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要是去了估計早就死了。
宋知縣一早出門就被攔下。
江燁一副病弱的模樣，葉落時扶著他，艱難走下臺階，喊了一聲：“宋知縣。”
宋知縣頓住腳步，轉身，臉色透露出疲憊。
應該是被案子煩住了心，幾日的奔波也讓他吃不消。
“宋知縣，案子可有進展？”江燁沒有任何拐彎抹角。
江燁病怏怏的樣子，宋知縣前些日子尋了大夫給他瞧瞧，沒起緩色。
宋知縣見狀，面露難色，“暫時沒有。這案子難查得很，不過你們放心，我一定找到你們家人。”
說完他就匆匆離開。
“他居然沒撒謊。”宋知縣剛離開，葉落時立刻就放開抓住江燁的手。
宋知縣那麼在意名聲的人，居然能實話實說。
“他可能認為我們對他構不成威脅吧。”江燁沒再繼續弓著腰，他朝著宋知縣消失的方向指了指，“跟上去看看。”
看看他查了這麼多天，究竟查出來什麼。
宋知縣步程快，沒一會兒就到了目的地。他在一處墓地停下，他的身邊沒有人，伸手按動雜草蓋住的機關，墓地的巨石開啟了。
這是有金銀珠寶，還是山珍海味，值得他用這樣的機關隱藏。
莫不是通敵叛國的證據……
這好呀，不用查了！
葉落時馬上跟了上去。江燁也緊隨其後。
墓地漆黑，周遭沒有火把，巨石過後只有一道狹長的迷倒密道。
葉落時亮著火摺子走在前頭。
一滴一滴的水滴聲在墓地裡迴盪。
“為何會有水聲。”葉落時喃喃一句。
“此話怎講？”
葉落時把江燁帶到一個稍微寬敞的地方，火摺子靠近泥牆，她伸手碾碎黃土，“墓地周圍都是黃土，這種程度的黃土極為乾燥，整座山都是枯草。墓地挖的不深，黃土還是乾的，這裡出現水聲，未免太不正常。”
江燁琢磨著，仔細聽了一遍水滴聲，“不對，這不像是水滴。水聲更清脆。”
葉落時擺手，“管它是什麼，往前面走走不就知道了。我們得快些，若是宋知縣此時出來我們可沒地方躲。”
接著往前，暗道逐漸寬敞，更黑了，水聲也更明顯。
一滴一滴的，澆在葉落時心上，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快要蓋過水聲。
葉落時深深吸了口氣，平復內心的害怕。
暗道出現了岔口。
顯然是為了讓跟蹤的人迷失方向的。
“走哪邊？”葉落時運氣差，不敢自己下結論。
“左邊。”江燁跨步越過葉落時，拿著火摺子往裡走。
他倒是選的乾脆。
沒關係 反正不是我選的，出事他負責。
走了幾步，江燁停下來，葉落時差點撞上他。她抬頭一看，“怎麼還有啊。”
岔路，全是岔路。
路倒是寬敞起來了，岔路口多得數不過來。
“走哪兒？”
江燁搖頭。
先前他是看路口中有光透過，密道很黑，人在的地方就一定會有光，所以才覺得走這條路的。現在，路口都是黑的，找不到人氣。
暗道裡傳來清晰的腳步聲，除此之外，還有一股血腥味伴隨而來。
“躲起來。”江燁拉著葉落時躲進了另一個暗道。
“是官靴的聲音。是宋知縣。”葉落時小聲提醒。
果不其然，宋知縣從暗道裡出來，走路搖搖晃晃，衣裳沾染上了血跡，衣襬下尤為明顯，衣領處只有零星幾點。
隨後他身後出現另一個人。穿著軍甲，步調沉穩，衣襬下同樣佔著血，手裡的長矛被染紅。
帶他們走後，葉落時一刻也不想在漆黑的暗道多待。
“血腥味越來越濃了。”光很足，江燁滅了火摺子，收好。
“他們這是殺了人。”葉落時看了眼他們離開的方向，確定不會再回來，“莫非這水滴聲其實是血……”
“正解。”
另一個暗道傳出聲音。
一個穿的破破爛爛的，衣衫整潔的人走出來。
“小乞丐。”葉落時驚呼。
為了訊息居然跑到這來了，真是不要命。
“跑到這來，你不要命了。”
宋知縣能殺了別人，也能殺了她。
葉落時想上前去，江燁卻把她攔下。葉落時眼神存疑地看向他：你攔著我做什麼。
“當心些。”
小乞丐通曉柳邑所有的事，清楚他們的來意，她又那麼在乎銀兩，他們能用銀兩換訊息，別人也能，說不定小乞丐早就把他們的訊息賣出去了。
“你放心。”葉落時還沒消化江燁的那句話，小乞丐開口道，“我早就摸清楚這裡了，不會影響你們行事的。”
摸清了，也就是說找到路走進去了！
這不就省下來時間。
葉落時撇開江燁，摸了摸腰帶。
該死，沒帶銀兩……
轉而朝江燁眨眨眼睛，手攀上他的腰，摸出一袋銀兩，“你帶我們去，這些銀兩就是你的。”
江燁猜到她會這麼做。
葉落時怕麻煩，自然不想自己慢慢摸清路徑。有現成的引路人，不用豈不是浪費。
可惜了這麼多銀兩……
引個路就拿到這麼多錢，他還是心疼的。
小乞丐笑嘻嘻接過銀子，攤開手，像店小二迎接客人那樣領著他們走，“好嘞，客官且跟我來。保準帶你們到你們想去的地方。”
暗道越走越深，滲出涼意，土層溼潤，血腥味沖鼻。若是剛入暗道，土層也是溼潤的話，葉落時根本沒法察覺奇怪，是當是暗流水聲。
“你花了多長時間才找到這個位子。”江燁走在後面，火摺子照著牆壁刻下小小的記號。
他實在好奇，一個乞丐能有本事找到這裡，還能摸清位置。
“兩天。”小乞丐如實回答。她是偶然跟著宋知縣才找來這裡，跟著宋知縣進去後，跟丟了。她記性好，走過的路都能記住，哪怕是極為相似的路，自己摸索就到了最深處。
“你可真厲害。”葉落時由衷誇讚，“你若是參軍打仗，為軍隊畫制地圖，定能立下功勞。沒想過參軍嗎？”
參軍，小乞丐沒想過這事。她提醒他們小心些，步伐漸漸提速。
“沒想過參軍嗎？”葉落時多嘴，她提出的問題，沒尋到答案不會罷休。
小乞丐搖頭，“沒想過。邊防這幾年戰事緊張，我要是去了估計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