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就是你說的新鮮物件?!”

跟著方瑛逛了近兩個時辰,天都快黑了,卻只看到一些字畫,紅燈籠,鞭炮以及扇子,葉應瀾終於忍不住了:“你手裡這扇子,半個時辰前在東街劉家鋪子買過一個一模一樣的。”

“是麼?”方瑛盯著手裡的扇子:“不對,不一樣,這個扇面是牡丹的,剛剛那個是梅花,而且詩也不一樣!”

“......看的真仔細。”葉應瀾扶額嘆氣,只覺得心累。

他其實挺喜歡在節假日逛街的,但今日他實在逛不下去了。

太無聊了啊,到處都是這種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小玩意,平日裡也有的賣,不過就是現在全換成了紅色而已,但過年的氛圍還是少的可憐。

也不是不熱鬧,比起現代越來越淡的年味來說,這兒的過年氣氛其實很濃了,街上行人大多都是一家子一起採買年貨,其樂融融的討論,別提多幸福和諧了。

但就是少了點味道,連中國結都沒有,還好他會做,等回去就做幾個掛在襄王府裡,到時候......

等等。

葉應瀾眼神一亮,陡然想到一個賺錢的法子,這街是一秒都逛不下去了:“方瑛,我有點急事先回去了,過幾日再找你!”

方瑛玩畫扇玩的不亦樂乎,衝他擺擺手:“行嘞,你路上小心點啊。”

葉應瀾坐上馬車卻沒直接回府,他讓馬伕去了京城最大的木材店,大手一揮買了數顆便宜耐用的普通木頭,又去了布料店,將所有跟紅有關的布料都買了回來,直到天色昏暗才坐進堆滿物料的車廂裡回了府。

趕車的馬伕是影三扮的,他去的都是王府自家產業,訊息傳遞到傅行玔手裡,傅行玔估摸著時間從府裡邁出腳步,準備和自家好幾秋不見的夫人進行一場不那麼刻意的偶遇。

他向來算的精準,腳才踏出府門,帶著襄王府印記的馬車便從夜色中駛出,停在了王府大門口。

車簾掀起,傅行玔嘴角不易察覺的勾起抹弧度,再次往前幾步。

可從車廂裡出來的卻不是他如花似玉的夫人,而是一截......光禿禿的木頭。

傅行玔一怔,眼眸半眯,看向搬著木頭的影三,示意他解釋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影三快速用暗號解釋,才說到王妃不願讓店家送到王府,車廂裡就響起一聲催促:“能快點麼......我出不去了。”

影三隻好轉身繼續搬木頭,一根,兩根......

傅行玔的臉越來越黑:“你們也去。”

門口的護衛連忙去幫忙一起搬,人多力量大,沒一會馬車邊就堆了許多木頭,車廂裡傳出一聲:“我先下來。”

話音才落,一道月白色身影便歪歪扭扭的從車廂裡鑽出來,侍書兩人連忙去攙,卻被人搶了先。

傅行玔遞出手,眉眼無奈:“買這麼多木頭做什麼?”

葉應瀾見到是他,眼裡尷尬一閃而過,但隨即又笑眯眯的將手搭上去,藉著他的力道下車穩住身子,語氣興奮地道:“賺錢啊,王爺不是答應過我,我可以做自已喜歡的事情嘛。”

少年的眼神在昏暗的光線裡也依舊亮的驚人,帶著無盡的喜愛和熱情,落在傅行玔眼裡,惹的他心中悸動不斷。

喜歡的事情和賺錢有什麼關聯?

他想到昨日少年哭著說他有錢,他想賺錢的模樣,心裡某處泛起痠軟的甜。

原來他最喜歡的事情,是能賺到足夠多的錢,和他並肩。

葉應瀾偷摸打量他的神情,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才悄默默吐出一口氣。

他其實也想過像做棺材那樣,自已一個人偷偷做好偷偷拿去賣,但他要做的又不是一個兩個,要想揹著人實在有點難。

“殿下。”他調整了下語調,“我可以做嘛?”

他脖子上的狐裘有些歪,傅行玔的角度一低頭便窺見瑩白面板上遍佈深深淺淺的紅,十足的旖旎曖昧,不知怎的,到耳邊的話似乎又成了昨日夜裡那一句句的虎狼之詞。

他呼吸一滯,聲音緊繃:“不可......”

瞥見葉應瀾受傷錯愕的神情,他才回過神,唇抿了抿,找補道:“你手上還有傷,等過幾日好了再說。”

原來是這樣。

葉應瀾默默把剛剛在心裡扎他身上的針給拔下來,隨即笑語晏晏:“這些就是為了過年準備的,等幾日都沒什麼人需要了,殿下放心,東西都很簡單的,不會傷到手......不過我一個人確實做不來,殿下能否給我找幾個口風嚴實手腳麻利的下人來?”

“外面風大,先回去。”

傅行玔攙著他走了兩步,見他走的艱難,乾脆將他打橫抱起,葉應瀾有些抗拒的扭了兩下,又指著剛從馬車裡搬出來的輪椅:“殿下,我坐那個就......”

傅行玔語調平淡:“要多少人?”

“越多越好!”他瞬間將注意力拉回,興致勃勃的介紹:“我要做些喜慶的裝飾品,還想做點小玩意,最好能找幾個會點木工活的,不過嘴巴一定要嚴,我們要悶聲發大財!”

傅行玔眼裡帶上星星點點的笑意:“好。”

他答應的痛快,葉應瀾心中很是喜悅,不過沒一會又面帶糾結,手指無意識扣了扣他肩上的暗紋刺繡,須臾後咬咬牙:“那賺到的錢,我分你三......嗯.....分你兩成。”

他打算把自已的生意做大做強,所以在傅行玔還活著的這段時間還是要打點好關係,免得他斷他財路。

傅行玔本想說不用,可垂眸見他面露糾結,稍加思索後便愈發心軟,輕聲應下:“可。”

這個國家行商之人眾多,民間流傳著一句俗話:天下最親密的關係便是金錢共享的利益關係,那是連枕邊人都比不得的緊密。

昨日他就同那李知硯說他最怕的事情是他會不要他,今日就想要用金錢來同他更親密,糾纏的更深些,怕他不同意又怕他真以為是為了分錢,才糾結忐忑的說了個兩成,期待他能明白他的意思。

傅行玔眉眼間冰雪盡數消融,將他往懷裡攏了攏。

葉應瀾卻極度懊惱,他答應的實在太快,肯定是給的太多了,嘖,剛剛應該先說一成試試,不行再往上加的。

不過他很快又開心起來,明天開始他就能光明正大的賺錢了,看來昨天的錢來口訣真的有用,等今晚再去拜一拜,說不定很快就能夢想成真,成為有錢人!

懷著這種心思,他在傅行玔的陪同下吃完飯,回了房,簡單洗漱後又配合的讓他換藥,完事之後沖人眨眨眼,儘量不讓自已顯得在趕人:“麻煩殿下了,殿下慢走。”

“不麻煩。”傅行玔在水盆裡淨手,語調毫無波動:“褻褲......你自已脫還是我來?”

褻褲?!

葉應瀾被他嚇的說話都結巴了:“殿、殿下,我......昨夜,昨夜太......我今日走路都不方便,我們......你......”

“......不同房。”傅行玔擦乾手,重新坐到床邊:“走路不便許是昨夜傷著了,我......看一看需不需要上藥。”

此情此景和昨晚如出一轍,葉應瀾更聽不得上藥二字了,瘋狂搖頭:“不用,真不用,我歇幾天就好了!”

“阿瀾。”傅行玔眉頭微皺:“這事馬虎不得,若真傷著了還需及時用藥。”

“我真沒......我我,你......嗐......隨你吧。”看著男人嚴肅認真的表情,葉應瀾洩了氣,擺爛的往後一躺,將裙襬向上掀起蓋在臉上,赴死般的語氣道:“您請。”

“......”傅行玔想說點什麼,但見他只露出頭髮的腦袋又覺得無奈。

算了,還是先看看有沒有傷著要緊。

傅行玔喉頭有些發癢,清了清嗓子,避著他膝蓋上的傷口將褻褲褪了下來。

“看清楚了嗎?”葉應瀾半羞半惱,腿忍不住想要並起,卻被人伸手擋住。

傅行玔聲音低啞:“沒......我再仔細看看。”

仔細看?

說好的上藥,上著上著兩人又一發不可收拾了。

葉應瀾已經不知道自已是怎麼強作鎮定將人送走的了,也不記得侍書兩人是用什麼表情來換的那髒了的床褥,不過這幾天每晚都要換,他們可能也見怪不怪了。

但只有葉應瀾和離開的傅行玔知道,這床溼的原因和前幾日不一樣。

夜深人靜,葉應瀾躺在床上久久無法入眠,他捂著砰砰律動的胸口,強迫自已將腦海中的馬賽克畫面清空,但越是抗拒,反而越難靜下心來,以至於第二天他頂著兩個大黑眼圈無精打采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人都來了?”

“是,都在院外候著了。”侍書遞上熱騰騰的毛巾,見他掩唇打了個哈欠,忙道:“王妃若是睏倦,不妨再睡一會。”

“我也想睡啊......”葉應瀾嘟囔了一句,他努力了一晚上,輾轉反側,哪裡還睡的著,還不如爬起來搞錢,轉移轉移注意力。

他搓搓臉,打起精神走出了房門,今日天晴,陽光將寒意驅逐不少,他舒服的眯了眯眼,這才看向院子裡。

王妃的主院可以說是除了整個王府第二大的院子,少說能容納百八十人,可這會寬敞的院子裡密密麻麻站滿了人,葉應瀾乍一看還以為自已被太陽晃花了眼。

再仔細一看,人群裡還有不少熟面孔,搬來夜明珠的,還有前兩天守在靜園門口不讓他進的那幾個,都赫然在列。

他要沒記錯的話,這幾個不是傅行玔身邊的親衛麼?怎麼也過來了?

“你們不用跟著殿下了?”他不解的問。

“回王妃,我等現在的任務就是聽候王妃差遣!上刀山下油鍋,在所不辭!”

這句話像是水滴落入油鍋,原本安靜排列站立的其他人突然打了雞血般亢奮,振臂高呼。

“在所不辭!”

“在所不辭!!!”

葉應瀾:“......”

好好好,瞅這喊口號喊的多齊,多熱血,普通人想喊都喊不出來這氣勢,看來滿院子都是親衛......是不是有點太大材小用啊,再說,這麼多親衛都在這,傅行玔身邊還有人保護他麼?

心中的擔憂一閃而過,很快就被那愈發高亢的口號聲給打斷,葉應瀾將注意力拉回,連忙讓大家先安靜下來。

但他嗓音向來細小,眨眼就被聲浪壓下去,他默了一瞬,深吸一口氣,提高聲音喊了一聲:“聽我說!”

“在所不辭!在所不辭!”

葉應瀾:“......”

他頭疼的看向那已經熱血沸騰的人群,眼神和站在前方的一位女子交匯,那女子連忙上前一步:“王妃有何吩咐?”

“能讓他們先別喊了麼?”

“什麼?”

人群聲音太大,葉應瀾無奈,也邁步向前,手掩在唇邊湊近那女子耳邊:“能不能先讓大家安靜下來?”

“是、是!”

女子有些慌張,王妃湊的太近了,近到能聞到他身上有股清幽的氣息,不像香粉那般膩人,而且說話聲音乾淨細軟的,語氣也和善......怪不得王爺這麼喜歡他。

女子退後幾步,轉而面向人群,運起內力,聲音響徹雲霄:“都閉嘴!王妃有話要說!”

葉應瀾沒有內力,被震的小臉發白,眼神卻敬仰的看向那比他壯不了多少的背影。

這是傳說中的武功麼?

河東獅吼?好想學啊!

他要是會這個,日後就算真碰上黑店拐賣的事也有自保能力了啊!

“王妃?”那女子轉過頭來,示意他可以開始說話了。

“啊。”葉應瀾回過神,將學武的念頭先放到了旁邊,不過還是問了一句:“你叫什麼名字?”

“月十七。”

葉應瀾又看了眼偌大的院子:“十七啊,再麻煩你一下,幫我告訴大家,不用這麼熱血,我就是想做點小東西......你把這些分下去,讓大家看仔細了,我一會再給你們做一遍。”

說著,他將懷裡厚厚一沓宣紙遞了過去。

那是他昨天夜裡睡不著爬起來畫的,主要是中國結的編織方式,以及一些木雕玩具、擺件的花樣。

“是。”月十七接過圖紙分發下去:“眼睛瞪大!看仔細了!”

有了圖紙,這群特地挑出來的手腳靈活的親衛們都不用葉應瀾示範,得到應許後自已就抱著木頭紅布開始忙活起來,做的像模像樣的,只有拿到九連環圖紙的月十七來請教了一次。

“王妃,屬下無能,沒能做出來......但憑王妃治罪!”

“不至於,你先起來。”葉應瀾讓人起身,接過他做了一半的九連環和手上挫刀,動作麻利的削去多餘木料:“這些木環不能太厚,也不能太薄,還要環環相扣,第一次做確實有點不得要領,但你多做幾次就能掌握了......你看,這樣不就可以了?”

他將東西遞回去,笑語晏晏:“你試試,要是還不會的話再來,我不治你的罪。”

月十七接過東西,表情卻有些糾結,嘴巴張合,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麼了?是沒看清麼?”葉應瀾淺笑著又伸出手:“我這次慢一點。”

“不,不是的王妃。”月十七抿了抿唇,側頭看了眼某處,隨後快速移開視線:“屬下看清了,屬下這就去做。”

葉應瀾看了眼那個方向,只瞧見幾個親衛正合作著編織超大號中國結,可月十七方才明明有話想說,為什麼看了那裡又不說了?

他揣著疑惑,在院子裡走動著,襄王殿下的親衛那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人又多,這些東西也沒什麼難度,院子裡堆積的木材紅布很快就用完了,時間才過了半晌午。

葉應瀾只好讓大家先去吃午飯,又差人去買,叮囑還從昨日那些店鋪裡買,注意避著旁人。

人一走,院子裡又恢復了空蕩,他這才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睏意止不住的上湧,午膳也不想吃了,隨手從小廚房拿了兩個饅頭墊了墊,回到臥房倒頭就睡。

傅行玔在膳廳等了半晌也沒等到人,來尋他,卻聽下人說他睡下了。

“退下吧。”

他輕輕推開房門,繞過屏風來到床邊,長睫半垂,凝著他香甜的睡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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