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咳咳咳,行玔當真如此做了?”

太后倚在床邊喝著藥湯,聽了徐嬤嬤的話一口湯噴了出來,嗆的直咳,好不容易緩下來卻樂得臉上皺紋都深了:“好好好,哀家還當他只是對這位葉家嫡子有些許不同,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喜愛......你這幾日一定再多盡心些。”

“諾。”

“對了,再擬旨,賜葉家嫡長子葉應瀾玉如意一對,東珠十顆,金銀若干,還有......”

皇宮來的人再次帶著一大堆東西進了尚書府的大門,葉應瀾卻根本沒來得及看一眼那些被送到他院子裡的金銀珠寶,婚禮前最後幾日,徐嬤嬤又帶來了新的春宮圖,房中術講解的也更詳細了......

葉應瀾內心無奈,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見過豬走路嗎!

但這畢竟不是他原來的世界,小臉通黃的熬到了大婚之日,冬日天亮的晚,外面還蒙著黑呢,侍書侍畫就將他從熱乎乎的被窩裡薅了出來按到了梳妝桌前。

直到梳洗打扮完,妝娘讓人睜開眼睛瞧瞧效果,卻見他依然閉著眼,湊近一聽,只聽到平靜悠長的呼吸聲。

太平靜了,平靜到妝娘嘴角抽動兩下:“王妃,醒醒吧。”

喊了三四聲葉應瀾才從極度的睏倦中艱難的掀起眼皮,朝妝娘扯出一個假笑。

“......”妝娘無奈道:“王妃,千萬別睡了。”

葉應瀾表示他真的做不到啊,誰家好人寅時一刻爬起來準備的,能不能商量一下趕個早八就行,沒必要這麼卷啊。

整理完葉應瀾又被推去換婚服,梳頭......他全程就像個玩偶一樣被人擺弄打扮著,身上婚服極其繁瑣複雜,好看是好看,但穿在身上又重又勒,他連喘氣都不太通順,實在是沒有多餘的精力產生其他情緒。

天矇矇亮時葉世清匆匆趕過來,一見他已經快裝扮好了,驚的下巴都掉了:“現在才卯時正,你這......你幾點起的?”

葉應瀾困的要命,憋著打了個哈欠:“寅時。”

葉世清聞言面露驚恐。

話還沒說完,外面就傳來了方瑛的聲音,他向來是人沒到聲先至:“好兄弟,我來了,快讓我圍觀圍觀妝孃的巧手。”

“晚了。”葉世清雙手抱胸:“這個點來,你只能看到妝娘怎麼給人戴鳳冠了。”

方瑛跟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下一秒也面露驚恐:“你這是幾點就起了?”

葉世清搶先回答道:“寅時就起了,可怕吧!”

“京城婚禮竟恐怖如斯!”方瑛瞪大了眼睛:“我在邊疆的時候參加婚禮都是在晚上辦,新娘最少也能睡到辰時。”

妝娘被他們兩逗的直樂:“那回頭我得去邊疆那邊感受一下不用丑時就起的快樂。”

“丑時?!”兩人同時豎起大拇指:“妝娘真乃神女。”

清苑內幾個少年嘻嘻哈哈的說笑,葉應瀾好幾次被逗的差點崩不住人設,好在葉世清跟方瑛似乎沒覺得他有哪裡不對,特別是葉世清見他笑起來明眸皓齒的模樣還彆彆扭扭的道:“你這樣笑起來多好看,別總是一副軟綿綿的樣子,好像誰欺負你似的。”

“我作為表小叔叔就得給我們家應瀾做個主了!”方瑛故作沉穩:“膽子這東西都是一點點大起來的,以前確實又慫又怯,但現在已經在慢慢改變了,你要給他點時間,循序漸進知道麼,孩子都是慢慢長大的。”

“你又成表小叔叔了,好不要臉,又佔我們便宜。”

“哎,我本來就是!”

兩人又開始吵鬧起來,葉應瀾卻在想著方瑛方才的話,眼裡陡然亮了許多。

對啊!

他幹嘛非得一直扮演原主的人設去活,人都是會變的啊!

他可以慢慢的讓大家印象裡那個膽小怯懦的葉應瀾變成他自已的樣子,到那個時候他就可以活的更自在更快活了!

他開始計劃著從什麼地方開始鋪墊,想的出神,妝娘喊了他好幾次他才茫然的啊一聲。

“王妃,時辰到了,王府的花轎來了,咱們現在蓋上蓋頭去前廳敬父母茶,敬完茶就去王府了。”

方瑛在一旁卻急眼了:“哎?不對吧,不是有接親叩門環節麼?我可是特地為了這熱鬧才一大早跑過來的,怎麼沒了啊。”

“這個......”

妝娘一臉為難,還是葉應瀾替他解釋道:“殿下身體不便,所以太后叮囑了這些容易磕碰的環節就取消了。”

不過說是取消了,其實也是給葉府一個臺階,畢竟除了方瑛這個虎的,誰真敢去擋襄王的門?

到時候場面只會尷尬,哪裡熱鬧的起來,倒不如直接免去,皆大歡喜。

方瑛想不了那麼多,他惋惜了一會就開始盯著葉世清讓他以後一定不能取消這個環節,他要堵個過癮。

煩的葉世清受不了。

蓋上紅蓋頭前葉應瀾看到葉世清撲上去打人的畫面,再一瞬眼前變成了一片紅,擋住了所有的視線。

而他也隨著這層紅有了要成婚的真實感,想到今晚過後他就是傅行玔的男妻,緊張就一點點蔓延在心裡。

到了前廳敬茶時他倒是緩了些,許是對葉天海跟孫氏他都沒有好印象,茶敬的規規矩矩,行禮也行的規規矩矩,只在兩人按照慣例叮囑了他幾句嫁到夫家後如何如何的話時裝模做樣的哭了兩聲。

侍書侍畫扶著他上了轎,葉世清跟方瑛去了送親隊伍,伴隨著一聲高高的“迎新娘子回府,起轎。”

八抬大轎,十里紅妝,迎親隊伍的樂曲吹奏不斷,葉應瀾在晃晃悠悠中想,他總算踏出了成為土豪的第一步。

所以心中才會緊張不安還有些......悸動。

腦子裡的金山有那麼一瞬間變成了傅行玔的臉。

葉應瀾趕緊搖搖腦袋把金子搖回來,吐出一口氣:“呼......”

男顏禍水,休要亂他道心。

從尚書府到襄王府約莫半個時辰的路程,但迎親按照慣例是要繞一大圈路的,於是等轎子落到傅行玔面前時,他在嘈雜的人聲樂聲中聽到了轎子裡傳來的詭異聲響。

“呼......嗯......呼......”

他的王妃在花轎中睡的未免有點太過香甜,傅行玔心中那點微不可查的緊張陡然被吹的煙消雲散,心情卻變的更加複雜。

轎子最是顛簸,又伴隨著一路吹打吵吵鬧鬧的聲音,可葉應瀾居然還睡的如此沉,得是困成什麼樣?

莫不是因為今日成婚,昨晚激動的一夜未眠......

傅行玔臉上浮現幾分無奈:“葉......應瀾,可以下轎了。”

車裡的呼嚕聲沒有停下的跡象,他默然片刻,準備提高些聲音時喜娘哎呦兩聲湊上前來:“王爺,怎麼還叫葉應瀾啊,這可沒法讓新娘子下轎,得改口叫夫人嘍!”

“......”傅行玔很想掀開簾子讓喜娘瞧瞧這人不下轎到底是不是因為稱呼問題,但手指蜷了蜷,唇也跟著抿緊,好一會後他冷冷淡淡的喊了聲:“夫人,下轎了。”

大概是襄王府今日掛滿了紅,於是新郎耳垂那一點點粉就很難讓人注意到,圍觀的百姓跟著起鬨喊新娘子下轎,葉應瀾猛然驚醒,睜開眼的一瞬間差點就沒忍住尖叫出聲。

嚇死了,突然發現眼前一片紅他還以為怎麼了呢,還好及時反應過來沒鬧出什麼岔子。

他清醒過來,正要給訊號讓侍書來攙他時又聽到喜娘笑呵呵的道:“王爺,這新娘子沒收到下轎禮,不願意下轎呢。”

下轎禮?

葉應瀾想起來了,確實是有這麼個環節,就跟現代給新娘的下車紅包差不多,這個世界這邊婚禮當天新娘下轎前新郎要將準備的下轎禮當眾送出去,讓圍觀的賓客百姓們看看對新娘的重視,也圖個熱鬧喜慶。

他抬起的腳輕輕的落回了地面,紅蓋頭下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襄王府準備的下轎禮自然是好的,他的小金庫即將添進新一批寶貝們了,嘿嘿。

傅行玔聽到人已經醒了,回頭給了一個親衛眼神。

跟幾十名親衛兄弟中搶了十天才爭下唱禮人一職的親衛一號清了清嗓子,嘴角揚起一個大大的笑,暗暗運上內力,中氣十足的喊:“襄王殿下送上祖母綠翡翠瑪瑙所制頭面一整套,請王妃下轎——”

有下人接二連三的捧著放著首飾的硃紅漆盤從襄王府大門後走出,站到了轎子後。

傅行玔頓了一會,才補上他需要說的那句:“請夫人下轎。”

葉應瀾沒有動,按照習俗唱禮至少要唱三次新娘子才會下轎,不過也有唱了十幾次禮都還不下轎的,他摸不準襄王府準備了多少,不過五次以後再下轎應當是合適的。

但是他實在是高估了自已的意志力,禮唱到八次時他已經徹底忘了下轎的事了,手上甚至忍不住掐算起身後那些禮物價值多少銀子。

算著算著,他忍不住樂出了聲,又趕緊捂住嘴,但憋了幾秒後還是沒憋住笑了兩聲。

好多錢哈哈哈哈,發財了發財了,嫁給傅行玔果然沒錯,他賭對了!

轎子外剛喊了第九次夫人的傅行玔一怔,手指忍不住捏成拳,耳根在身上嫁衣的映照下紅的更厲害。

圍觀百姓已經有人開始議論起來了,說這王妃怕不是想多要些下轎禮。

傅行玔瞥去一眼,跟著第十次唱禮喊了聲:“夫人,請下轎。”

“嘿......咳。”葉應瀾兩眼放光,心想北海的大珍珠,到底有多大啊!

傅行玔從人群中收回視線,心道他想要的是下轎禮麼?

不,這人就是想聽他喊夫人聽個過癮罷了。

到後面還是喜娘到轎子邊小聲提醒了葉應瀾,他才驟然清醒過來,連忙跺了跺腳給了下轎訊號。

侍書老早就候在了轎旁,一聽到聲音連忙掀開轎簾去扶人出來,又將人帶到了傅行玔身邊。

葉應瀾透過蓋頭底下的縫隙依稀能看到男人拿著紅綢一端遞過來的手骨節如玉筋骨分明,但他無心欣賞,心裡還在因為忘了下轎的事而忐忑,伸過去接的時候手抖了兩下才握住紅綢。

傅行玔薄唇緊抿,這情愛當真就如此神奇,一個如此膽小的人也會為了些小心思變的大膽,這麼一想也辛苦葉應瀾性格怯懦,否則只怕更叫人招架不住。

兩位新人各握紅綢一端過了襄王府的大門,鞭炮炸在身後,樂隊換了更歡快的曲子吹奏,小廝們端著糖果糕點灑向門口圍觀的百姓裡,眾人舉手去接,喜氣洋洋的喊著“百年好合”“白頭偕老”等吉祥詞,這一刻所有人都像忘了傅行玔活不過二十五歲的事,府裡的賓客們也樂呵呵的說著祝詞。

拜完堂後葉應瀾就被領到了婚房中,按照規矩傅行玔要在外面應酬賓客,到晚宴結束後才會過來。

可現在才剛開始午宴,他要在這獨坐好幾個時辰麼?!

那不得無聊死!

但一刻鐘後,他聽到了屋外傳來了方瑛的聲音:“襄王殿下讓我來陪陪王妃,你去廚房端些吃食來吧。”

“是。”

“小瀾兒,有沒有想我呀~”方瑛推開門流裡流氣的道:“一個人是不是很寂寞,我來陪你咯~”

葉應瀾笑著嗔道:“叫別人聽去還當你這將軍府嫡少爺是個什麼地痞流氓呢。”

“隨別人去。”方瑛抓住他的手摩挲著:“我才不在乎別人怎麼想呢。”

手心驀地被塞進一個長條盒子,葉應瀾怔了怔,又聽到方瑛壓低聲音道:“給你的新婚禮物,你可要收好。”

幾日前他就說過要送上一份大禮,葉應瀾倒是沒太驚訝,而且現在門外還守著幾個下人,他也不好細問他送的是什麼,索性先將盒子放到了枕頭下,同人說起了話。

方瑛道:“你家王爺怕你一個人在屋內等的無聊著急,特意讓人喊我來陪陪你,我來的時候還看到那人又去了世清那邊,估摸......”

“好你個方瑛,你看到人來找我了還不等我一起,自已先跑過來了!”葉世清正巧走到門口,邁著腳進來了。

他們兩湊到一起,葉應瀾是想無聊也不可能了,幾人熱熱鬧鬧的用了午膳,不過因為葉應瀾的蓋頭不能掀,他只隨意吃了些糕點,大多數時候都是在聽兩人吵嘴逗趣,時間過的倒也快,似乎一眨眼下人就來稟報:“晚宴就要開始了,二位公子隨我入席吧。”

方瑛離開前又湊到葉應瀾耳邊小聲道:“我給你的東西一定藏好,等沒人的時候你再拿出來用。”

用?

葉應瀾被這個用字勾起了好奇心,這會門也被合上了,屋內只留他一個人,他索性把盒子拿了出來,想瞅瞅裡面是什麼好東西。

長條的烏木盒子造型簡單,連個裝飾的花紋都沒刻,葉應瀾掂了掂,發現還有些重量,搖一搖裡面的晃盪聲也比較沉悶。

還是個大傢伙呢!

他喜笑顏開,等不及的把盒子送進蓋頭裡,伸手開啟了緊扣的鎖,下一秒手一抖,盒子落到地上,裡面的東西骨碌碌滾了出來。

許是動靜大了些,外面的下人連忙叩門:“王妃?”

葉應瀾勉強定了定神:“無事,我想喝杯水碰倒了茶盞而已,你們不用進來。”

“是。”

可低下頭瞧見那滾落腳邊的東西時,葉應瀾只覺得慌亂又頭疼。

那東西由整塊羊脂白玉雕成,稱得上一句貴重,可......可它是個玉勢,再貴重他也嫌燙手啊!

這方瑛真的一次比一次虎,在他新婚夜給他送這種東西,若是被傅行玔看到指不定以為他在暗諷他不行,到時候他有嘴都解釋不清了!

說曹操曹操到,葉應瀾剛抖著手把那東西撿起來,就聽到門外傳來丫鬟恭敬的問安聲:“見過王爺。”

傅行玔淡聲道:“都退下吧。”

“是。”

葉應瀾渾身一震,手忙腳亂的找地方藏起手上要命的玉勢,可時間緊迫他又蓋著蓋頭,還沒等他站起來,輪椅聲便靠近了門口,他只能搶在門被推開前將東西藏到了喜被底下。

短短几息對他來說簡直驚心動魄,蓋頭下他小聲又急促的呼吸,一顆心砰砰跳的像是要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和親公主翻身農奴把歌唱

楚程

突然很愛你

橙小白

開局被甩,轉身參加宅男獵殺遊戲

今獨在

繁華事散逐香塵

娜比小洋

規則怪談:逃離恐怖學校

反方向的登

穿越星空只為你,我在古代做錦鯉

紅塵嘻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