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太陽格外明媚,若是沒有樹蔭遮著身子,也能感受到夏初那般的炎熱。

吳大為雖然隨性,但每天都會打理他的八字鬍。

鬍子有些寬,很精緻的那種。

這是他作為大齡剩男,作為母胎solo四十餘年的一種,單身漢的自我修養。

“我還有句話要補充一下。”

吳大為還是那般笑著,但不知為何,倆兄弟看著那和藹可親的笑意,心裡卻有些發毛。

“我府中,上等的療傷藥不少…”

吳大為拍了一下鐵甲人的肩膀,砰,聲如洪鐘,“所以你們別怕疼,抱著斷骨的決心,將鐵甲人擊潰。”

在倆兄弟愕然的目光下,吳大為收回了手,轉身退了幾步。

鐵甲人肩膀上,凹陷出淺淺的指印。

不過很快,鐵甲人變形的部位,咒文亮起,華光遊走,殘損的位置緩緩恢復如初。

“能自愈的假人?這怕是已經涉及到鍊金術領域了吧…阿爾馮斯,是你嗎?我是你歐豆桑,愛德華啊。”

陳雲彥心裡默默玩梗,但也不妨礙他分析出吳叔拍擊鐵甲人那一掌的用意。

這是要讓倆兄弟看清楚,力量不足的攻擊,是徒勞無功,因為假人會自愈。

所以想要讓假人缺胳膊少腿,就必須一擊“致命”。

這也就是吳大為要教給哥倆的核心理念:

爆發力!

“吳叔。”

陳雲彥收斂了一些情緒,活動了幾下肩膀。

“嗯?”

吳大為的注意力被髮小的兒子吸引過去。

“全力是吧?我要是手斷了,你可得養我一輩子。”

陳雲彥半開玩笑半認真,實際上也是想再一次確定,吳叔家裡是否真的,有能續上筋骨的上等藥。

他可不是沒頭腦的愣頭青。

“放心上,接不上斷臂,我就自斷手臂送給你。”

吳大為開起了玩笑:“你別用頭撞就行。”

你說的是哪個頭?陳雲彥心裡調侃了一句,來適當的放鬆情緒。

他深吸一口氣,要來真格的了,陳雲彥也很想知道,自已全力一擊,到底屬於什麼水平。

一旁的堂弟皺緊了眉頭,很想勸說一句:

堂兄你三思啊…非要撞的話…能不能儘量…儘量用頭撞…

撞傻了也好,反正這世間如此煩惱…

“來了!”

陳雲彥大喝一聲,算是給自已打氣,於是他微微躬身,彎膝,握刃,抬起腳後跟。

後腳在地上摩挲了兩下,讓前腳掌稍稍陷入土中,以增強抓地力。

在陳雲彥眼神忽然變得鋒利的那一剎那,他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轟向鐵甲人。

一列勁風颳過大院,掀動著吳大為的緋衣。

他略有被髮小兒子的速度,感到驚喜,念頭中覺得,此子在體修上是個良才。

想必能將鐵人砍出不小的口子,但要斬斷鐵人肢體,還差些火候。

但他的這個念頭還未消失。

錚的一聲!

就看到一顆漆黑的“圓球”,竄入高空,越飛越高,達到最高點的時候,正巧遮擋住了太陽。

吳叔與堂弟,目光跟著“圓球”緩緩抬起下巴,在接受了赤眼的陽光洗禮後,又跟著落下的“圓球”收回下巴。

噗!

黑色圓球砸入地面,發出悶響。

把院裡一塊空地,砸出了一個深坑,就還剩四分一的部位露在外頭。

這一刃過後,陳雲彥右手軟弱無骨的垂下,他的肩骨斷了,且與手臂連線處脫臼了一半。

指骨裂了兩節,碎了三處。

握著赤刃的右手,虎口血肉模糊…

…這小子是真虎啊…吳大為這才認真的琢磨著,來時,發小和自已說過的話。

“雲彥這孩子,因為十二年來無法立誓,也就把體力,都用在了鍛鍊體魄上面…”

當時吳大為還並不在意,心說一個十八歲的少年,能有多強的體魄。

現在看來,自已是打眼了,這孩子的體修天資,甚至比自已年輕的時候,還要高不少…

“還行。”

吳大為淡淡一笑,從懷中掏出一枚瓷瓶,倒在掌心一粒丹藥,道:“拿著。”

丹藥被彈到陳雲彥的左手中,他不做猶豫,立馬吞下。

一股暖流沿著喉嚨,滑入腹中。

霎時,這股暖流沿著筋脈,川流到四肢百骸,肩骨、臂骨、手骨,接連發出咔咔脆響。

變形了的手指,以肉眼可見速度,快速繃直!

本來沉了一節的肩膀,也咔的一下,回彈了回來。

力量感回來了。

手臂又是自已的了…陳雲彥順勢驚奇的舞動了一下手臂,笑道:“謝謝吳叔,這上等療傷藥價格不菲吧。”

“嗯,是我一年的俸祿,大概一千兩左右。”

吳大為並沒有表現出心疼的意思。

堂弟暗暗思忖,自已家一年俸祿也才兩百兩不到,這丹藥難不成是金子做的?

不過想到剛才那驚人的治癒能力,這錢也值了。

且仔細想想,一瓷瓶通常有五粒傷藥,這麼一算,一粒大概兩百兩。

陳家省吃儉用兩年,也能買上一粒,便是道:“一千兩換一瓶救命藥,物超所值!”

他把一千兩說的風輕雲淡,儘量展現出陳家人該有的氣質。

吳叔淡淡一笑:“一粒,一千兩,一瓷瓶,五千兩。”

轟!

這簡短的幾個字,讓堂弟如遭雷擊!

一粒一千兩…乾脆去搶算了…這體修之道,果然是金山難填,不修也罷…堂弟陳煦安不吱聲了。

陳雲彥倒是很鎮定,畢竟是白嫖的丹藥。

如果可以,他很想像上輩子那些主播一樣,衝著吳叔大喊:

感謝吳叔的“一千兩大金丹”!

吳老闆大氣!

吳老闆萬福齊天!

收回自嗨的思緒,陳雲彥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休息,把鐵甲人讓給了愚蠢的歐豆豆桑。

堂弟知道該自已登場了,忽然倍感壓力,這無恥堂兄,為何這麼拼…

你讓我很難做。

吳叔伸手一抓,嵌入土壤中四分三的鐵人頭,被其內力吸附到了手中,就跟抓保齡球一樣,五指陷入鐵中。

這鐵疙瘩,在吳叔手裡,就像是巧克力做的一樣。

而後就看到他將斷掉的鐵頭,放回了原處,鐵甲人斷痕處發出淡芒,緩慢癒合。

堂弟凝視著那三尊“鐵男”,心裡思念起了遠在異州求學的三弟。

這是他這麼多年來,最思念三弟的一次。

“要是譽儒在家,今天墊底的就不是我了吧…”

堂弟陳煦安很惋惜的喃喃自語。

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我陳煦安也不是臨陣脫逃之人,不比堂兄差多少。

堂弟鼓起胸膛,吐出一口氣,握緊了赤刃,心言道:“我不是無恥堂兄,沒有那麼粗魯的怪力。我要用我自已的方式,斬斷鐵人!”

念達,靈至!

堂弟手中的赤刃,綻放出烈日下,也能清晰可見的光芒。

若是在夜幕中,這朵星芒,得有多耀眼?

吳大為看在眼裡,微微頷首,這陳家兩兄弟,當真是人中翹楚,未來可期。

陳天海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生出個如此優秀的孩子,一點也不像他。

吳大為的嘴炮,很巧妙的避開了發小…

“呃啊——”

堂弟陳煦安,雙手握刃,全力衝刺。

相比於陳雲彥,堂弟的步伐,要慢得多。

但手中的赤刃,卻迸發出了遠超陳雲彥的光芒。

錚——

赤刃帶著白芒,形成一道直線,穿透過了鐵甲人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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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很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