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河道突然決堤,然後是流民生事包圍城主府,再到現在直接明目張膽掠人,既然陰差陽錯走到這一步,索性就一走到底。西陵旭倒還真是想看看這背後設計一切的人究竟是誰。

文十九微微吐氣,垂眸壓抑住要動手的心思,身上的武器隨即被下,雙手被迅速反交制服,膝蓋捱了一擊跪倒在地。眼見護衛被控制,流民裡的幾個人膽子也大了起來,不再遮遮掩掩。人群漸漸散開,最開始的那個小女孩走了出來,垂眼看著被壓倒在地的男子,又抬頭望了眼西陵旭。

她身後慢慢走出三個男人,一個瞎了隻眼睛,一個臉上有著赫然的刀疤,還有一個看起來倒是儒雅,舉手投足不像是平民。三人雖然穿著破爛的衣服,臉上髒汙,但身形卻並不瘦弱,顯然不是流民。

“人我給你們帶來了。”

女孩子胳膊一抬攔住要過去的三個人,面無表情開口,

“我要的東西呢?”

為首的刀疤臉也很乾脆,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和半塊玉佩。女孩子猛地伸手抓起那塊玉佩,手指顫顫摸著上面的紋路。那封信被她拆開,略略讀了一遍,西陵旭聽見她輕聲開口,

“什麼時候。什麼時候帶我走?”

“顧公子說遲則生變,就在明晚。”

“明晚?”

“對。所以請女公子儘早做好準備。到時會有人來接應您。”

女孩子沉默不語,慢慢點頭,轉身消失在人群裡。她一離去,周圍的流民也跟著散了。文十九已經被只有一隻眼睛的男人制住,剩下兩個人有些輕視地打量了一眼西陵旭,似乎對這個十幾歲的小女君不以為意。倆人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走過去伸手便要抓她。

西陵旭有些懼怕地後退半步,聲音怯怯,“你要帶我們去哪兒?”

刀疤臉咧嘴一笑,

“本來那位的意思是要直接送你們去死的,但顧公子說要暫時留你倆的命。”

“真的不殺我們嗎!那太好了!”西陵旭兩眼放光,露出些驚喜的神情,絲毫不掩飾心裡的想法。“我會乖乖跟你們走的!”

幾個綁匪嗤笑一聲,有些瞧不起這個所謂的長公主。稍微被一嚇唬就乖乖聽話,想來公子之前對此女實在是有些多慮了。

兩個黑色的頭套被戴上,遮住了眼睛。西陵旭和文十九被塞進一輛馬車。也不知道在馬車裡顛簸了多久,他們來到了一處僻靜的院落。綁匪把他們關進一處房屋就離開了,文十九和西陵旭背靠背坐在地上,雙手被綁在了一起。

外面的聲音靜下去,那幾個綁匪似乎已經走了。文十九終於忍不住微微嘆氣,

“殿下,此事太不明智了。您千金之軀,何必拿命去賭呢?”

西陵旭低頭悶笑,“但人家賭桌上要的籌碼就是我啊。何況,”她微微側頭,向後靠了一下,“不是還有你嗎?”

“可是我隨身的武器全被下了。我現在也沒辦法。”文十九似乎有些氣惱。

“哎呀,怎麼還耍小脾氣了。”西陵旭又往後撞了一下人,“快點快點,把繩子解開嘛。”

“……”

文十九沒動,也沒說話,有意讓她急一急,這麼不把自已性命當回事的貴女他還真是第一次見。

西陵旭等了半天沒回應,索性閉著眼睛往後一靠,張嘴開始,“救命啊。繩子磨得我手好疼啊。感覺快要斷了啊。誰來救救我啊。”

“………”

“………”

“咔”的一聲,關節和骨骼錯位的清響傳來,幾秒時間,身後靠著的人猛然一空,西陵旭仰面倒下,頭要落地的時候被一隻右手穩穩扶住。

少女仰頭沒心沒肺衝自已笑,文十九氣結,到底還是無法。他把人放平抽手,抬起右手輕輕按在左肩膀關節處微一用力,又是“咔”的一聲,將錯位的地方接好,隨即過來解西陵旭身上的繩子。

“嘿嘿,我就知道你有辦法。”西陵旭揉著手腕站起來,面露讚賞,“你們隱衛真的很好使。”

“……”文十九翻了個白眼。

兩人掙脫束縛,將整個院落調查了一遍。幾個房間收拾得乾淨,但還是有人居住過的痕跡。進了書房,桌案上留有幾張落著墨痕的紙,上面謄寫了幾句詩。

西陵旭盯著那字跡看了許久,斷言開口說房子的主人一定來自虯龍國。文十九納悶,

“殿下何出此言?”

西陵旭指了指上面的幾個字,和其中一句詩,

“兩國的文字雖然沒有本質不同,但有些字的使用還是略有差別。比如這幾個字,虯龍國人更喜歡用繁體。還有這句詩,本來就是虯龍國民間流傳開來的。”

文十九幽幽盯著長公主,“您知道得未免太多了些。王宮的女師還會教這些嗎?”

當然不會。

這些全是前世跟虯龍國打仗時候瞭解到的。西陵旭訕笑一聲,“主要是本君飽讀詩書,從不挑挑揀揀,所以學識淵博。”

折騰了許久,似乎並沒有找到什麼其他有用的資訊。兩人背靠背再次坐下,

“十九,”西陵旭突然開口,“你說會是誰想害我呢?”

“不知道。”

“我來嬈城的事,母君早就下令封鎖了訊息。除了城主白知義和我的親信柳墨再沒人知道。一同治水的官員也只以為我是上面派下來的一個女君而已,怎麼說都沒道理害我。”西陵旭自顧自繼續,

“與我有直接利害關係的人,應該也就是幼妹一系的文氏和姚氏。可姚氏一直對文氏馬首是瞻,這次文氏既然下令派弒的人來護衛,應該也不會出爾反爾,真要出爾反爾,直接讓你動手就行,何必繞這麼大一圈呢。”

文十九默默聽著,皺眉張嘴想反駁,但對方說得又確實在理,

“既然要害我,那此人為什麼不即刻動手,而是要先把我們關起來呢?只有兩個可能,一是他反悔了,二是我本身於他還有別的用處。”

西陵旭抬頭望天,梳理思路般自言自語,

“別的用處,太大的我暫時想不到,但這個顧公子既然挑起內亂,又下手除我,他若想全身而退,就需要一個進能脅迫城主,退能讓城主分身乏術的掣肘,想來也就是我了吧。”

文十九終於有些忍不住開口,

“殿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你似乎......嗯...挺信任我的?”

意思是怎麼什麼事都跟我一個護衛說啊?還是死對頭家族派來的護衛。就是說未免心大的有點過了吧。

西陵旭愣了愣,回眸看十九複雜的神色,一時有些忍俊不禁,她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揶揄道,

“是啊,我見你第一眼就覺得咱倆有緣。所以你以後可不要辜負我的期望。”

畢竟以後我從文氏挖的第一塊牆腳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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