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明鑑!那顧錦瀾學富五車,兒臣這才請他到府上探討學問,從未做過任何越界之事!父皇莫要被有心之人擾了視聽啊!”江雲晏理了理紛亂的思緒,拱手道。

“真是強詞奪理!他既被你帶入府中,究竟如何還不是憑你一面之詞,晏兒,你實在太令朕失望了!”皇帝一臉惱怒之色。

雖說他並不是如何寵愛長子,但江雲晏始終是一國太子,是皇家表率,如若他真做出這等事,連他這個皇帝都會顏面掃地。

“父皇若不信兒臣,大可傳了那書生來,兒臣究竟有沒有做過這等事,父皇一問便知!”江雲晏堅定的語調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他在賭,賭皇帝根本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召見一個地位卑下的書生。畢竟他這個父皇,最在乎的就是自已的顏面,當堂和一個窮書生對峙,他做不到。

果然一切如江雲晏所料,皇帝默了默,恨聲道:“晏兒,你是朕最器重的孩子,你明知作為太子需得愛惜羽毛,為何做出這樣的事來讓朕為難!”

江雲晏抬頭看向皇帝,他是他的父親,可這麼多年來他卻從未關心過自已和母后,如今這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又做給誰看?既如此,自已陪他演演父子情深也未嘗不可。

想罷,他“咚”地一聲跪下,再次抬頭,眼眶裡已泛起紅意,淚水欲落不落,端的是一副聲淚俱下的模樣:“父皇,兒臣都明白,兒臣知道父皇向來對我寄予厚望。正因如此,兒臣一日都不敢懈怠,在國子監時刻謹記父皇的教誨,時時注重修身養德。那顧錦瀾才學兼優,國子監的一眾夫子都看在眼裡。江雲晏兒臣出於惜才之心才將他請入府中,卻不料那等奸佞小人竟然如此歹毒,趁此機會挑撥兒臣與父皇的父子之情。父皇向來明察秋毫,想必定不會冤枉了無辜之人!”

皇帝見江雲晏忽地跪下,神情有一瞬怔然。他這個兒子向來脾氣又臭又硬,輕易不會做出示弱舉動。今日他卻如此作態,難道自已真錯怪了他?

思及此,皇帝倏然想起一早江雲遠的說辭,他如此義正言辭地指控太子也不似是弄虛作假,他究竟該相信誰?不過……

“罷了,晏兒你先起來吧。此事朕自會再查,今日你便先下去,去與你母后問個安也好。”皇帝沉默片刻,開口道。

江雲晏嘴角緩緩勾起,恭敬垂首應是,帶著福貴離開了御書房。

鳳棲宮。

“娘娘,先用膳吧。”桂嬤嬤勸道。作為皇后的陪嫁嬤嬤,她實在見不得尹貴妃那小人得志的模樣。昨兒個初一,皇上好容易來一趟中宮,用飯途中卻又被蕙蘊宮那位叫去,實在叫人惱火。

眼前著一身蜜荷色宮裝的女子眉眼微垂,雖說上了些年紀,面容依然姣好,是頗具英氣的長相。

她好似未曾聽到桂嬤嬤的勸導一般,自顧自地修剪著楠木小几上的牡丹花枝,悠悠道:“嬤嬤,你說父親要是知曉本宮如今過的是這樣的日子,會不會後悔當初的選擇?”

桂嬤嬤當即大驚失色,趕忙四處張望,見四下無人,才略略鬆了口氣,拍了拍胸脯道:“娘娘,此話還是少說為好,小心隔牆有耳。”

皇后慕容安嵐微微一笑,安撫道:“嬤嬤不必緊張,如今這鳳棲宮就是座冷宮罷了,又有哪個討嫌的會來呢?”

桂嬤嬤心有不忍,訥訥道:“娘娘,您還有太子殿下……”

“好了好了,嬤嬤去為我準備膳食吧!”

看著人走遠,皇后慕容安嵐輕輕嘆氣,她怎會不知道她有個兒子?只是如今的江雲晏羽翼未豐,一旦將真相告知,於他而言反而弊大於利。一著不慎,必將滿盤皆輸。

正沉思著,門外大丫鬟汀雨喜出望外的聲音傳入殿內:“參見太子殿下!”

聽聞此言,皇后猛地回神,現下正是巳時末,晏兒怎會來此?

她聽見門外江雲晏又與汀雨說了些什麼,隨即安靜了下去。正疑惑間,敲門聲響起了,伴著入耳的是江雲晏清朗的嗓音:“母后,兒臣今日應召入宮,特來給您請安。”

皇后已經有兩三月未曾見過江雲晏了。一月多前她聽到訊息說他被陛下罰到國子監去,當即求見陛下想要為兒子說情,結果陛下根本不見她,甚至下了一道聖旨令她思過。

終歸是權慾薰心,曾經滿眼是她的少年如今卻連見她一面都不願,甚至她的家人也全數成了他掌權路上的犧牲品。慕容安嵐閉了閉眼,再次抬眸時,眼中已然平靜無波。

她語氣溫和道:“晏兒,你進來吧。”

江雲晏緩緩推開殿門,桂嬤嬤領著佈菜的丫鬟緊隨其後。他上前幾步,躬身行禮:“兒臣給母后請安。”

“晏兒免禮,坐吧。”皇后臉上帶著淺淡的笑意,伸手扶住江雲晏。桂嬤嬤領著丫頭們佈菜,母子二人相攜走到桌前相對而坐。

“晏兒,近日你在國子監進學可還習慣?”皇后眉尖微蹙,緩緩開口道。

“勞母后掛念,兒臣一切都好。國子監的同窗都有真才實學,夫子們也好相處。”

“如若這話被林太傅聽見,他怕是要傷心了,畢竟你可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她這兒子向來不學無術,想來是想哄她開心才如此說。

江雲晏聽出了他母后口中調笑之意,擺了擺手道:“母后就莫要取笑兒臣了。”

“今日你父皇讓你入宮所為何事?”皇后神色自如,開口問道。

江雲晏神色有一瞬間不自然,又迅速恢復如常:“不過是考校考校兒臣的功課罷了。”

“那便好,這段時日蕙蘊宮那邊不甚安分,晏兒你要多加小心,莫要讓人拿住了錯處。”皇后囑咐道。

“是,兒臣定會謹慎行事。”

說話間,皇后看了眼天色,如今已近午時,她開口道:“晏兒今日便陪本宮用膳吧,也不必回府去了。說起來,你這太子府實在空蕩了些,你二皇弟都已納了好幾房小妾,晏兒,你如今已近弱冠後院卻空無一人,可要母后給你相看一二?”

江雲晏聽見這話,先是點了點頭,而後莫名有些心虛。他頓了頓,搖頭拒絕道:“不必了母后,男子漢大丈夫理當先立業再成家。兒臣不想三妻四妾,只求一生一世一雙人。”

皇后搖頭嘆道:“也罷,母后不干涉你。只不過,晏兒要是相中哪家女子,定要與母后說說。”

江雲晏微笑點頭應下,隨即開口:“母后這便用膳吧,我聽汀雨姑姑說您一早就沒用過膳食。”

皇后挑眉看向汀雨:“怎麼?你倒是棄暗投明了?”

汀雨連連告饒:“娘娘可別打趣奴婢了,還是殿下關心娘娘,奴婢哪敢多嘴。”

江雲晏在一旁稱是,皇后笑罵一聲與江雲晏一同朝外走去。

鳳棲宮內門的小廚房,每日膳食並不需走御膳房,因此自由許多。皇后一般在偏殿用膳,今日也不例外。

幾人行到偏殿時,店內有十幾個丫頭正等著伺候貴人,飯菜已準備妥當。見皇后與太子相攜而來,丫鬟們紛紛避讓行禮。

皇后揮退其餘人,只留下汀雨和桂嬤嬤在殿內伺候。

江雲晏一眼便見著了他面前擺著的荷花酥,眉眼瞬間泛起笑意:“還是母后對兒臣最好了!”說著,便用銀筷拾起一塊送入口中。

糕點入口醇香綿密,舌尖泛起淡而不膩的甜,是地道的江南風味,江雲晏享受地眯了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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