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破敗不堪,塞滿了稻草,男人渾身是血的躺在稻草堆上。

晏溪暮看清人之後,眼中詫異萬分,心裡也有想過他是何人,可沒想到昔日裡桀驁不馴的燕定王,如今竟這般狼狽不堪的躺在這裡。

“王爺…王爺…快醒醒。”

見他沒反應,晏溪暮心想不能再耽擱下去了,她砸開靠山的窗戶,低聲喚著,“段塵寒,段塵寒,在不在?”

段塵寒站在小山頂上,丟給她一根繩子,晏溪暮一刻也不敢停歇的用繩子將裴嘉深綁住,隨後拽了拽繩子,將裴嘉深吊了上去。

段塵寒善於隱藏,一直在暗處裡跟著裴嘉硯,她也是今日清晨才發覺。

他一路跟著晏溪暮來到了這,她不動,他也不會動,裴嘉硯才會放心讓她一個人入狼窩,裡應外合。

她心中疑惑,他們口中的洛爺到底是誰,段塵寒往她腳邊丟下來一塊小石子,晏溪暮抬頭望去,只見他搖搖頭,告訴她此處無糧草。

先不想這洛爺是誰,如今能確定的是,裴嘉深在這裡,糧草不翼而飛,那麼糧草就一定在邕州。

她左肩還未好全,但起碼已經可以輕微活動了,她抽出軟劍,靜靜等待著他們送上門來。

黑暗逐漸褪去,一聲雞叫,打破了寨子的寧靜。

出去察看情況的土匪回來看見自已的兄弟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心中預感不妙,連忙開啟門,裡邊的人早已不見,只剩下被血染上的稻草。

他轉身就想去敲響鳴鐘,還沒走出門,就被躲在門後的晏溪暮一劍封喉。

她燒起兩根火把,面無表情的將屋子燒了個精光,待他們發現時,火勢已經蔓延了大半個寨子。

晏溪暮抓著段塵寒扔下來的繩子,來到了山頂,在大樹的遮掩下,冷眼看著下面的人四處逃竄不停地潑水救火。

段塵寒仔細察看裴嘉深的傷勢,面色凝重道:“燕定王傷得太重了,得趕緊找醫者醫治才行。”

晏溪暮躊躇片刻,道:“你揹著燕定王先離開,剩下的事就交給我了。”

段塵寒道:“不行,王爺派來我來,一是為了協助你,而是保護你,若我走了,你怎麼辦。”

她可不能傷。

晏溪暮道:“可燕定王耽擱不了,再耽擱下去,揹回京的就是一具屍體了,我沿路撒了熒光粉,現在趁天還沒有亮,你趕緊沿著路下山去,你們家王爺就在外面守著,我不會有事的。”

晏溪暮說得有些急了,彷彿有他沒他都一樣,段塵寒也是糾結萬分,若是他揹著裴嘉深走了,那就只剩下她一個人在這裡。

可望著她堅定的目光,他有一種說不出的信任感,忽然,裴嘉深又嘔了好幾口血,氣息越來越微弱。

“走啊,不用管我。”

過了好半晌,才決定揹著裴嘉深下山,再不醫治恐怕人都要沒了。

他深深看了眼晏溪暮,道:“四姑娘,萬事小心。”

說罷,他便悄悄揹著裴嘉深從後面繞路出去。

晏溪暮眼中閃過狠厲,怒意滿滿的盯著寨子裡的土匪,嘴唇也因為生氣,微微顫抖。

方才她在貼在牆壁聽著那邊的動靜時,發現她踩著的地方,有些搖搖晃晃的,她掀開地毯一看,是極深的一個地窖,被木板封了起來。

她點燃一根蠟燭,悄悄開啟了木板,裡邊傳來腐朽的味道,她在往下走了幾步,取而代之的便是腐爛的腥臭味,像是動物死亡已久散發出來的味道,令她差點沒忍住嘔出來。

直到走到盡頭,四周黑漆漆一片,她似是踩到了什麼堅硬的東西,半蹲下來用蠟燭一看。

她忍不住捂住了嘴,是…骨頭,且不是動物的骨頭,而是…人…人的骨頭。

她摸著石牆,點燃了壁燈,眼前的一幕讓她永生難忘,密密麻麻的人骨頭堆成了一座小山,地上還有幾具未腐爛完全的屍體,不難看出,都是女子。

她捂著胸口差點喘不過氣,眼眶不知何時湧上了水霧。

她並不是害怕,而是憤怒到了極點,他們到底殘害了多少女子,以至於白骨都堆成了小山,地上的血都已乾涸,有些骨頭還都是不完整的……

她似乎聽到了很多哭泣的聲音,都在喊著,“報仇,報仇,幫我們報仇啊。”

……

晏溪暮足足愣了好久好久,才平復心情,走出了地窖。

她本想放他們一命,由陛下定奪他們的生死,可如今她是做不到了。

她站在小山上,眼神睥睨著山下的螻蟻,右手緊握著軟劍,青筋暴起,一襲紅衣染上骯髒的血,裙襬隨風飄揚,如同從地獄裡爬出來索命的羅剎。

裴嘉硯見著寨子裡燃起熊熊大火,心中不由得一緊,不要出什麼事才好,他識得無憂的煙筒,晏溪暮還沒有放,那就是讓他們先不要輕舉妄動。

沒有裴嘉硯的指令,死士也不會動,一雙雙眼睛毫不懈怠的緊盯著黑虎寨。

待他們撲滅大火,天已亮了大半,絡腮鬍滿臉灰的抱著手裡的桶,看著被燒成焦炭的寨子,大聲怒道:“他孃的是哪個狗雜碎,這麼不長眼,讓老子找出來,定要把他抽筋拔骨。”

醜陋男人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咳嗽著,吸入的濃煙太多,他險些沒逃出來。

大當家看著他親手打下來的寨子如今化為黑炭,面色鐵青,大聲質問著,“到底是誰。”

所有人都面面相覷,低下了頭,不敢應答。

“是我。”晏溪暮站在離他們不遠處的空地上,眼神如冷刀子般,向他們掃射過去。

絡腮鬍揉了揉眼睛,“你?竟然是你,你怎麼敢的?臭娘們,拿命來。”

他笨重的身體揮舞著拳頭向她衝了過來。

“不要過去。”醜陋男人想大喊,可怎麼都喊不出聲。

“砰”的一聲,絡腮鬍絲毫沒有傷到她,碩大的身體毫無生氣的躺在血泊中,晏溪暮的軟劍上還滴著他的血。

這下所有人都坐不住了,醜陋男人看著她手裡的軟劍,認出來她是誰了。

用盡全身力氣,爬到大當家面前,用著極為沙啞的嗓音道:“大…大當家…她就是那日…打…打傷…弟兄們的…臭娘們…”

大當家拿起大刀,看著她的眼睛都快要噴出火來,“都給老子上,取下這娘們的項上人頭,老子重重有賞。”

聽到此話,他們一個個像是打了雞血一般,立即拿起兵器,一窩蜂地朝她衝過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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