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酒低頭攏著袖子不置可否,他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什麼。芷怡目不轉晴打量了一下他的臉色,突然湊近了開口,“你遇到什麼事了嗎?怎麼臉色這般白。”

芷怡的個子高出他一頭,微微低頭湊過來時,睫毛微微撲閃,看得真切。華酒心裡沒來由的慌了慌,移開視線又退了兩步。本想說“不關你事”的,可話到嘴邊又突然停住。女孩子湊得近,身上淡淡的竹香熟悉又清冽,好像一下子安撫住了他剛剛慌亂的心。他抬眼看著芷怡,猶豫了幾秒,便將剛剛看到的事詳細說了出來。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那個小公子都沒怎麼掙扎,就被幾個大人踹倒…我不知道是不是王室哪位貴人的指使,如果是的話……我是不是應該三緘其口,避免惹是生非?”華酒低著頭,手指惴惴不安地交織在一起。一隻溫熱的手伸過來捏住他的臉,女孩子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那你想救他嗎?”

華酒不假思索開口,“當然想。可是…”

“那就去。”芷怡拉住他邁步朝著勤學宮往回走,女孩子昂著頭,明媚地像春日的朝陽,她巧笑倩兮地開口,語氣雖輕挑卻也帶著半分認真,

“還記得小時候落在樹下的那隻受傷灰雀嗎?當時因為害怕被母親責備所以你沒去管它,它便被貓吃掉了。我記得後來為此事你抱著我哭了好長時間,也難過後悔了許久。”芷怡微微側頭認真看他,

“你本就是這樣純善的人,我不想你以後為今日的事再後悔難過。所以走吧,我們去救他。”

跟在身後的隨侍桐月欲言又止,想說什麼,但看了看兩人抓在一起的手,還是止了話頭。華酒隨著那番話有些觸動,於是垂著眼跟在芷怡身後,眼神隨著她衣服上搖晃的玉佩擺動,微微有些發呆。

兩人在前,身後跟著隨侍,不一會兒就到了勤思殿側門口。芷怡停下腳步在外面駐足,側耳將裡面的事聽了個大概。她透過虛掩的大門望進去,只瞧見地上滾著個瘦弱的玄衣少年,被幾個大人拳打腳踢,甚是可憐。芷怡臉色微變,柳眉倒蹙,挽著袖子就要往裡面衝。被華酒和隨侍的桐月死死拉住。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華酒有些慌亂,“我們難道就這樣進去嗎?可是女君是不能擅闖男子的府邸啊!”

“他都被打成那樣了!還管什麼狗屁規矩?”

“不行不行不行!家主說您要是再闖禍,會收回您繼承人身份的!”桐月苦著一張臉,鬱悶的要死,手裡死死拽住女君的衣袍。明知道早晚會遇到這種事,可又不能袖手旁觀,任她胡來。自家女君嫉惡如仇,每遇到不平之事總要出手干預,先前因為把當地一個豪強子弟的腿打折,家主已經大發雷霆,所以把她送到王室的學宮讓她好好磨磨性情。這次要是再因為打抱不平闖禍,還是在王室的學宮裡,那可就真的完蛋了!

“桐月!”小女君咬牙切齒轉頭瞪他,壓低聲音威脅,“難道你要讓我假裝視而不見?就這麼離開?”

“……”桐月太熟悉那個眼神了,絕對是要大打出手,惹出禍事的節奏啊!

他死死抱住自家主君,腦子轉得飛快,隨即開口,“等一下等一下!!華酒公子不是說裡面那個被打的是那日長公主在演武亭帶走的人嗎?那就是長公主的人啊!”

小女君遠遠從側門外望了一眼地上滾著灰撲撲的影子,有些狐疑,“長公主的人?你確定?”華酒連忙點頭,演武亭一事他倒是在場,一出熱鬧看了個全須全尾。

桐月快速繼續,“所以您要想救他,就不能自已出手,而應該去找長公主殿下!您在這裡跟那幾個公子大打出手,救個不相識的人,於情於理算什麼?傳言出去萬一成了對長公主的人有非分之想!於您大不利!”

“嘖…彎彎繞繞的讓人頭疼,”小女君煩躁得抓了抓頭,拉住桐月的手臂,“反正就是說,長公主能解決這個事是吧。”

“對。長公主殿下每日都從篤思宮的正門經過,算算時辰您現在過去,沒準剛剛好能撞上…”話音未落,桐月整個人被扯著跑了起來。芷怡只留下一句,

“華酒你等在這裡,我們馬上就回來!”

桐月無語……自家女君什麼都好。就是這風風火火的性子什麼時候能改改啊。

天色微曦,要上學的女君公子們大多已經起床。西陵旭閒庭信步走在去學宮的路上,被突然出現的芷怡攔住,心裡困惑又有些驚喜,可人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芷怡撂下一句“人命關天,在下失禮了!”拽起她就跑,就連身後的琉璃也有些沒反應過來。

西陵旭在學宮中有意拉攏的第三人,便是白氏的女君,現在化名叫芷怡的白知義。此女性情灑脫,有幾分英雄俠骨,是個敞亮乾脆的女子。前世是白氏被廢除的繼任家主,也是當時繞城的城主。敵國入侵,繞城之難。白知義想盡辦法,拼死將一城百姓護了個周全,是個難得的仁義之士。

西陵旭認出她後,本想和她拉拉關係,可她身側那個叫桐月的隨侍每次一見她就如臨大敵,不,桐月見了誰都有些如臨大敵。沒等幾句問候,就以各種理由把芷怡拉走。現在倆人大清早出現在自已面前大喊著“救人啊”“失禮啊”什麼的就把自已拖走,實在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心裡沒猜透什麼事,但西陵旭也沒反抗,跟著兩人來到了勤學宮側門附近。側門荒僻,鮮少有人從此路過,她遠遠瞧見在門口團團打轉的華酒,不由好奇,靠近剛預備打招呼,就聽見側門裡面傳出來的聲音。西陵旭只側耳聽了一瞬,臉上的表情瞬間凝住,神色有些難看,她甩開芷怡的手大踏步走過去,抬腳將虛掩的側門一腳踹開,只一眼就看見跪在地上被踩著頭灰撲撲的阿音。

變故突如其來,僕從住了手,眼神慌亂望向自家主子。幾個公子看見西陵旭都僵在了原地,正中間的文殊嶽更是臉色煞白,一時都忘記了行禮。側門這條路根本無人踏足。唯一可能通風報信的玄燭早被拖回寢殿關了起來。長公主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與喜怒無常的幼公主不同,長公主與人為善,一向喜怒不形於色,但此時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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