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席上坐著的杜夫人本來看見矛頭全部指向“沈雁洄”還幸災樂禍了一番。前些日子杜津因為徐延之的事心有不快,便時常在杜夫人面前提起徐延之,說他的壯大必將成為自已仕途上的絆腳石。

此時沈雁洄犯了這麼大一個事,惹惱了公主,說不定與沈雁洄關係密切的徐延之也會遭到牽連,即使不能元氣大損,也必會挫一挫他的銳氣。

杜夫人還沒高興多久,自已的女兒卻突然站了起來,要給此時已舉目無援、百口莫辯的 “沈雁洄”作證,這換誰能接受的了。杜夫人輕輕扯了下杜月如的袖子,示意她坐下。

杜月如卻無視身後的杜夫人,朝前走去。

杜月如走到張尚宮跟前,看了一眼旁邊跪在地上的“沈雁洄”,然後對著張尚宮半屈膝恭敬地行了個禮,開口道:“回尚宮大人,我可以證明沈小姐說的話是事實。當時我因為身體有些不舒服所以去更衣室稍作歇息,正巧碰到從更衣室出來的沈小姐,而後眼見她朝著大廳的方向離開的,隨即我回到了宴會廳,正好也看到沈小姐在場。”

雖說杜月如說的是實話,但是對於杜月如在眾人面前頂住壓力,為自已作證這件事,顧青襄一方面覺得震驚,一方面又十分敬佩她的勇氣。

顯然,沈雁洄也沒料想到杜月如會出面替顧青襄作證,一時慌了神。

自已之前搶了她的東西,當時她可是鬧了好大一場,大庭廣眾之下,還讓自已下不來臺。她那被寵壞了的大小姐脾氣怎麼可能會來為“自已”說話,不落井下石就算好的,回家買一車炮仗來痛快地慶祝一番才是她的風格啊。

眼見眾人喊著要嚴懲“沈雁洄”的聲音因為杜月如的出現越來越小,沈雁洄心想:這絕好的機會不能被杜月如給破壞了,必須乘勝追擊。

“多虧有杜小姐給雁洄妹妹說好話,要不然謀害公主這罪名可不小。只是不知杜小姐是何時來的,我們之前在廳上竟然沒有看見過杜小姐。”

“顧青襄”的話看似是在寒暄,但在這種情況下很明顯就是在引導人們去質疑杜月如並不知道“沈雁洄”離席的時間,即使她的話能證明“沈雁洄”去過更衣室,但也可能“沈雁洄”離席後立刻就去公主的藥罐裡放入了甘草。

顧夫人也聽出了“顧青襄”話中的別有深意,轉身給了“顧青襄”一個眼神,意思是“少說話,別去淌這趟渾水”。

顧夫人雖然不喜歡“沈雁洄”,但她也不是個喜歡落井下石的人,此事自有公主定奪,況且“沈雁洄”畢竟是跟著自家來的,她出了事對相府而言也不好。

為了不引起懷疑,沈雁洄在被顧夫人示意後便沒有多餘的舉動了。反正她的話已經說出去了,自有“聰明人”去領悟。

“杜夫人是在事情發生後才到的,杜小姐因為身體不適於是更晚到達,‘沈雁洄’完全有可能是在離席後立馬就去下藥了,杜小姐再見她時想必她已經動完手了吧。”剛剛那貴婦人果然接到了“顧青襄”拋來的資訊,立馬質疑道。

這人是有多恨我,非要置我於死地不可。顧青襄心有怨念,但轉念一想,沒想到沈雁洄居然這麼招人恨,走到哪都有人跳出來喊打喊殺,身份低微就真的是原罪嗎?

面對他人的無端猜測,顧青襄立馬回擊道:“我的衣服被茶水潑髒了一大片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而且被澆溼的位置醒目。有哪個要謀害他人的人會選擇穿著一件髒衣服在公主府到處走,那不是更惹人注目嗎?況且我前往更衣室的路上也不乏路過的宮女,尚宮大人若不信大可叫人來對證。”

而後經過一番查問,事實證明確實有一個衣服溼了一大片的人出了大廳後匆匆忙忙往更衣室的方向去了,再結合杜月如的作證,結果不言而喻,蕊紅在撒謊。

張尚宮面如冰霜,看著蕊紅的眼神里布滿了冷意。

“你可知道下毒謀害公主是什麼罪名?”

張尚宮短短的一句話,沒有大發雷霆的霹靂,卻讓蕊紅聽得一陣膽寒。

“奴婢冤枉,冤枉啊,興許是奴婢認錯了人。”蕊紅自知沒有挽回的餘地,試圖以這樣的方式來挽救一下。

“你還敢撒謊。”蕊紅被張尚宮的一句低沉的訓斥嚇得閉了嘴。

“不過我想不出你到底有何理由要謀害公主,”張尚宮頓了一下,用眼神掃過在場的眾人後,又開口道:“或許有人指使你,如果你供認出背後的人,倒是可以留你個全屍。”

此刻她有了打退堂鼓的想法,害怕地往後看了一眼,卻看到 “顧青襄”微眯著的眼眸眼裡傳遞出的狠厲,看著她冰冷的表情,蕊紅懂了,如果自已供出了她,是一定不會有好下場的。

原來,在顧青襄借換衣服為由離席之後,沈雁洄也悄悄地離開了。

她早在幾天前就想好了這個對策,假如顧青襄當天沒有穿上自已為她準備的衣服,她也有辦法置她於死地。

公主因為脾胃不好常年吃藥滋補這件事並不是什麼秘密,掌握公主吃藥時間和公主府內部路線對於現在擁有相府千金這個身份的沈雁洄而言並不是難事,把一切都處理妥當過後,再買通專門負責煎藥的丫鬟,一切便都準備妥當了。

沈雁洄以蕊紅的父母兄弟的性命為籌碼,要她為自已做這件事,並強調“沈雁洄”不過是個無權無勢的人,席上的人肯定都不會幫助她。只要蕊紅咬死了是“沈雁洄”,根本不可能會被人發現。

在這樣的情況下蕊紅才答應這件事,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她當時選擇了自認為風險最低的一個選項,卻沒料想到,現在自已竟面臨被殺頭的風險。

蕊紅默默地收回了看向“顧青襄”的眼神,在這種絕望的處境下早已泣不成聲,為今之計,只有自已擔下罪名,才能保全父兄。

“求姑姑饒恕,是我煎藥的時侯因為偷懶犯困,認錯了藥材,把甘草誤煎了。後來知道自已闖了禍,怕被降罪,又聽說今日府裡有個沈小姐不被人待見,才想著用她來頂罪。我真的沒有膽子敢謀害公主啊,求姑姑饒了我這一次吧。”蕊紅跪在地上狂磕頭,額頭都被磕破了,鮮血從頭上淌出來,劃過臉頰,留下一道殷紅的血痕,可怖極了。

張尚宮看著精神即將崩潰的蕊紅,知道已經沒法從她身上問出別的什麼了,便叫人來把蕊紅拉了下去,關押起來等候公主發落。

隨後看向還跪在地上的“沈雁洄”,親自走到跟前扶起了她。

“沈小姐受委屈了,卑職只是例行公事,還望沈小姐能夠體諒。”張尚宮說話時卻朝著顧夫人微微頷首。

畢竟是跟著顧小姐前來的,如今在公主府被誣陷,她這樣做也算是給了相府一個面子。

顧青襄也知趣的沒有多說什麼,“多謝尚宮大人還卑女清白。”

公主宴席經此一事算是徹底沒有興致再繼續舉行,也因公主中毒需要休養,最後只能草草結束了。

但顧青襄知道,沈雁洄要害自已的計謀卻遠遠沒有結束。對方頂著自已的身份,要一一破解沈雁洄計謀的同時還要不牽連相府,自已所走的每一步都必須要小心再小心。

回府的路上,顧夫人久久沒有說話,沈雁洄還以為顧夫人因為自已把顧青襄帶過去,弄出了今天的事而不高興,也不敢多說話。

而顧夫人則是疑慮重重:自已女兒一向穩重有禮,對沈雁洄也多有幫助,今天數次發言,雖也可用無心之語來解釋,但處處都是奔著讓沈雁洄下不來臺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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