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聽,很是著急:“這......就沒別的神草了麼?讓柳神醫再去找找呢!”

聖上也道:“對,讓柳神醫再找找,只要能治好你,朕許他公侯之位!”

傅行玔冷眼看著杯裡飄蕩的茶水,不用抬頭也能猜到那男人臉上的表情是何等虛偽,令人作嘔。

他抬頭,目光冷冽,語帶嘲諷:“若治好了,聖上又許兒臣什麼呢?”

聖上被他那眼神瞧的竟有些發虛,起茶杯避開,才道:“朕定然會給行玔更多。”

更多。

傅行玔心裡盤桓著這兩個字,直到出了宮門才嗤笑一聲:“更多的殺手麼。”

“主上。”影八的聲音傳來:“天香樓那邊傳來訊息,有人出了千金,買......您的命。”

“接。”傅行玔早有預料,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彷彿被盯上的人不是自已:“東西找到了麼?”

“還是沒有......”影八頓了頓,忍不住問:“主上,屬下愚見,我們找了這麼多年也沒找到,那東西是不是早就被聖上銷燬了?”

“他毀不了。”傅行玔冷聲道:“繼續找。”

“是。”

——

“為什麼,為什麼打不開!”

昏暗的密室,身穿龍袍的男人不知第幾次對著一輪卷軸發瘋般撕扯,無論如何也打不開,又紅著眼將東西丟進火盆裡,可直到火光熄滅,卷軸依舊完好無損的躺在盆底。

馬車中,傅行玔緩緩摩挲著一把匕首,瞳色幽深。

毀不了,也不敢丟,傅貞允,你一定怕極了吧。

葉應瀾這一覺睡的可謂昏天黑地,臨近傍晚才起床,身上有些黏膩,他就喚水洗了個澡,本想多泡一會,但一聽傅行玔去了宮裡,立馬從浴桶裡爬出來,喊侍書侍畫搬了十來顆夜明珠去書房。

“那晚膳......”

“沒胃口,就不吃了......你們搬快些。”葉應瀾急的恨不得自已上手去搬。

東西很快收拾好,他站在書桌前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而後面色嚴肅的拿起畫筆。

丹青著墨,筆尖遊走,很快,一幅簡單卻栩栩如生的畫便躍然紙上。

畫上是一座閃著金光的墳墓,豎著一塊金色墓碑,四周飄散著各種金色元寶銀票,打眼看去金光閃閃格外引人注目。

葉應瀾蹙眉深思片刻,在那墓碑上題上字。

【亡夫傅行玔之墓】

又想了想,再次提筆,往空白處添上更多金元寶。

越畫他心裡就越是高興,對傅行玔那點奇怪的悸動在一筆又一筆的勾勒中轉變成對金錢和自由的渴望。

道心不穩怎麼辦?

莫慌,重塑初心!

錢來,錢來,錢從四面八方來,錢從傅行玔身上來,升官發財死老公,哪樣都比愛情靠譜。

他不斷默唸,將心裡的雜念摒棄,徹底掉進了錢眼裡,摩挲著那塊黑乎乎的腰牌,忍不住捂嘴笑出了聲。

有了亡夫,整個王府就徹底屬於他了。

他看著那幅畫,越看越滿意,第N次舉起筆,在上方寫出三個飄起的大字。

哈!哈!哈!

“阿嚏。”

馬車內傅行玔陡然打了個噴嚏,扮成車伕的影八連忙問:“主上可是冷了?可需要再添些炭?”

傅行玔輕輕撫了撫軟榻上的狐裘,上面似乎還殘留著某人身上的幽香,他手指微縮,聲音在涼薄的夜色中染出幾分眷戀。

“不用,儘快趕回王府。”

阿瀾應該醒了,今日受了那麼大的驚嚇,看不到他肯定很擔心。

被“擔心”的葉應瀾此時正鄭重的將那幅畫疊起,放進了用剩下的黃花梨做成的小盒子裡,盒子雖小,卻設有幾重靈巧的機關,常人無法開啟,放在裡面既安全又方便,再好不過。

他放好盒子,又忍不住摸了好幾次,這才樂顛顛的出了書房準備用晚膳。

門剛拉開,就碰見了正抬手準備敲門的傅行玔。

雖然白日已經知道他腿好了,但再次看到他陡然拔高許多的身影還是叫他嚇了一跳,兔子似的往後一蹦。

“嘶......”

膝蓋上的傷口被拉扯,疼痛讓他忍不住皺眉嘶了一聲,隨即有些哀怨的看向來人:“殿下,有事麼?”

他今天都這樣了,還來他院裡做什麼?

總不能禽獸到他受傷了還不放過他?

“聽下人說你沒用晚膳。”傅行玔上前一步踏進書房,伸手攙他:“傷口疼的厲害?”

葉應瀾才畫了不能見人的東西,雖然盒子已經藏了起來,別人也打不開,但見他進來還是忍不住做賊心虛,只想著快點將人帶出去:“是有些疼,想先回房換個藥,殿下能扶一下我麼?”

傅行玔不解的看了一眼自已攙著他胳膊的手,沉思幾息,恍然大悟:“好。”

他彎腰,抬手,將人抱在懷裡大步往臥房走去,那行雲流水的姿態好像懷裡抱的人一點重點都沒有似的。

葉應瀾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攬腰抱起,男人稍顯冷淡的眉眼近在眼前,腿彎和腰後的手格外有力,給他一種無論如何都不會摔下去的安全感。

他盯著那粒淚痣,又慌亂低頭,再次默唸錢來口訣。

大抵是離口訣裡的主人翁太近了,這次收效甚微,所以被放在床榻上後他就立馬趕人:“今日受了傷,就不留殿下了,殿下慢走。”

傅行玔卻恍若未聞,掀起長袍坐在床邊,順帶將他的褲腿也掀了上去。

“殿下!”葉應瀾瞬間進入戒備狀態,還帶了些不可置信:“我受傷了!”

受傷了啊!還掀他衣服,這男人真這麼禽獸麼?!

“嗯。”傅行玔掀起眼皮,見他一雙杏眼睜圓,表情時而驚時而氣還有些緊張,頓了幾秒,沒忍住輕笑一聲。

葉應瀾短暫的在那絕美的笑顏裡迷失了一會,清醒過來後更警惕了:“殿下笑什麼!”

“想到你之前話都不敢跟我多說的樣子。”傅行玔伸手撫平他皺起的眉,聲音帶著淺淺笑意:“現在膽子大了,倒是生動許多。”

那根在眉間輕撫的拇指指腹有一層薄繭,帶起密密麻麻的癢鑽進心口,讓心臟跳動的頻率也變快了。

葉應瀾明顯感覺到臉上熱氣上湧,連忙別過頭去躲開他的手,語氣也有些急促:“我,我就是怕生而已,熟人面前膽子就大一點了......殿下別同我說笑了,我要上藥了,你快回去吧。”

“沒有怪罪你的意思,莫慌。”傅行玔頓了頓,又道:“你手上不便,我幫你上完藥再回。”

葉應瀾忙道不用,但傅行玔語氣堅持,他不想再過多糾纏,只想快點讓這張禍害人心的臉消失在眼前,乾脆將藥一股腦的掏出來丟到床上,認命的躺下攤成個大字:“那殿下快點上吧。”

“......咳。”傅行玔咳了一聲,耳垂又開始發紅,偏偏聲音還一本正經:“阿瀾,你今日受傷了......”

“殿下!!!”葉應瀾幾乎咬牙切齒的打斷他的奇怪腦補:“我說的是你快點上藥吧。”

傅行玔抿了抿唇,決定不跟他辯論這些。

若只是讓他上藥,心又為何跳的那麼快?

床上擺了好幾種藥,都用各式瓷瓶裝著,傅行玔目光落在其中一個小罐上,眸色深了幾分,喉頭滾動:“這藥......我來上?”

葉應瀾閉上眼,看不到那張臉後總算能喘口氣了,聞言還有些生氣:“不是殿下自已要幫我上藥的嗎?”

說不讓他來他還不高興,讓他來了又在這問問問,問個錘子,真是惹人心煩,煩個沒完沒了。

傅行玔不知他火氣從何而來,但看到那小瓷罐後又想明白了。

是氣他這幾日弄的太過,害他傷著了吧。

他問也只是怕他會覺得羞,現在看來他似乎不止床下膽子大了些。

傅行玔沒打算一開始就上那藥,先替他處理了手上的傷口,包裹手掌的棉布上沾了些金色顏料,他估摸是方才又在書房研究什麼奇怪的東西了,也沒多問,只讓他這幾日多注意些,別讓傷口碰水。

“嗯。”葉應瀾閉著眼睛,擺爛般任由心跳在男人輕柔上藥的觸碰中狂跳。

算了,等他走了再去書房把畫翻出來拜一拜吧。

手上的傷口很快處理好,傅行玔遲疑了幾息,才伸手去解他的褲子。

“你做什麼?!”

葉應瀾一個激靈,眼睛也閉不下去了,連忙護住腰帶,撐著就要坐起來。

“別亂動。”傅行玔皺眉阻止他的動作:“脫了才好繼續上藥,躺好。”

“你他......特別細心,呵呵,特別細心。”葉應瀾一句髒話差點出口,陰森森的笑了兩聲,繼續躺了回去。

膝蓋上的傷確實不太方便,脫就脫吧,脫完看他腿上都那樣了,只要他還有點良心,都沒法再想著那檔子事了吧。

其實那傷不算重,就是破了些皮有些淤青,但因為他面板太白,傷的面積又有些大,瞧著就很是觸目驚心。

傅行玔原本是有些心浮,但褪下褲子後凝著那青紫痕跡就只剩下心疼,他手上動作愈發輕柔,聲音卻帶了些冷然:“今日我同聖上請命,替李知硯求了個官職。”

“哦......嗯?誰?!”葉應瀾唰一下睜開眼睛,難以置信:“李知硯?!你替他求什麼官職?”

傅行玔挖出一坨藥膏放在手心用體溫滑開,再細緻的塗抹到他膝蓋上,慢悠悠的道:“西北河林縣縣令。”

西北......河林縣?!那個有史以來經歷了28任縣令,有16位死於非命,5位瘋癲,還有7位至今下落不明的河林縣?!

葉應瀾不問了,只心裡感嘆以後千萬不能惹到傅行玔,這廝殺人不見血,也太狠了點。

但轉念一想,這人是在替他出氣,又忍不住泛起一絲甜。

什麼東西?!打住打住,再甜還能甜過金山銀山嗎,不要走上歧路!

葉應瀾搖了搖頭,人果然不能脆弱,否則心房就容易失守,唉,說來說去,都怪那個花孔雀,今晚就扎他小人。

他想的出神,直到腿間一涼,才驟然回神,錯愕的看向傅行玔:“你、你又幹嘛?!”

“上藥。”傅行玔將剛脫下的褻褲放到一旁,又在旁邊的水盆裡淨手,用乾淨的布巾擦乾,這才拿起一個小瓷罐,低著聲道:“腿開啟。”

上什麼藥?

葉應瀾有些不好的預感,嚥了咽口水,抬起腦袋看向他手上的瓷罐。

果不其然,那藥是方瑛給的那瓶。

啊啊啊啊臥槽!

葉應瀾簡直要瘋,他洗澡前把今日拿到的藥膏都放到了枕頭邊,當時有點迷糊也沒反應過來這罐子也混在了裡面,剛剛又跟著一起被扒拉出來送到了傅行玔手上。

怪不得他剛剛問什麼這藥也要他上。

他後知後覺,回想自已方才的回答,面露絕望,卻又殘留著一份希望:“殿下......我想了想,這藥還是不好麻煩你,我自已來就行。”

他伸手就要去拿,傅行玔側身避開,眉頭輕皺:“你如何來?”

“就就、就這麼來啊。”

葉應瀾頂著社死的心態抵死掙扎道,說完卻見傅行玔一臉不贊成的看向他的手。

“我方才想了想。”他說:“你手上的傷口不能碰水。”

“殿下多慮了,我就上個藥,如何能......”說著說著,葉應瀾陡然想起什麼,臉色爆紅,說不下去了。

傅行玔卻繼續說道:“你傷在裡面。”

“......”葉應瀾一時竟不知道繼續跟他探討傷在裡面跟碰水的關聯更社死,還是躺屍讓他就這麼上藥更社死。

但他簡單思索了一下,便瞬間知道到底該如何選擇了。

那藥膏是方瑛那坑貨送的,搭配玉勢使用的,除了助助興就是潤滑,總之不是什麼正經的藥,要是潤滑還好,若是助興的東西,那就社死了。

再其次,哪怕只是簡單的傷藥,一想到傅行玔會用手指伸進去塗抹......要死了啊,光是想想他就已經汗流浹背了。

他再次瘋狂轉動大腦,想著如何能不尷尬又不社死的解決現在這種局面。

只可惜傅行玔可能是將他的沉默當成了預設,完全不給他思考的時間,開啟瓷罐伸出食指挑了一小坨膏體就開始給他抹藥。

“殿下,先等會,殿下......”葉應瀾一邊慌張的往後躲,一邊喊:“我先準備一下......”

“你會越準備越羞。”傅行玔聲音平淡,沒有藥膏的那隻手抓住他的腳踝將他往身前拖了拖:“別亂動了,當心再傷著。”

一退一拽中葉應瀾兩隻腿不可避免的分開,雖然兩人已經有了超過肌膚之親的關係,但他現在恨不得挖個洞鑽了一了百了。

男人瞳孔深了幾分,喉結滾動中將手指抵了上去抹藥,傅行玔剎那間亂了呼吸。

他心知自已的定力在葉應瀾面前近乎為零,雖已明瞭心意,不介意被慾望裹挾著共赴雲雨,但今日不行,葉應瀾受了驚嚇,身上還帶著傷,他不忍心也不願意讓他因為這事再多疼幾分。

目光落在那帶著血絲劃痕的青紫膝蓋上,傅行玔漸漸將躁意壓下,想著快些塗抹完藥膏就離開,以免剋制不住又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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