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應瀾一覺睡醒,屋內已經投射進夕陽獨有的橘色暖光,他揉了揉昏沉的大腦,不禁感嘆這幾天就沒睡過一次正常的覺。

他緩了緩,起身下床,推開門時又被嚇了一跳。

方才在屋子裡什麼聲音都沒聽到,他還當那些親衛都回去了,卻沒想到人一個沒少,一如上午那般找個位置或坐或站,手上不停忙活著。

不同的是上午大家還熱熱鬧鬧的說著話,現在一個個抿著嘴,誰也不搭理誰。

彷彿一場多人默劇。

葉應瀾被這種氛圍影響,壓低聲音問守在門口的侍書:“他們吵架了?”

得多嚴重的事,才會讓百八十人同時冷戰。

“沒有......”侍書低頭回話,又忍不住瞄了他一眼,解釋道:“王爺來過了,見王妃在休息,就讓他們安靜點,手上動作輕些,怕驚擾了您。”

傅行玔來過?

“我知道了。”葉應瀾心中一悸,臉上似乎又開始發熱,他現在一提到他就不受控制的想起昨天夜裡的旖旎,簡直嚴重影響了他的生理健康和心理健康!

得去治療一下!

“我去趟書房,你讓大家別拘著了,時間也不早了,再做會就先回去吧。”

“是。”

葉應瀾前腳踏進書房,後腳門外就傳來了嘈雜的人聲,他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吵一點好啊,吵一點他這邊的聲音就不明顯了。

他彎腰扒拉出一個小盒子,開啟重重機關鎖,鄭重的將那幅金光閃閃的畫拿了出來,細細的展開,在桌子上鋪好。

隨後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緩緩吐出,雙手合十,虔誠的置於胸前,紅唇輕啟。

“我愛錢,錢愛我,我愛錢,錢愛我......”

果然,念出來比在心裡默想的效果強的多。

異樣的悸動歸於平靜,葉應瀾頓了頓,小聲道:“只升官發財......也行。”

今天......短暫的想讓他短命的老公能活的久一點。

單純的性行為不會讓他如此心慌意亂,他輾轉難眠的原因是這個舉動背後的意義。

行房好歹是雙方都有的爽,但昨日分明是對方單方面的取悅他,甚至走的時候腿間還鼓囊著,葉應瀾一開始還有些擔心他會不會提出讓自已也幫他,但他沒有。

他沒提自已的慾望,只讓他聽話,這幾日忍一忍。

再吃苦肉計的人也不會因為心軟做到這個份上,那一剎那葉應瀾甚至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他能坦然接受任何假意虛偽,唯獨抗拒不了真心,他知道自已已經動心了,所以更加惶恐不安。

離傅行玔的二十五歲,只剩下一年零五天。

他若陷進去,剩下的大半輩子都將活在失去愛人的痛苦中,王妃不允許改嫁,他連重新開始一段感情忘記他都做不到。

“搞錢,搞錢,搞錢!”

他突然憤怒起來,也不知怒氣是從何而來,氣沖沖的睜開眼睛看向那幅畫,須臾後拿起筆,點墨勾勒,在那墳墓前畫了個掐腰小人。

他放下筆,雙手掐腰站在畫前,姿勢和那小人如出一轍。

從今天開始,他要討厭傅行玔了!

討厭傅行玔的第一步,減少見面機會,以免被他絕色的容顏蠱惑。

葉應瀾早早用了晚膳,在夜幕降臨前回了房間,將門栓上,躺進床上蓋好被子。

須臾後,他煩躁的蹬開被子坐起來。

睡了一下午,他現在精神的不得了,哪裡睡的著。

左右傅行玔也沒來,他又翻出紙筆,坐在床上奮筆疾書,畫起了新的式樣。

跟賺錢有關係的東西他向來都很沉浸,以至於敲門聲響起時他下意識喊了一聲:“誰?”

不對!除了傅行玔還有誰會這個點來敲他的門!哎呀,不應該出聲的。

葉應瀾懊惱的捂著嘴,思考著怎麼應對。

“阿瀾?”傅行玔推不開門,疑惑的問:“怎的將門栓上了?”

葉應瀾嚥了咽口水,想了想,又伸手捏著鼻子,有氣無力地道:“是殿下麼?抱歉,我忘了給您留門,好睏......我這就來......今天太累了......”

“罷了,我就是......”就是想見見你......

傅行玔頓了頓,到底沒捨得讓他強撐著起床開門:“你好好歇息,我明日再來看你。”

“殿下慢走......”

葉應瀾側耳聽著門外腳步聲離去,這才“嗚呼”一聲,繼續埋首畫作。

門外,傅行玔行至半路,回首看了眼那被夜明珠映照滿室燈光的屋子,眉梢微挑,思考片刻後腳尖輕點上了房頂,屈膝半蹲,無聲無息的掀起一塊瓦片,眸光在屋內尋覓,停頓在床榻上。

亮如白晝的房內,他那方才還有氣無力喊著自已又困又累的王妃,正興致勃勃的趴在床上用筆在紙上寫寫畫畫,看不出一丁點要睡的架勢。

傅行玔半眯眼眸,從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那紙上還是那些小玩意的圖樣,旁邊還散落著不少畫好的圖紙,可見他已經畫了好一會。

怪不得不願給他開門。

傅行玔眉眼漾開一抹無奈,沒戳穿他的謊言,轉身離開。

影九照例等在書房向他彙報葉應瀾白日的動向,語氣格外疑惑:“主上不是將明面上的所有財產都交予王妃了麼?雖然王妃還沒有去您的私庫看過,但想也知道不會少到哪裡去,可王妃今日卻在書房中唸唸有詞,說著他愛錢,錢愛他......屬下聽的真真的,主上,您還是找機會帶王妃去看看庫房裡那些快堆不下的金銀珠寶吧。”

主上只讓他們跟著王妃保護他的安危,王妃在屋子裡時是不允許他們查探情況的,影九也就只聽到那一聲聲虔誠的祈禱,並非常不理解王妃為何如此想要錢愛他。

傅行玔滿含深意的睨他一眼,拿起書籍擋住臉,嗓音冷淡:“看了也無用。”

因為葉應瀾愛的根本就不是錢,他只是迫切的想要將屬於他的二成收益變的更多,也將他捆綁的更深。

那一句句他愛錢,錢愛他的祈願背後,是他對他的告白。

他愛他,所以希望他也愛他。

傅行玔的臉隱在書後,書頁展開,恰好擋住他紅透的耳垂:“讓暗影衛沒任務的人也都去王妃那邊幫忙。”

“這......怕是不行。”影九撓了撓頭:“院子裡站不下了。”

“那就拿回去做。”傅行玔完全不覺得讓這些負責殺人的暗衛去做這些有什麼問題,語調平淡:“越多越好。”

他應該會很開心。

書籍遮擋下,男人的嘴角勾起一抹上揚的弧度。

翌日一早,葉應瀾看著堆了滿院子的中國結和各式木玩沉默了許久。

論有一群超額完成工作的員工是什麼體驗?

葉應瀾表示,他壓力很大。

這麼多東西,他得跑多少家雜貨鋪才能賣出去啊。

見他唉聲嘆氣,月十七猶豫著上前:“王妃,是我們哪裡做的不好麼?”

眾人手上動作俱是一頓,耳朵全都豎起來了。

“當然不是......你們做的非常好,我只是在愁銷路問題。”葉應瀾湊過去一點:“十七啊,你知道京城有哪家百貨鋪能把我們的東西全都買回去嗎?”

月十七不解:“王爺手底下的萬物鋪就能啊。”

“王爺?”葉應瀾茫然的眨眨眼:“他名下還有雜貨鋪呢?”

那鋪子是明面上的,月十七也就一五一十同他說了個明白。

銷路問題解決了,葉應瀾鬆了口氣,笑眯眯的衝月十七招手:“那你去找王爺,讓他找人來把貨挪去店裡,今天就開始賣吧,對了,定價不要太高。”

“是。”

襄王府的人手腳都很麻利,不到兩個時辰,火紅色的中國結就掛在了京城最大的萬物鋪門前,瞧上去就覺得喜慶,還推出了各式各樣的木製玩具,比撥浪鼓好玩太多,且男女老少皆能上手,價格親民,短短兩天,所有貨品都被搶購一空。

訊息傳到葉應瀾手裡,他眼睛都彎成了月牙,笑意盈盈的讓大家努努力,等過年給大家發紅封。

“多謝王妃!”

院子裡又響起了統一的口號聲,葉應瀾已經習慣了,甚至被他們熱烈的氣氛影響,大喊道:“不一客一氣一!”

不過依然沒人聽到就是。

他也不在乎,看著熱熱鬧鬧的院子笑彎了腰。

傅行玔隱匿在暗處,看著他明媚的笑顏,唇邊也揚起一抹弧度,但很快又斂了笑意。

他抿了抿唇,邁步踏入院內。

親衛們連忙行禮,傅行玔冷聲讓人都起來,朝那已經沒了人影的位置掠去一眼。

“王妃又睡了?”

侍書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是......是,剛睡下......”

傅行玔睨著緊閉的房門,很想問問屋裡的人,這個剛睡是不是有點太急了。

但滿院子的親衛尚在,他到底還是嚥下疑問和那點不悅,拂袖離去。

不是錯覺,葉應瀾分明是在躲他,這兩日他但凡來尋他,他不是在屋內休息就是在沐浴,總之就是不給他開門。

他起初以為他是想等賺夠銀兩,特地讓萬物鋪先把這兩日的貨款送到他手上。

他的神情分明對這些銀兩的數值非常滿意,按理說應該會想同他分享這份喜悅,可他還是找藉口躲著他......

是還在氣他那日沒做到最後?

傅行玔有些頭疼,想著再去同他解釋一番,但影三來報,皇宮裡的暗影衛查到了聖上寢宮內藏著一間密室。

那密室的入口處居然在龍榻上,也難怪尋了這麼多年也沒能尋到。

正常的密室哪裡需要設在這麼刁鑽的位置,裡面必然有蹊蹺,傅行玔轉頭看了眼葉應瀾的院子,再回首時眸光冷沉。

“進宮。”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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