍的代價,就是留下了令嘉年至今為止都沒能緩過來的內傷。

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想要砍出同樣威力的一劍,嘉年極有可能會因為靈氣枯竭,而被太陽金焰活活燒死。

但他心裡卻沒有半點猶豫。

他決不接受威脅,更不會接受化外天魔的威脅。

如果它們想以凡人的性命做盾牌,來活活逼死他,那嘉年唯一會做的事,就只有一件。

先一步弄死它們!

隨著手中的火焰越來越重,金色的火焰也慢慢攀上了嘉年的胳膊。

他冷眼看著天魔曾欒樹,心裡比任何時候都要平靜,甚至還有一絲欣喜。

因為很快,就會有一尊蹈虛境的化外天魔死在他的劍下。

尤其是這個傢伙,還是當初害了自己家鄉的兇手之一!

天魔曾欒樹笑道:“你這一劍遞出來,可不一定砍得死我,說不定你自己就先死了。”

嘉年咧嘴笑道:“你怕了?”

“怕?”天魔曾欒樹仰頭大笑,又忽然收斂了笑容:“我當然怕,所以我根本不打算接下你這一劍。你在陣裡,我卻在陣外,隨時都可以走。”

嘉年緩緩抬起手臂,劍已成型。

“你可以試試,看看是你跑得快,還是我的劍快。”

《萬宗劍典》中有一句話,嘉年很喜歡。

一劍破萬法。

只要劍修的劍夠快,什麼遁法都沒用。

仙靈振翅而出,盤旋在嘉年頭頂,翅膀上的火焰一絲絲流入他手中的劍上。

天魔曾欒樹眯起眼,終於感覺到了一絲壓力。

就在這時,忽然有一道嗓音響起。

“你不用出劍,他也跑不了。”

一道劍氣長虹狠狠落下,砸的大地一陣動盪。

雪白劍氣中,走出一位絕色美人,她一手持劍,劍尖直指天魔曾欒樹。

美人輕啟檀口:“你的對手,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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