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洺呈在外婆家幫沈宵收拾東西,心裡還是有些擔心沈宵。

他不太瞭解沈宵家裡的情況,沈宵很少提及相關的話題,如果聊到了也會不著痕跡地揭過去。

賀洺呈突然就想起來當時幫沈宵接水結果人不見了的那天,他回來的時候失魂落魄的,還問了自已一些關於未來的問題。

現在想來,大概是家裡人對他選擇文科表現了不滿。

沈宵性格其實很敏感,賀洺呈能感受到,但是這並不妨礙兩個人成為很好的朋友。沈宵不想告訴自已,賀洺呈就不問。

明天是初七,後天晚上就要上學了。

學校的補課很折磨人,雖然說是自願,但是不去的話就會跟不上課。

初八是整個陵城的人都還在新年的歡喜裡的時候,只有陵城一中高二高三的苦逼高中生背上書包,在傍晚時候拖著沉重的步伐踩著別人家的爆竹殘渣進入校園。

醫院裡。

沈宵閉上眼卻怎麼也睡不著。他光是想著後天晚上都感到呼吸不暢,奶奶的腿還沒有準信,老爸又把工作辭掉了。

煩心的事情一大堆。

沈宵穿上鞋去上廁所。這層樓的廁所在兩邊的走廊盡頭,值班的護士在打盹,只有一個病房裡還偶爾傳來細碎的交談聲。

因為在骨科住院的病人大多需要人照料,所以廁所是隔間的,不分男女,也不分乾溼。洗漱用的水龍頭在一邊,廁所在另一邊。沈宵走進去的時候有一個身材高大的女人正在洗漱,拿著梳子在梳頭。

自覺有些尷尬,他避開女人朝他看過來的目光,低頭走進了隔間。

這隔間實在不隔音,他打算等女人走了再上。

雖然大家互相不認識,但多少有些尷尬。

沈宵再次在心裡唾罵了這個醫院,再怎麼樣不方便其實廁所也應該分個男女吧?

等了半天,外面也沒有傳來聲音。沈宵有些奇怪,但又不好開啟門確認人到底走了沒,硬著頭皮也就把廁所上了。

開啟隔間門的時候外面已經沒有女人的身影了。

沈宵想著這隔間的門可能有一點隔音效果吧,也沒有多想,走到鏡子前洗了個手。

背後傳來一股陰惻惻的感覺,鼻頭突然癢癢的,沈宵用力打了個噴嚏,打的時候眼睛下意識緊閉了起來。

就這一瞬間,廁所的燈滅掉了。

沈宵心裡一驚,想著自已不至於一個噴嚏這麼大的威力,把廁所的燈都給打滅了。

但立馬就意識到了不對。

因為面前是完全的黑,廁所外是走廊,而洗手檯和走廊之間並沒有門。

沈宵吞了口口水,罵了句娘。

自已大概是又進入那個洞了?

沈宵使勁掙扎眼睛,等待它適應黑暗,試圖看清一點點周圍的環境。

他不抱希望地摸摸口袋,好吧,果然,連手機都沒帶出來。

只能靠手來觸控,但是萬一摸到了什麼不該摸的怎麼辦?像上次那個提著自已頭的介錯人,那自已估計要交代在這兒了。

花了三十秒做心理建設,沈宵伸出自已的左手朝斜下方探去。

水龍頭!

這裡還是醫院廁所?

沈宵不確定地向門外方向平移,手一路摸過去。

自已剛剛用的是倒數第二個水龍頭,右邊應該還剩下三個,沈宵已經探到了兩個,還有最後一個。

他潛意識裡覺得最後一個一定要出什麼事兒了,但是自已若是嚇自已呢?

要是真的只是整層樓停電而已?

剛剛那個女人只是聲音小了點兒罷了。

但是怎麼解釋窗外也沒有一點光呢?對面的急診大樓夜間也是不斷電的,而且正常醫院一定要保持供電的呀。

猶猶豫豫地,沈宵還沒做出下一步動作,手就被一隻冰冷的手覆上了,他絕望地閉上眼睛。

心跳驟停的感覺在放寒假這短短不到20天內體會過好幾次了,沈宵強壓住自已的驚叫,等著心臟緩過來。

他這會兒想的是,自已遲早要得心臟病。

“你是鬼嗎?”沈宵出乎自已意料地問了出口,試圖把自已的手抽出來。

他才只微微動了一下,這隻冰涼的手就立馬抓緊了他。

“嗚嗯……”剛剛故作的鎮定全都消失,沈宵感覺自已快哭了,但被嚇得都發不出很大的聲音,或者說聲音被抑制在喉嚨裡發不出來。

“大姐,我真的不是故意搶你道的,我只是出來上,上個廁所。”沈宵也不敢動,腿軟的快站不住了,慶幸自已剛剛撒了泡尿,不然這會兒應該尿在褲子裡了。

“你不是我的小獅子。”一個低沉又虛弱的聲音,語氣還莫名地委屈。

是個男的?!

“鬼”說這句話後燈開了,沈宵手上覆著的冰冷的手也移開了。

面前的人就是剛剛他以為在梳頭髮的身材高大的女人,但現在站在了他面前,就很能辨認出,原來這是個男人。

他只比沈宵矮一點點,所以剛剛沈宵第一反應就是這位姐身材還挺高大。但是仔細一看這人估計比自已還小,最多不超過20歲。

這是張極其乾淨的臉,其實要是稍微化點妝應該也和女人沒什麼差別。他的眼尾有顆小痣,是暗紅色的,配上他此刻委屈地望著沈宵的眼神,就更加可憐。

他的臉色非常蒼白,但是眼睛像是要把沈宵給看穿似的。

沈宵就這樣和他對視了十秒,終於覺得有些尷尬,環顧了一下四周。

媽的,這也不是這醫院的廁所啊。

還以為自已遇上女裝大佬了,原來是個女裝大鬼。

“你也是吧?”

這位女裝大鬼其實只有頭髮長的像女人,穿的是一套病號服,所以自然讓人覺得是個女的。

所以沈宵在心裡暗暗糾正了自已對他的稱呼——長髮男鬼。

“是……嗎?”沈宵沒明白他在說什麼,疑惑地接了句。

這鬼垂下手,低下頭。

沈宵下意識後退一步,總感覺他要變身厲鬼了。

男鬼又問:“我是鬼嗎?”

廢話,問我?你是人是鬼自已不知道?

“我不知道。”沈宵回答。

“你不知道什麼?”男鬼是在問沈宵在回答自已哪個問題。

“我,兩個都不知道。”

“嗯?你不是嗎?”男鬼看著他,疑惑地問。

“額,我不明白你的問題。”

“你不是為什麼會來這兒呢?這裡不是治療我們的嗎?”

沈宵更是一頭霧水,但是看著他的長髮突然明白了什麼。

“你是同性戀?”

眼前的鬼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以前是,現在治好了。”

沈宵想,這情況應該是和麻葉洞那次一樣,到了不同的時間。

他忐忑地問出口:“你是哪年出生的?”

“我也不知道,我是孤兒,但我今年應該是十七或者十八歲了。”

果然,和自已一般大。

“那你現在是哪一年?”

男鬼噗嗤一聲笑了,說:“你怎麼和小獅子問一樣的問題?你不會也要說你穿越了吧?現在是2009年啊。”

2009。

沈宵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比上次好點,至少沒有鬼提著自已的頭來引誘他殺人。

沈宵避重就輕,隨便問了句:“小獅子是誰?”

但沒想到自已問到了這鬼的傷心事,他撇起嘴巴,像洩氣一般。

“我的男朋友。現在是前男友。”

“啊……對不起。”沈宵恨不得抽自已兩嘴巴子。

所以剛剛男鬼是在問自已是不是gay。

“小獅子說等我好了我們就做朋友的,但是他還沒有來找我。上次我在廁所碰到他了,他說他來自15年後,我們聊了一晚上,可是等到天亮他就又不見了。”

“他不是也是同性戀嗎?為什麼他不用來治療?”

“他不是的,他以前交過女朋友,他們都說是我帶壞了小獅子。”這下委屈好像要爆發了,但是男鬼還是憋著氣沒哭。

兄弟,你肯定是遇到渣男了。

沈宵看著男鬼,心裡有些同情,其實他並沒有好奇心去了解這是怎樣的一個故事,但是好像他只能進行下一步。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許南笙。許願的許,南方的男,笙蕭的笙。”

挺好聽的名字,不像是孤兒的名字,倒像是有文化的家庭取的。而且父母一定把這孩子當個寶在認真對待的。

“你的名字很好聽。”

“謝謝,可是他們都嘲笑我。”

“為什麼?”

“因為名字是南笙,男生,卻像個女生。”

“你不必理會他們的。”

許南笙笑著回答:“可是他們會來主動理我的。”這笑裡帶著一絲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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