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沿著街道前行,一邊走一邊詢問著路人大致方向,終於來到了對面馬路上的公交站臺處。

此時車站裡等待乘車的人們熙熙攘攘、人頭攢動。

由於這是他倆頭一回乘坐公交車,毫無經驗可言。

當他們嘗試著往人群前方挪動僅僅兩步時,便被周圍的人流擠了出來;而等到第二次好不容易擠進人群后,車子卻已滿員並迅速關閉車門駛離站點。

面對如此窘境,兩人只能無比沮喪地蹲坐在馬路邊上。

“這樣下去肯定行不通啊!”柳禮注視著身旁體型比自已足足大兩圈的蔣德華。

突然心生一計,開口說道:“等一下你就站到最前面去,我緊跟在你身後。然後你把手上拎著的東西都交給我拿著,負責在前面開道,我會牢牢跟住你。咱們這次豁出去了,就算是硬擠也得擠上車!”

蔣德華聽後狠狠地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接著他又補充道:“剛才我仔細觀察過了,車子通常都會停靠在那排鐵欄杆略微靠前一些的位置。所以一會兒我們就直接站到那兒去等車。”

蔣德統起身點了點頭,又活動了幾下筋骨,大步朝柳禮說的地方走去,柳禮拿上東西,緊跟蔣德統身後,蔣德華憑藉著自身高大的體型,擠在了人群前排,蔣德統往後看去,已經看不到柳禮的身影。

“禮哥,禮哥,你在哪兒呢?”

“我在這兒呢!我在這兒呢?”在一個大漢的身後,傳出了柳禮的聲音,瘦小的柳禮提著東西,沒來得及跟上蔣德華的腳步,被一位大漢擠到了身後。

蔣德華想著柳禮手上提著兩個碩大無比的袋子,再看看周圍密密麻麻的人群,心裡不禁犯起愁來:這麼多人,可怎麼走啊!於是他趕緊開口道:“禮哥,把東西給我吧,我來拿。”

柳禮聽到這話,如蒙大赦一般,急忙將手中的袋子往前送,但無奈前方人頭攢動,水洩不通,連一絲縫隙也無。眼看著就要到上車的時候了,柳禮急中生智,一把將袋子高高舉起,越過眾人頭頂。

蔣德華見此情形,也立刻招呼身後的大漢幫忙傳遞一下。終於,經過一番努力,這兩個沉甸甸的袋子順利到達了蔣德華手中。

沒過多久,一輛公交車徐徐駛進站臺。車子尚未完全停下,人們便迫不及待地朝著車門蜂擁而去。柳禮身不由已地被裹挾在人流之中,艱難地向車門移動。蔣德華則雙手高舉著袋子,奮力擠出一條路來。

站在門口負責檢票的售票員見狀,連忙伸手接住蔣德華遞過來的袋子,並將其放置在駕駛員座位後方的空地上。隨後,蔣德華三步並作兩步登上車,一屁股坐到那裝著被子的袋子上面。

緊接著,在周圍人們的推搡之下,柳禮的雙腳幾乎離地被推上了車。車內空間異常狹窄逼仄,他最後只得十分窘迫地趴在蔣德華身旁的車窗玻璃上。

好不容易熬到下車,柳禮和蔣德華兩人的衣服都已變得皺皺巴巴。更糟糕的是,裝被子的袋子竟然不知何時破開了一個口子。望著那個破損處,柳禮心中一驚,急忙讓蔣德華檢查一下身上的口袋是否有被劃破。

他一邊說著,一邊迅速伸手摸向自已裝錢的內褲口袋——還好,錢依然安安穩穩地躺在那裡,這才讓他高懸著的心稍稍落回肚裡。

然而,當柳禮轉過身時,卻看到蔣德華正哭喪著臉說道:“禮哥,我的褲子口袋被人劃開了!”

柳禮聞言立刻扒拉開蔣德華的褲子檢視,果然發現其褲袋下方被人用刀子橫著割出了一道足有大拇指那麼長的口子。

奇怪的是,雖然褲子緊貼著大腿,但大腿上卻並沒有任何傷口。

“你錢丟了多少?”柳禮滿臉憂慮、神色慌張地問道。

“錢沒丟。”蔣德華語氣輕鬆地回答道。

聽到這個答案後,柳禮臉上露出疑惑不解之色,並目不轉睛地盯著蔣德華看。

“那錢在口袋上邊一部分,小偷劃的下面一部分,那個錢沒有掉下去,估計是還來不及拿錢,我們就已經下車了。”蔣德華傻笑著解釋道。

“那你運氣還挺好的。不過啊,下次可別再把錢放在褲子口袋裡了,學學我,在內褲裡面縫個口袋,然後把錢放在裡面,這樣才更穩妥些。”說罷,柳禮還輕輕拍打了一下自已的小腹部位,表示這裡很安全。

“現在外面太亂了,到處都是小偷小摸的人,咱們出門在外一定得多加小心啊。”柳禮好心提醒道。

“嗯嗯,我明白了,禮哥。既然如此保險,那你讓我瞧瞧你的內褲口袋唄!”蔣德華嬉皮笑臉地湊近柳禮,擺出一副諂媚討好的模樣說道。

柳禮猛地把手一揮,將那張湊近自已面前的大餅臉撥開,沒好氣兒地道:“滾開!你究竟是想看我口袋裡有什麼東西呢!還是想窺探別的什麼呢?”

蔣德華卻依然嬉皮笑臉地回應道:“嘿嘿,禮哥,您讓我看什麼,我就看什麼唄,反正您有的玩意兒,我又不是沒有。”

“少廢話!趕緊給老子滾遠點!”柳禮怒聲呵斥道。說完,他拎起腳邊的袋子,嘴裡還嘟囔著:“真是煩死了!”然後,他一臉厭惡地喊著,徑直向前走去。

蔣德華見狀,迅速提起袋子,緊緊跟隨著柳禮的步伐。

當兩人來到新南街 32 號門前時,柳禮對門口保安亭裡的保安說明要找柳天啟。保安隨即撥通了內部電話,沒過多久,便看見一個頭發亂蓬蓬的年輕男子朝這邊走來。

柳禮疑惑地轉過頭,看著蔣德華問道:“你叔叔或者伯伯的媳婦兒的弟弟怎麼會這麼年輕啊?”

要知道,蔣德統的那些叔伯們都已經六七十歲了,可眼前這個所謂的弟弟看上去也就二十來歲的模樣,難道是他們搞錯物件了?

然而,當那個年輕人走到他們面前,跟他們開口說話時,柳禮才終於確信,此人正是柳天啟。

“華子,你可算來了,這麼遠的路還麻煩你特意跑一趟給我送東西,下次我過去的時候順便取一下就好啦!”柳天啟熱情地說道。

蔣德統連忙擺手回應:“沒事兒,剛好今天我們要去縣城辦事兒。嬸嬸有一些東西託我帶給叔叔,我就順道一塊兒拿來了。”

柳天啟領著他們走進自已的辦公室,請他們坐下後,親自倒了兩杯水遞過去。他微笑著伸出雙手,從蔣德華手中接過物品,並將其輕輕放置在辦公桌後方。

“你們這次來縣城是有什麼要緊事嗎?我對這邊挺熟悉的,如果有不清楚的地方,我可以給你們指引一下方向。”柳天啟熱心地詢問道。

這時,蔣德華轉頭看向身旁略顯瘦弱的柳禮,柳天啟也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這才留意到一直站在一旁的柳禮。

他略帶疑惑地開口詢問:“這位是……?”蔣德華趕緊介紹說:“哦,這是我同村的好兄弟柳禮,我們一同前來的。”

“你好!兄弟抽菸!”柳禮熱情地掏出一包黃山香菸,熟練地彈出一支遞給柳天啟。柳天啟凝視著眼前的這支菸,目光緩緩上揚,與柳禮對視一眼後,微笑著伸手接過。

能用黃山這種好煙來敬人,這個人肯定不一般啊!柳天啟暗自思忖。“柳兄弟真是年輕有為,這麼早就當上了廠裡的領導,將來必定前程似錦啊!”柳禮諂媚地笑著奉承道。

“哪裡,哪裡,過獎了過獎了。”柳天啟臉上掛著謙遜的笑容,樂呵呵地回應道,“我和華子這次來縣城,主要是想找找有沒有合適的地方可以賣被子。”

柳禮開門見山,毫不拖泥帶水地說明來意。“哦,你們要賣什麼樣的被子呢?”柳天啟心中一動,自已廠里正打算採購一批被子作為員工宿舍的用品,正好可以藉此機會瞭解一下行情,於是饒有興致地追問。

柳禮聞言,立刻從身旁的尼龍袋子裡取出一床被子,示意蔣德華將其展開。

“這款被子是一米五乘以兩米的尺寸,重量為四斤,帶有一個方便拆卸的被套,非常適合單人床使用。如果是兩個身材嬌小的人睡,也綽綽有餘的。”柳禮詳細地介紹著。

“廠子裡的員工,通常使用的都是那種上下鋪結構的單人床鋪,而這種尺寸的被子正好適用。如今市面上出售的被子,多數都是標準的一米八乘以兩米大小,如果想要買到這種特殊規格的被子,往往需要特別訂製才得行。”

柳禮接著介紹說:“我跟華子來到縣城後,聽說這裡新開闢了一個工業區,於是便想借此機會將咱們的被子帶過來看看,如果能談成合作,那就算是給咱們村裡廠子生產的被子找到了一條銷售渠道。”

他說得煞有介事、臉不紅心不跳,但一旁的蔣德華卻聽得目瞪口呆,心裡暗自納悶兒:什麼時候咱村還有廠子了?自已怎麼一點兒都不知情呢!此刻的蔣德華滿臉漲得通紅,尷尬無比。

然而,柳天啟此時正全神貫注地端詳著手中的被子,並沒有留意到蔣德華臉上的異常神色。與此同時,柳禮迅速向蔣德華投去一個眼色,暗示他千萬不要露出破綻。

被子觸感柔軟順滑,不僅如此,這款被子的厚度明顯超越了其他普通款式,讓人不禁感嘆其用料之紮實。

更令人驚喜的是,這個被套設計得十分精巧,竟然只用了十根細小的繩子就完美地繫緊了被芯與被套,使得拆卸清洗變得異常輕鬆便捷。柳天啟心中暗自思忖:這不正是我心目中夢寐以求的理想被子嗎?

他情不自禁地鬆開手中的被子,急切地詢問道:“你們這個被子賣多少錢一床啊?”

我們每一床被子都附贈一套可供替換的被套和床單,這樣完整的一套只需八十元!”柳禮趕忙回應道。

聽到這個價格,柳天啟不禁皺起眉頭:“你們這定價似乎有點過高了吧?”

柳禮則耐心地解釋道:“您有所不知,目前市場上常見的尺寸一般都是一米八乘以兩米,但這款被子可是特別定製的呢!光是製作模版就要全部重新打造,成本自然會比普通的被子高出不少。而且,咱們還精心設計了配套的被套和床單,所以價格相對來說也就稍高一些啦。”

儘管對被子的製作工藝瞭解甚少,但柳天啟心裡清楚,凡是定製款的物品通常都會比常規產品更為昂貴些。

“你們這價格貴了,便宜一些,我們廠子正好也需要一批被子,如果價格合適,就在你們廠子買了。”柳天啟沉默無言地思考了一會兒後開口說道。

“你們需要多少床被子呢?如果數量夠大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適當地降低一點價格,但畢竟成本擺在那裡,所以降價幅度不會太大哦。”柳禮詢問著並回應道。

柳天啟略微思索了一番之後回答說:“我們大概需要五十床被子吧。”

柳禮露出一副為難的神色說道:“五十床被子可不算多啊......”接著,他又補充道:“這樣吧,一床我給你優惠兩塊錢怎麼樣?”

柳天啟聽到這個報價,不禁皺起了眉頭,心中對於這個價格顯然不是特別滿意。

而一直站在一旁觀察著柳天啟表情變化的蔣德華,此時插話進來加了一句:“禮哥,這位可是我叔叔嬸嬸家的弟弟呀,那可是我的親戚呢,你看看能不能再通融通融啊......”一邊說著還一邊朝著柳禮求情起來。

柳天啟滿懷感激地望向蔣德華,表示自已和華子可是有著親戚關係的,作為親戚當然應該享受更多的優惠才對啊!

柳禮緊緊地咬著牙關,目光堅定地看著柳天啟,語氣嚴肅地說:“看在你是華子的親戚的份上,我已經盡力了。這樣吧,一套被子我再給你優惠一塊錢,現在只要三塊錢。你要明白,每個廠子都有自已的規定和制度,我也是按規矩辦事。”

柳天啟心裡很清楚,每個廠子的確都有各自的規矩,但對於這個價格,他仍然覺得不夠滿意。他心中期望的理想價格是七十五塊錢一床。

柳禮接著說道:“如果你們的需求量能夠達到一百套以上,我可以考慮每床給你們優惠五塊錢。怎麼樣?兄弟,你看看你們這個廠區裡還有沒有其他的廠子也需要買被子啊?如果大家把需求加起來,總量超過一百套,我就直接給你們七十五塊錢一床的優惠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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