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春晴輕輕拍掉晏揚的手,低聲道:“分明就是那顧家姑娘欺辱我家姑娘,現在反倒成了我家姑娘的不是。”

晏揚拉起她的手把她帶到後廳門口,“這事已經傳到宮裡了,陛下今日早朝時,還提及了皇后娘娘,說是皇后娘娘提議不能偏私,兩家姑娘都有錯,便親自挑選嬤嬤。”

聞言,楊春晴縱使有一腔怒火也不能發洩,又被硬生生憋回去了。

當今皇后娘娘出自顧家,顧與那顧科又是血親,顧科的兒女們都要叫她一聲姑母,而這顧科滿腹花花腸子,娶了七八房姨娘不說,連孩子都有十多個,這樣還不能滿足他,私下裡還常流連煙花柳巷,還有了外室,在這樣的環境之下,又如何能教養好兒女,又怎能教養出什麼天之驕女,人中龍鳳?

若不是有皇后娘娘和他那三朝武將之後的夫人云氏在背後扶持,他才得以坐上這正二品左右御史之位,否則,單憑他的品行與作為,如何能坐穩這御史之位,如今這一出,絕對和顧家脫不了干係。

楊春晴轉身又看了看跪著的四個姑娘,嘆了口氣,扶額道:“罷了罷了,我今日身體不適,先回去休憩了。”眼不見為淨。

隨即褚嬤嬤便扶著她往後廳離開,晏揚深知皇命不可違,便上前交代幾句,快步跟上了楊春晴。

那老嬤嬤臉上已是滿臉皺紋,個子不高,但腿腳極為靈活,手中拿著根藤條,微微揮動,嘴裡還振振有詞,道:“諸位姑娘都是名門裡出來的貴女,理應知禮懂禮,明白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護住自已的名聲才是緊要,人無禮則不生,事無禮則不成,國無禮則不寧。”

“……”

晏溪暮微微抬眼,想要好好端詳面前這位老嬤嬤,還沒等她仔細端詳,身體上的刺痛感立刻將她拉回思緒,那老嬤嬤不知何時走到她身後,揮動手裡的藤條,對著晏溪暮就是一鞭,毫不留情。

晏溪暮捂著手臂,剜了一眼那老嬤嬤,心道:“不愧是宮裡出來的,果然資歷極深,走路都沒聲音的。”

那老嬤嬤看著她手一緊,又向晏溪暮的左手打去,“啪”的一聲,把其他姑娘都嚇了一大跳。

晏溪亭緊抿著唇,此刻也有些坐不住了,她抬頭看著老嬤嬤,道:“嬤嬤,您方才也說了,我們都是出自名門,您這樣隨意打罵,恐不妥吧。”

那老嬤嬤依舊沉默不語,眼中盡顯不屑,抬起手就向晏溪亭抽去,接著用極為響亮的聲音,道:“老奴奉陛下與皇后娘娘之命,前來教導諸位,原以為太師府的姑娘應當知書達理,如今一看與那鄉野村婦有何不同?”

隨後,她那一雙精光的眼睛,掃視了晏溪亭一眼,不屑道:“這想必就是晏三姑娘吧,外頭都在傳太師府的晏三姑娘如何知書達理,怎樣貌美如花,老奴今日算是開眼了,三姑娘你還算不上是知書達理,不過,貌美如花倒是真的。”

聞言,晏溪玉小聲道:“那…那也不能打人吧。”

“啪”的一聲,毫無意外,又是一鞭,把晏溪玉抽得眼淚直流,晏溪玉如今也不過是金釵年歲,是她們當中年紀最小的,霎時間,她的手臂上立刻出現紫紅的傷痕,而這老嬤嬤也絲毫不留情。

三言兩語就將人徹底貶低到塵埃裡,晏溪暮也算是開眼了,仗著背後有陛下和皇后撐腰,在朝廷命官府中張牙舞爪,目中無人,肆意打罵府中姑娘。

晏溪暮捏緊拳頭,胸口因為怒氣起伏得厲害,正欲站起身來,就被晏溪亭和晏溪然一左一右摁住了。

那老嬤嬤坐在凳子上,看著晏溪暮道:“晏四姑娘似乎有什麼不滿啊?”

隨後又站起身來,開始圍著她們走動起來,只要一個不端正或是一個不滿意,便是一頓藤條伺候,全憑她心情好壞

張口閉口就是:“目無尊長,口出狂言。”

一會兒說個大道理,一會兒又把人說得哪裡都不是。

也忒會教導人了!

這老嬤嬤也是會折磨人的,光是跪著聽她說教,就已經過去了三個時辰,給她們用的墊子,並不是塞了好幾層棉花的軟墊,而是用兩塊布料縫製而成的墊子,這都不能說是墊子了。

直到跪滿了四個時辰,那老嬤嬤似是終於說累了,也打累了,喝了一口茶便讓她們回去歇著了。

春日多雨,此刻又不合時宜的開始下了起來。

跪了太久,四個姑娘已經站都站不起來了,再加上身上被藤條抽過,還火辣辣的疼,那老嬤嬤還不允許丫鬟去扶,各自的貼身丫鬟在旁邊心急如焚,想不管不顧不聽這老嬤嬤的,那老嬤嬤便立刻搬出陛下和皇后娘娘。

也是沒辦法了,晏家四個姑娘便手搭著肩,一瘸一拐的從大門走去,原本只需要幾步路的功夫,此刻卻走了好久。

直到徹底跨出大門,丫鬟們趕忙來扶。

四個人都沒力氣了,晏溪亭的臉色有些蒼白,她動了動唇,道:“這離我的芷園最近,妹妹們先到我那去歇息,上個藥再回去吧。”

剛到芷園,晏溪暮就大口大口的喝著水,整個人都癱在了地上,再也起不來了。

玄參從盒子裡拿出藥膏,發給各自的貼身婢女。

“……”

晏溪亭拉過晏溪玉,坐在凳子上,用手輕輕掀開晏溪玉的衣袖,原本白白嫩嫩的手臂,多了幾道傷痕,看起來觸目驚心。

晏溪亭道:“這嬤嬤再怎麼打罵,總歸是要有個分寸的,怕只怕是什麼有心之人在背後搞鬼。”

晏溪暮動了動身子,也覺這事不簡單,道:“這老嬤嬤哪是來教我們的,分明就是來懲罰我們的。”

往常府裡教規矩的嬤嬤,待人溫和,縱然偶爾有幾句說得重了些的話,但總歸也沒做什麼,可這宮裡來的老嬤嬤不僅什麼都不怕,還變相的貶低太師府裡的人,竟說太師府沒有規矩,這話要是被晏揚聽了去,不得衝過來理論一番。

晏溪然揉了揉已經腫脹得不行的膝蓋,嘆道:“這樣下去可不行,她今日就對咱們這樣,明日又不知道還會弄出什麼么蛾子,哪有人這樣教規矩的,是也打,不是也打,還偏偏喜歡叫人回答。”她當真是受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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