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奇葩
王文彥最終帶著怒氣離開，他還要向主管安全與情報的閣老做彙報，會議不歡而散。
其他參會者也匆匆離去，今天能來到這個會場的，個個身兼要職，誰也沒多少閒工夫。
至於今天的會議，雖然情況有些詭異，但仍未引起大多數人的緊張。
作為一個坐擁十億人口和幾千年歷史的藍星大國，龍國經歷的風風雨雨太多了。
包括衝突、戰爭、經濟危機、疾病大流行……
喪屍又如何？只要還在碳基生物的行列，就沒有一梭子打不穿的。
如果有，就再來一梭子。
相比文藝作品中的喪屍，現在出現的這種，不僅一樣沒腦子，而且還沒發現傳染性。
簡直就是弟中弟好麼？
和其他人相比，一輛黑色轎車中，白傑反而一臉凝重，全然不像會議中那麼輕描淡寫。
“該不會，真被姓閻的說中了吧……”
……
……
“遊戲入侵了現實？什麼鬼？”餘茵眉頭一皺：“想象力也太豐富了吧？”
言明內心：就是！
“不過你說肯定有大事將要發生，這點我贊同！”
餘茵對著南宮愚堅定地點點頭：“不過不是遊戲，而是現實，世界末日要來了！”
言明：？？？
南宮愚：？？？
“血紅色的陽光，這個預兆再明顯不過了，血，代表末日，陽光，代表核彈！”
“因此，答案只有一個——核戰爭要爆發了！”
“你們兩個相信姐，把手頭的資產全賣了換現金，還有銀行貸款黑市高利貸什麼的能弄多少弄多少……”
“到鄉下租塊地，搞個地下工事，能挖多深挖多深，哪怕挖個地窖也比待在城裡強……”
“記得要裝通風、照明、空氣過濾……”
“還有物資，飲用水、糧食、發電機……”
言明：……
南宮愚：……
“不好意思打斷一下，餘小姐你是從事什麼工作的？”言明問。
“我啊？健身教練，主要教授女子防身術、格鬥、瑜伽……”
“愛好是越野，戶外生存……”
好傢伙，言明直呼好傢伙。
一個遊戲宅，一個生存狂？
本想著有病就治，結果沒有一個醫生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最後開點安神的藥就給他打發了。
病沒治好，奇葩病友倒是遇見兩個。
和他們待久了肯定也會不正常。
絕對！
這波醫院可真是來虧了。
“嗯……呃……”
“你們說的都好有道理，真的！”
“不過我現在還有點事，先走了。”
“等病情有什麼進展和變化再聯絡吧。”
言明決定馬上開溜，他還要工作，恰飯。
揹包裡，還有昨天連夜列印的尋人啟事，以及膠水、刷子。
在硬著頭皮又打了一遍電話——包括許久未聯絡的舅舅一家後，老爸的下落還是毫無線索。
他只能用最笨的辦法，貼尋人啟事。
這個時候，送外賣這種到處跑的工作，反而有點幫助。
“聊的正起勁的，怎麼就走啊？”
“那這樣吧，我建個群，咱們隨時聯絡。”
南宮愚說完，又想起來什麼：“言小哥，你問了我們，你自已是幹什麼的？”
“哦，我是真人秀演員！”
“尊嘟假嘟？哪個節目啊？”
“——爸爸去哪兒了。”
……
在大多數人還沒有察覺，少數有所察覺卻也不知內情的情況下。
某種禁忌的力量正在瀰漫，很多事情正朝著不可逆的方向發展。
就在言明騎著小電驢，奔波在城市的某個角落時。
城市的另一端，某個有著碩大落地窗的辦公室裡。
一個西裝革履的油膩男人，吹著空調，坐在老闆椅上，一臉不耐煩地看著面前的年輕人。
“請假？”
“出現幻覺？”
“你知不知道這個方案，最遲明天就要交給客戶？”
“要不你去問問，有誰肯把你的活幹了，我就準你的假！”
年輕人緘默不語，在這個公司裡，樂於助人的不是過勞死，就是被排擠，被掃地出門。
何況那些同事和他一樣，都連續加班半個月了，誰會嫌自已事兒少？
“找不到？就老老實實回去把你的工作幹完！”
“幻覺？想偷懶也不知道找個好點的藉口！”
“覺得我會因為幻覺批准你請假，才是你最大的幻覺！！”
年輕人回到自已的工位，越想越氣。
“狗東西，為了自已的業績，就沒把下屬當人。”
“還有那個老闆，也不是什麼好鳥，只知道壓榨員工！”
“媽的，不受這鳥氣，老子不幹了！現在就走人！他還敢攔我不成？”
他憤憤不平地把桌子一拍，但馬上又冷靜了下來。
想想才還了一年的房貸，上個月才交的女朋友……
窗外，血紅色的陽光灑了進來，讓他一陣恍惚。
忽然，一個奇怪的聲音在他耳邊低語。
那是一種從沒聽過的語言，甚至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發出的。
但他聽懂了。
逐個開啟抽屜，找到一個鋼捲尺。
夠了。
年輕人拿起捲尺揣進兜裡，再次走向油膩男的辦公室。
他從未覺得自已如此孔武有力！
油膩男的辦公室位置很講究，偏僻而安靜。
隔音效果也很好。
在這裡，把窗簾一拉，和投懷送抱的女員工做點什麼私密的事，也是沒人知道的。
所以，他從反抗、掙扎直到被捲尺勒死，也是沒人知道的。
年輕人滿手是血——有油膩男的，也有他自已的。
都是被捲尺的邊緣割破的。
但他毫不在意，拿起桌上的抽紙，隨手擦了兩下。
這一擦，倒是發現自已的十個指尖，全都血肉模糊。
指尖的手骨刺破肌肉和面板，頂掉了指甲，露出尖銳的利爪。
十指連心，他感覺到那股鑽心的痛。
痛到他想笑。
於是他就舉著雙手，大笑著走出門去。
……
“您好，您的外賣到了！”
“……記得五星好評哦！”
又完成一單工作，言明喘了口氣，收起假笑，見四周沒人，熟練地在牆壁上刷膠水，貼上尋人啟示。
“都快兩天了，也不知道老爸去了哪裡，有沒有東西吃！”
“傻老頭，離家出走也不知道帶點錢……”
手機響起，肯定又是南宮愚和他建的群。
自認主角的南宮愚，很中二地給群起了個名字叫“眾神聖殿”。
然後言明反手就改了備註……
“病友互助！”
在醫院分道揚鑣後，這小子可沒閒著。
透過各種論壇、本地社群等網路渠道，他找了一些同樣能看見“血日”的“患者”。
群人數現在已經超過了二十人。
與此同時，也有越來越多的“喪屍襲擊”事件開始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