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誰都會變，唯獨她不會
施那木求親物件定是葉落時，這事阻止不了，在朝堂之上公然拒絕會令漠北難堪，傷了和氣，搞不好還會影響邊關戰事。
“你說該如何。”葉落時扶額。
江燁沉默了一會兒，轉身找位置坐下，“我已幫你截掉多數和親奏摺，但大部分官員已被收買，若施那木真在朝堂之上提起這事，你只需拒絕，其後之事有我。”
葉落時心裡打著鼓，江燁目的不純目前來看對她並無威脅，“好，各取所需，你總要告訴我你要什麼吧。”
“我要你”
“守好兵符。”江燁故意這般停頓，但見葉落時呆滯，整個人愣在原地，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也沒有到絕情的地步。
“放心。”葉落時手指向江燁，“只要你不來搶，沒人能拿走。”
朝廷是生存法則可比邊關複雜的多，江燁的功夫、頭腦不輸葉落時。
“多謝郡主看得起我了。”江燁朝她點頭，預設這是她的讚賞。
“沒事的話，你可以走了。”葉落時沒打算留他，匆匆下逐客令。
江燁卻沒打算走，“我替郡主解憂，沒有報酬。”
“你缺錢？”
江燁搖頭，“吃頓飯可好？”
要是之前，葉落時肯定會滿足江燁。可一開始她就帶著目的，如今她親手摺斷江燁剛建立起的信任，真心被踐踏的感覺可不好受。
她實在沒臉……
“好啊，跟我來”葉落時帶著江燁在葉府繞了幾圈，繞到大門，她咧開嘴笑，虎牙隱現，多了幾分狡黠，“葉府鬧災荒，沒東西留你，殿下走吧。”
江燁站在原地，沒打算走，他從袖子裡掏出書信在葉落時眼前晃，“邊關的書信，不打算看看。”
邊關的信，無非就是哥哥……
葉落時眼疾手快地搶，江燁躲過去，他高，舉著手葉落時也沒摸到書信的邊邊角角。
“你想如何。”她抱著手在胸前，無奈扯了扯嘴角。
江燁偏頭示意葉府東廚，信在她眼前繼續晃了晃，挑眉故意吊著她，“一頓飯換一封書信。”
“葉府粗糧比不上王府，我怕殿下吃不慣。”葉落時推他出去，身軀擋住門。
葉落時忘了江燁不嬌貴，想著會離開。
“你吃得，我就吃得。”江燁的花沒有半分猶豫說出口。
雖是皇族子次，但從未驕奢淫逸，先皇生活節儉，對子次影響不小，江燁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
葉落時是鐵了心的讓他走，“我吃不得。”
推著江燁離開，“嘭”地關門。葉府門前的臺階高，險些沒站穩。
江燁無奈，轉身離開。這可是家書，是她的寄託，他篤定葉落時今晚會親自來取。
夜裡，果然來了，但是清予。清予在門前作揖，瓊宇引她進來。
江燁早已在書房恭候多時。
清予將葉落時寫的信紙放在書案上，然後說道：“郡主不願來 這是她的書信，她說，殿下看了自會明白。”
書信上寫道：書信不要了。
江燁微微垂眸，心裡想著葉落時該會有怎樣的動作。
她真是變了，邊關十年起了防備之心，行事也越發看不懂。葉落時歸京絕不緊緊只是為了繼承葉將軍位子，施那木一心求娶，她正好就讓他瞧見她的軟弱，是為了勾起他的同情麼？還是隻是為了諷刺他。
若真是為了諷刺，演這一齣戲未免有些小題大做。
若是為了讓施那木幫她，異國之人能幫到什麼。憑著葉落時手裡的兵權還有她的頭腦，施那木一個屢次犯錯在漠北已經算得上是無權的王子，又算得了什麼。
葉落時的威名漠北人盡皆知，倘若施那木真的娶到葉落時，施那木的地位必然得到提升，葉落時帶給漠北的不僅僅是恐慌，還有勢力……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把信給她。”瓊宇按照江燁的話，在書籍的夾層裡取出信。
江燁給清予任務，一開始，江燁讓清予去葉府 也只是為了照顧葉落時。葉落時初初到京，並無親信之人，清予是自己人，信得過。
清予臨走前，多嘴了一句，“殿下，郡主揹負的東西很多，她並沒有所看到的輕鬆。”
邊關的殺戮，她早就不是無憂無慮的葉落時了。
見清予走後，瓊宇收回腰間脫鞘而出的匕首，他雖與清予共事幾年，但葉落時的口舌，說服清予讓她倒戈不費力，“殿下，你就沒懷疑過葉落時麼？”
“懷疑她什麼，叛國嗎？”江燁是質問的口吻，語氣卻是淡淡的。他知道瓊宇對葉落時的信任幾乎為零。
叛國，江燁從沒把這個詞放在葉落時身上，說句不好聽的，葉落時想造反，北朝留不到今日。
“郡主到不會叛國，屬下只是擔心她會對計劃不利。清予所言郡主揹負之事，又是什麼呢。”籌劃了許久的計劃，江燁費的心思瓊宇都看在眼裡，若是因為一個人就毀了……
家國情仇，利己小私，她揹負的是哪一種……
“你認為？”江燁反過來問他。
瓊宇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或許一開始，郡主是為了北朝，可最後誰都不知道她心裡的想法，人是會變的，萬一她為己某私……”
江燁知曉他的顧慮，筆尖蘸了蘸墨，篤定說道：“誰都會變，唯獨她不會變。”
開國名將世家，最不缺有勇有謀之人，叛國圖什麼，名，利，他們都不缺。造反就更不會了，若想造反，北朝早就沒了。她這麼做一定有她的理由。
筆尖落在絹紙上，墨汁細細蔓延：“再者，葉落時可是最重要的一環。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是合作，便不要懷疑。刀刃永遠不要向著自己人。”
江燁著重了最後一句，他在提醒瓊宇。
“清予也與你共事幾年，她的性子你不瞭解？”
言外之意：她不會背叛，刀刃面對自己人就是錯了。
瓊宇這才反應過來，江燁說的是方才的事。他收回撫在刀柄上的手，“屬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