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是中秋佳節,朱雀大街的燈市必定熱鬧非凡,俺帶二位公子去看看,可好?”熊大壯見於瘦子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邀請他們逛燈市。

“太好了,熊大哥!”二人有點小期待。

“聽說,街上春華樓新釀了春風釀,明日開壇,咱們算是趕上了。要知道,整條街上只有他家才有釀酒權。”熊大壯邊說邊咽口水。

二人的饞蟲都被勾了出來,明日定要好好品嚐。

中秋佳節。

沈月和苻勤如約來到了朱雀大街。

街邊店肆早早就點亮了花燈,整條街熱鬧非凡。

“勤哥哥,今日的朱雀大街好美啊。”能和苻勤一起出來逛街,沈月感到很開心。

“是啊,我還是第一次見呢。”苻勤不小心說漏了嘴。

“勤哥哥怎麼是第一次見呢?”沈月不解。

“呃,因為第一次和妹妹一起啊。這街自然是第一次這麼美。”幸好苻勤腦子轉的快。

沈月聽完,內心開出了花。便不再發問,只顧看燈、看景、看人。

朱雀河上飄著許多蓮花燈,往上游望去,岸邊不遠處有人正在許願放燈。

蓮花燈隨著河流蜿蜒流淌,點點燈光,宛如銀河,星光璀璨。

河中畫舫珠簾綺戶,畫棟雕樑,燈光如晝,鶯歌燕舞,彷彿天上人間。

苻勤一行人在朱雀橋上駐足觀看,正看得入迷,忽聽“噗通”一聲,有人大喊:“有人落水啦!有人落水啦!”

落水者在水中不斷撲通掙扎,岸邊圍了一圈人,七嘴八舌,都不敢下水救人。

苻勤來不及思考,直接從朱雀大橋上縱身一躍,跳入河中。向落水者游去。誰知他半途箭傷復發,越遊越慢,甚至在水中撲騰了起來。

畫舫離落水者只有幾丈遠,舫上圍著一層人,誰也不敢下水。

一位紅裙姑娘飛身下水,將落水者撈上了畫舫。轉身又跳入水中,將苻勤拖上了岸。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苻勤打著寒顫說道。

“舉手之勞,何必言謝。”紅衣姑娘看了一眼苻勤,回道。

眼前這個女子,蛾眉杏目、眼波迤邐、面含桃花、神凝鏡水。

她名喚朱瑾。是畫舫上的當紅花魁。

朱瑾本不是羽川人,三月前從外地而來,在這畫舫賣藝。沒人知道她的過往來歷,也沒人關心她的從前。人人都傾心她的容顏,沉醉她的歌聲,欽慕她的舞姿。

短短三個月時間,朱瑾就成為了羽川當紅花魁,每日慕名而來、渴望一睹芳容的客人絡繹不絕。

水珠在她臉上,像清晨的露珠從花瓣上滑落。

“敢問姑娘芳名?”苻勤想著日後答謝。

朱瑾微微一笑,沒有回答。轉身,向畫舫走去。

一身紅裙溼漉漉的,猶如一朵開在暴風雨中的朱瑾花。

朱瑾回到畫舫。

一位身穿粗布長裙的婦女,拉著裹著乾衣物的小男孩,跪在她的面前,頭不停的磕著,嘴裡不斷說著“感謝朱瑾姑娘救命之恩……”一句其他的話都說不出。

原來,這孩童在岸邊放蓮花燈許願,突然,腳下一滑便落入水中。

鄔毒蠍和於瘦子,跟著熊大壯,早已在春華樓喝上了春風釀。

春風釀果然不負眾望,酒色清而泛著微微桃紅;酒香醇而沒有那麼猛烈,細聞如置身開滿桃花的春日裡;入口柔,回味甘,喝一口如沐春風,真不愧是美酒佳釀,酒如其名啊!

三人推杯換盞,酒足飯飽後,才滿意離開。

出了春華樓,他們就往朱雀河邊走去。

帶著酒意,吹著晚風,賞著美景,好不快活。

岸邊吵吵嚷嚷,三人正巧碰上朱瑾將苻勤拖上岸來。

“這女子真是人美心善,救了這位公子一命呢!”圍觀人群中有人說道。

“可不是嘛!我要是能被這小娘子救起,多死幾次我都願意。”有人羨慕的說起了胡話。

“這不是畫舫的花魁,朱瑾姑娘嗎?”有人認出了她。

“就是她,我們去了好幾次,都沒有見著。今日裡可算是有幸一睹芳容了。”

“堪稱絕色,出水芙蓉啊!”有人不禁讚歎了起來。

朱瑾離去,人群也就漸漸散了,獨留苻勤溼漉漉地坐在岸邊。

鄔毒蠍、於瘦子、熊大壯三人,這才看清,地上坐著的男子。

忽然,於瘦子想起了什麼,拉著鄔毒蠍耳語道:“我瞧這男子,總覺得有點面熟。好似在哪裡見過。”

鄔毒蠍喝的微醺,回道:“你小子,定是春風釀喝多了。見誰都面熟。”

於瘦子也有點醉意:“是嘛……可我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他不停的打量著眼前這位公子,但是夜晚的微光,始終看不太真切。

“鄔公子、於公子,快瞧啊!那有條火龍!”熊大壯指著橋那邊的燈市,對著鄔毒蠍和於瘦子喊起來。

三人被火龍吸引而去。

一直玩到深夜,他們才盡興而歸。

臨睡前,於瘦子突然一拍腦門:“想起來了,想起來了!!!古墓,古墓。他不就是古墓裡躺著的那具屍體嗎?!”

鄔毒蠍一聽,也想起來了,頓時酒意全無:“好像就是他!”

鄔毒蠍眼淚直流:“我們回去有望了,我們回去有望了啊……”

深秋的夜晚,一彪形大漢坐在床邊抹淚,影子落在窗上,滑稽又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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