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師站在相機前詢問，“人到齊了沒有？”
“齊了。”人群中有人應了一聲。
“好，各位同學都站好，放鬆點。”
“三、二、一，茄子！”
快門定格住這一秒。
“好，接下來拍的幾張可以自由點兒。”
不少人等的就是在這一刻將學士帽高高拋起。
畢業照拍完後，一群人各自分散開。
有人眼尖看見一個女生從另一邊走過來，立刻出聲打趣旁邊的人，“江舟塵，你女朋友來找你了。”
聽見這話，江舟塵沒有抬頭，旁邊的蘇揚先打斷了他，“你可別瞎說了。”
蘇揚把手臂搭在了那名男生的肩膀上，往旁邊帶去，留下江舟塵在這裡。
“好好，不說了不說了。”
他們兩人走到一邊去了，蘇揚回頭看了江舟塵一眼，意味不明。
女生此時也走近江舟塵。
“江舟塵。”
“嗯。”江舟塵淡淡地應聲。
“阿姨和我媽一起下廚，讓我們晚上回去吃。”
“好。”
“需要我等你一起嗎？”她又問。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
“行。”
說完，她轉身離開了這裡，江舟塵也向蘇揚他們走過去。
暮色晚垂，江舟塵的手握在冰涼的門把上，遲遲沒有開啟門。
已經能聽見屋內三人的談笑聲，片刻後，江舟塵終於推開了門。
韓聿立刻注意到了門口的動靜，嘴邊的笑意還未收起，“回來了，怎麼這麼晚？”
另外兩人也朝門口望去。
“有事耽擱了會兒。”
“你再耽擱會兒我們飯都做好了，你先去把餐桌收拾了。”
“好。”
江舟塵應下後，廚房裡傳出另一道聲音，“剛回來你讓他歇會兒。”
“收拾個桌子費不了多少功夫，沒事兒。”韓聿寬心道。
“行吧，孔瀟左你別站著，也幫忙收拾下。”
“好。”
得了母親的命令，孔瀟左走出了廚房，和江舟塵一起整理桌面。
韓聿和孔瀟左的媽媽做了一桌子的菜，很多都是兩人剛學的。
飯間，多數時候都是她們三人在交談，當有人問到江舟塵，他才回答一兩句。
所有人都歇下筷後，江舟塵主動說：“我去洗碗。”
孔瀟左正以為能偷閒，一不小心和她媽媽眼神接觸上了一瞬，訕訕說：“我也去。”
江舟塵和孔瀟左在廚房裡洗碗，他們媽媽便怡然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江舟塵把洗好一遍的碗放在水池裡，孔瀟左又涮洗一遍，兩人基本上沒什麼交流。
客廳的兩人自以為交流聲很小了，卻還是傳到了他們耳朵裡。
“你平時不急江舟塵找物件的事兒嗎？”
“不急啊，慢慢來嘛，順其自然就好了。”
“我問孔瀟左，她也一直推脫，現在的孩子怎麼還晚熟了。”
“年輕人的事嘛，我們也不太清楚了。”
“要不我倆把他們再湊湊？”
“算了吧，我看他們都沒那個心思，我還是不想幹涉江舟塵太多。”
“季衿遙她……”孔瀟左看了看江舟塵的神色，沒什麼異常，但也能看出沒想聊這個話題，把視線收回，言語略帶惋惜：“她說過，如果我能和你成為朋友，她或許可以和我重新認識下。”
江舟塵手中地動作頓了下，很快又恢復如常，“是嗎？她還這麼說過？”
雖然是個問句，但顯然不需要孔瀟左回答。
孔瀟左洗到了最後，江舟塵還在旁邊收拾。
“這鍋放哪兒？”
江舟塵沒有抬頭看，依舊忙手上的事，“碗櫃左邊。”
時間宛如白駒過隙，轉眼間又是兩年後。
江舟塵坐在窗前，新年的煙花稀稀疏疏的綻放著，手中的筆揮動不停。
手機訊息響了一聲，江舟塵沒立刻檢視，幾分鐘後才停筆，將鋼筆蓋上筆帽，整齊地放在一邊，這才拿起手機。
是一封電子請柬。
訂婚？
看了看日期，八天後。
江舟塵的目光落向窗外。
怎麼突然就都變了。
一星期後，江舟塵已在南城落地。
計程車在一個飯店門口停下，江舟塵下車走了進去。
“你來了。”齊葉笑著招呼道。
“嗯。”
問好過後，江舟塵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
這是齊葉的訂婚宴，江舟塵受邀參加。
宴會上有男女雙方的親朋好友，江舟塵只是掃了一眼，就確認某個人不會在其中。
齊葉時不時往江舟塵的方向看去，江舟塵也發現了。
大概是她有什麼話想說，只是忙於眼前，找不到機會。
宴會結束後，江舟塵沒有隨人群離去，他也有問題想問齊葉。
安遲湛和朋友聊著天，齊葉也忙完了，才向江舟塵走來。
“訂婚快樂，這身很好看。”
齊葉忍不住吐槽：“又沉又麻煩，今天一天可累死我了。”
誰都沒有直入主題。
“怎麼突然訂婚了？”
齊葉目光飄向不遠處的安遲湛，神色不自覺染上蜜意，轉而又嘆息，“他過段時間得出國幾個月，是他提出的。”
齊葉又轉移了話題，“你穿正裝也挺帥的啊，我都沒怎麼見過。”
“咱們都多久沒見過了，更別說有看我穿正裝的機會了。”
“是啊，物是人非了……”
幾絲愁緒緩緩漫延開。
“她在哪兒？”
齊葉沒想到江舟塵竟然直接問起，不禁苦笑，“別找了，你找不到的。”
“三年前她更新了社交平臺的圖片，那時候我就問過你，你也是這麼說的。”
“所以你別問了，問幾遍答案都是一樣的。”
“你知道她在哪兒為什麼不能告訴我？”
“……我答應她的。”
“我難以理解，也想不到，有什麼事是你能知道，我卻不能知道的？”
齊葉內心掙扎，最後還是隻能說出一句：“你和我不一樣。”
江舟塵仍舊不明白，“有什麼不一樣的，她在意的不都是我們嗎，我只是想知道她現在怎麼樣，經歷這麼大的變故之後，為什麼突然杳無音信，又是什麼事唯獨不能讓我知道？”
齊葉搖著頭，自嘲地笑著，“我寧願我才是被矇在鼓裡的那個。”
“算我求你，告訴我。”江舟塵緊緊看著齊葉。
“你們還真很是像，連折磨我的方式都一樣，她現在……很好，其他的事，我再想想。”
齊葉也在猶豫，江舟塵知道今天已經得不到更多資訊了。
江舟塵扯起一抹笑意，“這麼久沒見了，今天又是你訂婚的日子，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季衿遙給你寫過信，沒收到也別問我，我不知道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