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旭三下五除二換好戰甲,正欲翻身上馬,文十九終於忍不住拉住了她的手腕,

“殿下你留在城內吧。”語氣中流露出幾分哀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您何必...?”

明眸皓齒的女君指了指身後的鸞羽軍,

“他們是為護衛我才來這裡的。”

“我知道他們可能會不服從我,但您只需給一道命令,他們絕不敢不從。”文十九盯著長公主,態度堅決,

西陵旭擺擺手笑,

“不,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他們是為護衛我才來這裡,我也得對他們負責。別人指揮我不放心,只有我親自來才行。”

文十九愣在原地,似乎千想萬想都沒猜到是這麼一個理由,

“您非要出城迎戰,只是因為這樣嗎?沒有其他的原因嗎?”他聽見自已的聲音乾澀,每一句話都好像要哽在喉嚨裡。

“其他的原因?”西陵旭想了想,半開玩笑似的回答,“大概是我實在手癢難耐吧。”

她再未多言,抓住韁繩上馬,領著身後將士策馬而出。

“主君,我們...?”隱一略有些躊躇地回望了眼身後的隱衛,

文十九抿了抿唇,眸底掠過一絲晦澀,壓著幾分連自已都說不清的怒意,

“跟上。”

………

夜幕蒼蒼,嬈城東門燈火通明。

衝殺聲、馬嘶聲、從城牆上墜落的呼喊聲,利刃穿透人體的輕響聲,金戈相撞,刀劍錚鳴。

敵軍軍隊正中的戰車上一個容貌冷峻的男子負手而立,看身形體態,似乎是個成年男人,但眉眼間的意氣風發又透著些少年的張狂,若是仔細觀察,那雙陰霾的眸子倒是與東方洛別無二致。

他盯著從城中殺出來的人馬,忍不住皺眉,帶來的軍隊已經與守城的將士僵持了兩個時辰,說好會來開城門的內應依舊不見蹤影,這場仗本就取奇取快,帶的兵卒也不過一萬左右,如此糾纏,實在有些不利。再繼續下去,玄鸞國西北護國軍大抵就要來了。到時候可就不妙了。

“北門的情況如何?”東方伐的視線未移動半分,開口問得是身側副將,

“已經接到了公主,正在回返。”

副將小心翼翼抬眼觀察這位皇子的神色,東方伐的眉頭不動,抿唇不語,副將也猜不透他對這個結果是否滿意。

東方伐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輕輕嘆了口氣,

“想來還是孤有些小瞧了玄鸞國。鳴金收兵吧。”他盯著前方那扇緊閉的城門,眼中熾熱尚未散盡,“無妨,孤就再等幾年。總有一日我一定會攻下此城!”

副將目送著皇子離去,一直提著的心總算放下一半。天曉得那天他在邊境駐防的將軍營帳中看見這位儲君大搖大擺坐在那裡的時候,感覺脖子上的腦袋已經有點搖搖欲墜了。沒有國君的詔令,這位殿下是私自來的,不僅私自來,還下了命令調遣兵卒要去叩關嬈城。

他好說歹說拖著人給國君去信,也不知道信裡寫了什麼,國君回的詔令也離譜,非但沒把人罵個狗血噴頭,反倒說讓儲君放手一試。

這是在做什麼。好不容易邊境安定了兩年,難不成國君意欲同玄鸞國再起兵戈?

副將很頭疼,副將很心累,副將只想早點服完兵役回家老婆孩子熱炕頭。他望著戰火紛飛的嬈城,嘆了口氣下令,

“通知下去,收兵!”

……

敵軍撤了。

毫無徵兆地撤了。雖然心裡大抵猜得到這個結果,但這般莫名其妙打過來,又莫名其妙撤軍,究竟是要幹什麼?西陵旭實在納悶,腦子裡過了遍記憶,也沒找到能對上這件事的情形。

激戰一夜,此時晨光熹微,天剛矇矇亮起來。她擦了把臉上的血汙,眯眼看向朦朧的日出,算上重生後的這些時日,雖隔多年,看來她領兵打仗的本事倒沒有退化,西陵旭掂了掂手中劍,忍不住撇嘴,只是這劍實在太輕,不夠趁手。

想罷,她策馬領著眾人回了城。

“殿下!”白知義匆匆從城樓上下來,抓住剛剛下馬的西陵旭左右檢視了好幾遍,忍不住氣急捶了她一下,“我說讓您回府休息,您怎麼跑來了東門!怎麼可以一言不發就率兵出城呢!!您要是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白知義的神色有幾分倦意,但怒氣上頭,攥緊的拳頭極力壓抑才沒再“梆梆”給對方兩拳。

西陵旭笑著擁住她,

“好好好,是我的不是,我這不是怕你分身乏術嗎?對了,”她拉開白知義詢問道,“奸細抓到了?”

此話一出,西陵旭看到女子的臉一下子變得蒼白,好像被釘在原地的木頭人,臉上的表情僵住,像笑更像哭。

“唉沒事沒事,沒抓到也沒事!”

西陵旭以為失了手,於是忙不迭安慰她,“他跑得了一回兩回,還能跑得了三回四回?”

白知義抓住西陵旭拍著自已肩膀的手,臉上努力浮現出一個難看的笑,聲音晦澀,

“殿下,人抓到了。”

她略略讓開身,西陵旭探頭看過去,城門長街一側跪著個被五花大綁的熟人,琉璃的劍正架在他的脖子上。

他似乎注意到自已的目光,抬頭看過來,居然還衝著自已勾起一個瞭然的笑,似乎並不驚訝被綁架的長公主沒死。

……

雖然已經有過猜想是他,但就這樣直白的看到真相,心裡還是有些難以置信。白知義取出一疊書信遞過去,是百里氏蒐集查到的證據,信中與敵國勾結密謀,敵軍許諾如果破了嬈城便讓桐月來做城主,其中還提及什麼流落在外的公主之類,桐月答應裡應外合的條件便是要公主完好無損回去虯龍國。

連帶著教唆內亂、綁架長公主,一樁樁一件件,證據確鑿,辯無可辯。

西陵旭抿唇,停頓了一會兒轉眸去看白知義,一向大大咧咧無所畏懼的女君揹著身,繃緊的下頜微微用力,似乎在極力抑制著什麼。

痛徹心扉,搖搖欲墜。

……

西陵旭明白這種感受。她嘆了口氣,伸手按在白知義的肩膀上,輕輕開口,

“你若下不了手,我替你處理。”

手掌下的女子身體幾不可察地動搖了一下,停了一會兒,西陵旭聽見她的回答,聲音冷靜自持,又是那個坦蕩沉穩的白氏女君。

“何必髒了殿下的手。”

白知義轉身,慢慢走到跪著的人面前,居高臨下盯著他,桐月察覺到人走過來,微微仰頭,臉上依舊籠罩著一層淡而又淡的笑意,他動了動唇,齒縫間的聲音輕而又輕,只有白知義看出來他說的是什麼,

“主君。”

他居然還叫她主君。

白知義的腦子剎那空了一瞬,腰間的佩劍下一秒刺穿了男子的喉嚨,濺出的血染紅了她的衣角。桐月嗚咽著吐出一口血,緩緩倒下,他久久地注視著對方,唇角的笑意淺淺,眼神哀傷卻又釋然,直到瞳孔的光完全渙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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