汙言穢語,葉應瀾眉頭緊蹙,想要站出去懲戒他們,但又怕事情鬧起來,他就沒機會溜出去賣東西了。

算了,等回來再懲戒也不遲。

他換了個方向,去找管事詢問他帶來的箱子在哪,管家親自帶他去了,那箱子上還掛著鎖,他們也不敢開,正頭疼呢。

葉應瀾從懷裡掏出鑰匙開了鎖,從裡面抱出一個裹著黑布的包袱,只說是要送給二少爺的禮物,剩下的請他們自便,而後順手拿起一頂帷帽帶上,施施然轉身離去。

只留下茫茫大雪中對著一個空箱子無語的管家。

葉應瀾抱著東西從後門溜了出去,喪葬鋪距離尚書府有三條街的距離,一來一回要半個時辰,他不能耽擱太久,幾乎是一路小跑著過去。

好在喪葬鋪那邊出價格外痛快,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一萬兩銀票便到手了,唯一的小插曲就是掌櫃的認出那棺材蓋上是玻璃,怕的要報官。

成國攏共三塊的稀罕物,不管是偷的誰的,那都是砍頭的大罪。

好在葉應瀾做完棺材那天聽侍書兩人提了一嘴,已經知曉玻璃這東西在成國的分量,為此也做了準備。

他輕輕頷首:“我是葉尚書府上的,這東西是襄王殿下賞賜下來的,掌櫃的若是不信,可隨我回府上問個明白。”

他頭上帷帽輕動,掌櫃的下意識看去,瞧見了葉府的標識。

襄王三日前同葉府大少爺成婚的事無人不知,掌櫃的當下定了心,也不再囉嗦,直接出了高價買下棺材。

葉應瀾揣著並不熱乎的一萬兩銀票出了喪葬鋪,帷帽遮蓋下,一雙眼激動的熱淚盈眶。

一萬兩啊!

想想原主當初身為尚書府嫡子,一個月的月銀才十兩,現在做了襄王妃,月銀雖然翻了十倍,但要想攢到一萬兩,得一分不花的攢多少年啊。

這實在是筆鉅款,葉應瀾拿著這麼一大筆錢,走在路上那叫一個不踏實,不管誰經過都覺得對方是小偷,心都懸在嗓子眼,走一步看三步。

“昨日柳神醫連夜回了京城,聽說是得了株能生死人肉白骨的神草,現在正在安醫館配藥呢。”

神經緊繃的葉應瀾敏銳的捕捉到關鍵詞,腳步一頓,思索片刻後立馬向旁邊的小販打聽安醫館在哪。

能生死人肉白骨的神草,這要是買下來不等於有了第二條命麼!

他以後只會越來越有錢,可得多添些保障。

不過他倒是沒想過要把這神草買來送給傅行玔,畢竟當初替他診治的神醫說過,這世間不論何種神藥奇草,對他來說都是無用的。

不過當初那神醫是誰來著?

葉應瀾沒想起來,只感嘆這啟國神醫還挺多的。

一刻鐘後他到了安醫館,倒是和他想的會有一大堆人來圍觀神醫配神草的場面不同,裡面一個人都沒有,別說神醫了,連個小廝都沒有。

他有些奇怪:“有人在麼?”

還是沒人,他往裡走了走,又喊了一聲:“有人在麼?”

一道花花綠綠的身影從屋內的小門裡出來:“誰啊,不知道安醫館......”

柳安正要說安醫館從不接診,眼裡就撞進了一抹水藍色的翩翩身影,少年帶著帷帽,看不清長相,只能依稀瞧見一雙杏眼猶如受驚的小鹿般楚楚可憐。

他一頓,下一秒單手撐在藥櫃上,壓著嗓子問:“公子是哪裡不舒服麼?”

葉應瀾聽著他的氣泡音,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緩了幾息才能正常開口:“確實有些不舒服,請問柳神醫在麼?”

他問完,就瞧見那男人伸手撩了一縷頭髮,露出一個笑,再次用氣泡音說:“在下就是,不知道有什麼可以為公子效勞?”

葉應瀾:“......你?”

他看著面前穿的猶如花孔雀般的男人著實震驚了,他還以為柳神醫是個白鬍子老頭,沒想到會這麼年輕,還這麼......油膩。

“正是在下”柳安露出一個自認為瀟灑無比又放蕩不羈的笑容:“公子怎麼這麼看著我?難不成是患了相思病,唉,那真是......”

他抬眸,正要說什麼,目光瞥見少年身後的某個身影,眸色凝了凝,須臾後衝著葉應瀾頷首笑道:“公子稍等,我去去就來。”

說完他又一溜煙跑回了後院,葉應瀾更嫌棄了,這麼不穩重的神醫,真的靠譜麼?

該不會是賣假藥的吧?

而安醫堂後院,被質疑是假神醫的柳安邊走邊道:“影八不是說主上讓你去保護王妃了麼?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轉身,影三正好落在他面前,嘴角扯了抹冷笑:“你覺得呢?”

柳安一愣,須臾後上浮現出恐懼,手哆哆嗦嗦的指著門:“你你你你、他他他......”

柳安撲通一下雙膝跪地,抱住影三大腿哭嚎:“三哥,你是我親哥,這事別跟主上說行不行,否則我一定要被剝皮抽筋,打發去深山老林,你忍心麼,你一定不忍心對不對,所以別告訴主上啊,求你了——”

影三依舊冷笑:“我忍心。”

“好好好!”柳安爬起來,手指狠狠一點,轉身離開:“再見!”

但他沒想到再見會見的這麼快。

安醫堂店內,影三站在他面前,兩人大眼瞪小眼,少頃後柳安抱頭慘叫:“人呢?!”

短暫的安靜後,影三道:“我去找。”

影三運起輕功飛上屋簷,目光四處尋找著那抹藍衣身影,雪下的越來越大,他心裡越發慌亂起來。

他同柳安在後院也就談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葉應瀾應該走不遠,可他已經將安醫堂附近都找遍了,依然沒看到人。

他不敢再耽擱,回了安醫堂讓柳安接替他繼續尋人,自已回了葉府將王妃失蹤的訊息稟告給了傅行玔。

傅行玔手猛地一抖,杯裡茶水晃出,衣服瞬間被浸溼,他眉間緊蹙,衝葉天海道:“葉大人見諒,本王先去換件衣服。”

縱使葉應瀾已是襄王妃,可身份上葉天海仍是臣子,自然不敢擺什麼岳丈的譜,連忙賠笑:“王爺請便。”

傅行玔微微頷首,駛動輪椅離去,葉天海看著他的背影,嘴巴張了又張,等看不到人了才小聲道:“茶杯......”

無人處,傅行玔鬆開手,四分五裂的茶杯落地碎的更甚,他冷睨著跪在面前的影三:“人在哪丟的?”

“安醫堂。”

影三快速將葉應瀾從前院離開後的所有事說了一遍,提到小廝汙言穢語被他聽見時傅行玔臉色冷沉,聽到他去喪葬鋪高價賣了手上奇怪的棺材時他表情微微怔愣,聽到他拿著銀票去了安醫堂時他眸色幽深,手指不斷收緊。

“屬下自知犯下大錯,任憑主上責罰!”

“先找人。”傅行玔嗓音冰冷:“影八,去雅香閣和天香放下一切事宜,在安醫堂附近百里仔細搜尋。”

影八的聲音憑空響起:“是。”

“影九,拿我的令牌去調兵,就說襄王府丟了件價值連城的寶物,讓他們封鎖城門,排查來往車輛。”

一塊令牌被高高拋向空中,一道黑影閃過,令牌消失不見,空中飄下一句:“是。”

“你留在葉府。”傅行玔從懷中掏出一塊軟鐵面具帶上,站起身,衝影三道:“別露出端倪。”

“是。”

片刻後,輪椅重新坐上一人,緩緩去往前院,見到葉天海後,易容成傅行玔的影三模仿著傅行玔的語氣,繼續同人尬聊著,只是心裡已經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老天保佑,哪怕是將他剝皮抽筋,打發去深山老林都行,只求王妃千萬平安。

雪落的更急,京城卻陡然熱鬧起來,先是雅香閣和天香酒樓同時宣佈今日閉店,引無數冒著大雪趕來的食客哀嚎痛罵。

再是因大雪沒什麼人的街道突然之間多了來來往往的行人,與此同時,襄王府傳出寶物被盜的訊息,王府親兵挨家挨戶搜查著,縣衙官兵封鎖各個城門,來往車輛行人皆被仔細盤問探查。

有那好信的,邊趕路邊和同行好友討論:“......聽人說整個縣衙和襄王府的親兵護院,但凡能喘氣的都出動了,襄王這是丟了多大的寶貝啊。”

“多大的寶貝也不關咱們的事,你別給我轉移話題,今日雅香閣沒去成,等下次休沐你得補給我!”

“知道了知道了,哎,你瞧前面,這都第四隊官兵了吧?”

茫茫大雪中,一行穿著一致的官兵從前方經過,葉應瀾目送著他們離開,皺著眉頭思索著方才聽到的話。

襄王府丟寶貝了?

什麼寶貝要出動這麼多人?

難不成......

糟糕!他的夜明珠!

葉應瀾急急放下帷帳,扭頭衝馬車外道:“勞煩,能快些麼?”

“雪天路滑,還是慢一點才穩妥。”

車內響起另一道聲音,男人嗓音溫潤,笑容清朗,葉應瀾側眸看去,頓了片刻才沖人頷首:“多謝李公子提醒,只是我確有急事。”

他聲音微抬,又衝馬車外道:“車伕,前面尋個無人處停下。”

車伕半晌沒有迴音,葉應瀾蹙眉盯著李知硯,半晌,他才嘆了一聲:“聽葉公子的。”

馬車外傳來一聲“是”。

葉應瀾這才收回視線:“多謝。”

他假裝沒看到李知硯那欲言又止的神態,拿起一旁的帷帽格外專心的研究著,彷彿看的不是一層紗,而是絕密天書般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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