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就回到了學校,連早自習都沒耽誤,所有人都默契的沒有提昨天的事,除了張芷瑤。

“你沒什麼大事吧?昨天嚇死我了。”

“沒事,就是普通心悸,突發的。”

“那我以後是不是不能嚇你了?”

“……”

“寶貝,其實你那壓根不算嚇人,我覺得有點便宜這個叼毛了。”在我的沉默中,同桌插上了話。

我不理解為什麼她又突然叫我叼毛了,心裡盤算著日子,只覺得她可能週期混亂了,也不跟她臭貧。

張芷瑤倒是鬆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平時沒心沒肺的她一直吊著這口氣是為什麼,原來這天底下還有能讓她操心的事?

同桌看著張芷瑤,又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後繼續掃描她的單詞速記本了。

我剛要藏進書裡,突然張芷瑤的放鬆和同桌恨鐵不成鋼的眼神,還有那經常莫名其妙出現的“叼毛”,我突然有了大膽的猜測,女生裡她倆玩的最好,會不會張芷瑤真喜歡我,同桌是她軍師,或者就是個嗑cp的。我又習慣性地看了一眼張芷瑤的丸子頭,這才發現幾縷髮絲脫離了組織,散在“丸子”邊上。

嘿,這理解,怪不得我語文好呢。我自嘲地笑了笑,然後推翻了我的大膽推測,告誡自已沒事不要胡思亂想,閱讀理解我能得高分完全是因為我明白了出題人的用意,而不是作者本人的。

日子又這麼一天一天往前推,自八省聯考之後我的數學成績一蹶不振,應該就是道心被幹碎了。張芷瑤和同桌多次為我講解我錯的題目,但是拿起卷子一看,我大部分還是算錯或資料抄錯這種低階錯誤,幾何題還會出現寫著寫著把題目中的AB看成AD這樣的錯誤。

於是我正兒八經地成了她倆的難兄難弟。同桌經常嘴角帶笑:“你這也不行啊,這麼菜,下次認真點,不然以後真得跟姐姐我學數學了。”

張芷瑤則時常轉過來,哭喪著臉對我說:“都怪我,把你帶笨了,你以後抓緊學,別管我了。”

我輕易從她的臉上讀出了一股喪意,但同時還有一種捨棄自已成全他人的大義凜然。為了成全她,我經常故作嚴肅,認真的回覆“哦。”

於是她看起來更難過了,我又從她的臉上讀出了委屈的意思。

終於有一次,我放下手中的筆,推了推眼鏡,以表莊重。然後伸手摸了摸她的丸子頭,“好啦,這本來就不是你的鍋,你找我問題目,我還能舒展舒展呢,反正複習靜下來理理思路也挺好。”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伸手摸她的頭,但我確實做了,我想,要是沒有白月光事件,這個動作我會做的更加自然。她也少見的收起之前的活潑,簡單回了一句就轉回去了。

而我的同桌更是少見的向我投來欣慰的目光,彷彿一位偉大的母親,終於見到自已的孩子有所成就的樣子。

但她倆的反應顯然超出了那時我的理解,同桌的眼神完全對得上我之前那大膽的推測,但是張芷瑤的舉動是為什麼?

這一刻,我刻意封鎖在心中的某樣東西似乎馬上就要關不住了。我不明白為什麼之前可以毫不在乎張芷瑤對我的看法,即使那是我刻意的。但現在為什麼不行了,大哥,別搞我,高考在即啊!

我迫切地想知道她是否喜歡我,我不斷在自已的記憶中尋找片段,然後拼湊在一起,我努力地回憶近乎所有細節,我以為自已在做理解題,但現在回想,其實那時的自已在做證明題,我迫切的想用這些回憶證明她就是愛我的!

我發誓這是我做過的最難的一篇理解題,因為作者是我自已,出題人也是我自已。我也不敢輕易向她求證,因為怕最後我成了單相思。若是這本就是一道偽命題,那我豈不成了單相思失戀?天下哪有這樣的說法?

我開始胡思亂想,只能在以後的相處中強行為自已找出一些證據來暗示自已,一定是這樣的!否則為什麼之前她還偶爾換換髮型,我摸了她的頭後,她就一直是丸子頭;否則為什麼她睡午覺一直朝向我這邊!

我不知道自已當時的想法正不正常,但幾年後,有個詞很好地形容了我那時的行為:

“下頭”!

過了幾天,我又恢復正常了,因為百日誓師那天,學校要求我們穿那套“洋氣”的西裝校服去拍合照,整個年級大合照比英語試卷還長,然後又是每個班的合照,等待期間,同桌拿著自已帶來的拍立得問我們要不要拍照。

我下意識地看向了張芷瑤,於是我們的目光就這樣相撞在一起。短暫的目光接觸後,我先收回了目光,看著不遠處的同學,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況且學校男女關係查的嚴,大白天的大家都看著,萬一被老師撞見不好解釋。

“這怎麼樣?”張芷瑤已經跑到後面的枇杷樹下了。

看著在拍照的兩人,我突然覺得自已確實在這個問題上困擾太久了,同桌那句話的意思正常人看來都是兩人各拍各的吧,我怎麼會往合照上想。

正想著,同桌問我要不要給我也拍幾張。

張芷瑤卻搶在我前面開了口:“馬上輪到我們班拍合照了,下次再給他拍吧,下次你幫我和他拍一張。”

我突然愣了幾秒,比起前面那些我自認為的小證據,這句話不正說明了她確實對我也有哪怕一絲好感嗎?

回過神的我立馬做了回覆:“對,好,嗯。”我一時有些語無倫次,這次張芷瑤和同桌倒都很淡定了。

於是我下定決心,畢業那天一定要記著這張合照,趁著這個機會,無論如何要問問她對我的看法!

我又回到了學習的狀態,我開始數著日子盼高考,這身體和精神的雙重壓力我已經過的夠夠的了,高考結束後,我的命運和猜測都能有個結果了!於是我開始興奮地期待高考。

這股勁頭還沒持續多久,我又意識到一個問題,高考結束之後大學在哪上?跟她離得太遠,就算一切都能求證,那也沒有多大意義了。

於是我又在模擬填志願的時候使出渾身解數,自認為天衣無縫的知道了張芷瑤和同桌都傾向於在江蘇省內讀大學。

我又鬆了一口氣,這種感覺太難受了,我開始不再考慮這些事,將自已投身於知識的海洋中。

終於迎來高考的這天,最重要的考試我反而比學校任何一次月考甚至週考都放鬆,只想著高中地獄般的生活總算要結束了。學海無涯,回頭是岸!

考完分別的時候同桌沒有帶拍立得,於是拍照的事我也不好再提。好在有一場散夥飯,我期待那時同桌可以想起。

就這樣在家裡報復式地放鬆了幾天後(現在想來其實也沒怎麼玩,還沒我大學時候玩的好呢),我們又回到學校領畢業證和檔案,再去吃散夥飯。

喜歡用拍立得的同桌這時只是拿著手機到處拍照。行吧,手機也行,我正要找張芷瑤,她卻先找到了我,正當我醞釀情緒想著怎麼開口時,她遞給我一張照片,是百日誓師那天同桌幫她拍的。

在這種特殊相紙的加持下,張芷瑤像一個不容褻瀆的女神一般,白皙的面板彷彿向外散發著聖潔的光芒。身後枇杷樹的樹枝似乎也被她的純潔吸引,垂下身子努力靠近著她。

我承認同桌拍照技術一流,但最主要是張芷瑤好看!

見我接過照片,她匆匆說道:“我家裡還有點事,照片怕是拍不成了,送你一張我的吧,你可要好好珍藏啊。”

我下意識答應了她,全然沒有意識到我們的合照泡湯了,也沒有意識到沒有機會詢問她的心意。

我稀裡糊塗的吃完了飯,然後自已回家,這一天就這麼過去了,後面的幾天都這麼過去了。沒有每天的課程作參考,我甚至都不能意識到今天是周幾。

這段時間我也想過微信上跟張芷瑤聯絡聯絡,但是萬一兩人的學校離得太遠,那問明心意反而是另一種遺憾了。

終於到了出分的這天,死黨的分數預料中的考進了南京某所985的數學專業。死黨在情感上的問題可比我簡單多了,他有段時間喜歡我們的班長,覺得她很清純,結果還沒等告白,就發現她和另外一個同學在一起了。沒過多久,兩人分手,她又和另一個同學間幾乎無縫銜接了。這讓死黨大跌眼鏡的同時也看清了她的“真面目”,於是光速脫離了愛情這片是非之地。我也不知道該羨慕他還是同情他。

同桌考上了省內某重點高校,在出分數的時候,這所高校來過我們學校食堂高校展。展上我也厚著臉皮想著去985,211撿個漏,但都被委婉的請離了攤位。直到這所高校的攤位前,老師在得知了我的分數和排名後,站起來握住我的手,跟我說如果想來她們學校,一定要聯絡她,並且給我留了個私人的手機號碼。

這份溫暖和熱情是那些985,211之流沒有給過我的!

但是我也立刻清楚了自已分數的定位,省內重點還是可以挑的,最終權衡下來(其實也沒怎麼權衡,那時每個專業幹啥的我都不知道)我覺得自已應該學工科,於是選了跟這所高校水平相當,但工科能力比它強的高校。

雖然是省重點,但是是個分校,這個天殺的學校在志願上也不標註校區,還把分校放在本校區前面,最關鍵是,他把最差的校區放在最前面!而且我報的專業,分數線跟本校同專業分數線一致!

直到錄取通知書寄到我手上,看見學校地址的那一刻,我才反應過來!我甚至沒有按照“衝穩保”的形式填志願,僅僅填了“穩進”和“保底”的學校,這又讓我覺得自已的分數花的不值得。我立即聯絡了學校的招生辦,說自已沒有看清校區,能不能換到本校,答案當然是不能。現在想想,當時那個電話顯得我很蠢。

但正是這個校區,讓我留在了蘇州大市內。正在我準備打聽張芷瑤的訊息時,那張被我珍藏起來的照片給了我另一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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