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要當萬元戶了

飯店老闆娘走過來，滿臉堆笑道：“各位，吃點什麼？”

柳禮順手將選單遞給了柳天啟，熱情地招呼道：“兄弟，你來點菜。”然而，柳天啟卻推手拒絕，笑著表示：“還是禮哥您來點吧！”

柳禮也沒囉嗦，點了一盤迴鍋肉，一盤辣子雞丁，一盤紅燒肉和兩盤滷味，一盤炒時蔬，又讓上了一盤滷花生和幾瓶啤酒。

蔣德華聽到柳禮點的這些菜，一時間有點驚愕，三個人哪吃得這麼多菜，而且還有像紅燒肉的大菜，有錢也不是這麼糟蹋的啊！

“禮哥，這菜會不會太多了。”柳天啟說道

蔣德華也在旁邊連連點頭，表示菜點多了。

柳禮大手一揮回應道：“哪裡多啦？這才哪兒到哪兒啊！天啟兄弟，要是還有什麼想吃的儘管說，我們繼續點菜就是！\"

柳天啟急忙擺著手，表示已經足夠了。

蔣德華聽到柳禮竟然還要點菜，原本還算平靜的臉上瞬間浮現出一絲不悅之色。只見他坐在椅子上，身體不斷扭動著，彷彿身下坐著的不是舒適的座椅，而是佈滿尖刺的荊棘一般，讓他渾身難受不堪。

柳禮將蔣德華的舉動盡收眼底，但並未言語，只是冷冷地瞥了對方一眼。那冰冷的目光猶如一盆刺骨的冰水當頭淋下，使得蔣德華如同醍醐灌頂般，一下子恢復了冷靜。

是啊！禮哥向來行事都有其獨特的準則與方式，上午僅憑寥寥數語便成功談妥了這麼大一筆生意。而自已如今這般躁動不安，究竟是在懷疑他什麼呢？

想到這裡，蔣德華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已鎮定下來。就在這時，老闆動作迅速地將滷菜和花生、啤酒擺放在桌上。

柳禮熟練地用筷子頭撬開啤酒瓶蓋，先給柳天啟斟滿了一杯，然後正準備給蔣德華也倒上一杯時，卻見蔣德華連忙伸手捂住自已面前的酒杯，有些為難地道：“禮哥，不好意思啊，我實在喝不了酒。”

柳禮一拍自已腦袋，懊悔道：\"哎呀，瞧我這記性！今天實在是太開心了，竟然把這事給忘了，真是對不起啊！華子。\" 說完，他趕緊向老闆娘示意道：\"老闆娘，麻煩再來兩瓶汽水。\"

柳天啟疑惑地問道：“蔣表侄為啥不能喝酒啊？”

柳禮趕忙將手中的酒瓶擱置一旁，詳細解釋說：“他對酒精嚴重過敏，想當年我們幾個兄弟第一次在一起喝酒的時候，他才剛喝一小口便直接暈倒在地，著實把大家嚇得不輕啊！隨後急忙送往衛生所洗胃治療，好在有驚無險，人總算是給救活了，但自那以後就再不敢讓他碰酒了。”

“如此看來確實相當驚險吶！”柳天啟不禁慨嘆道。

“可不是嘛”

著說柳禮舉杯，滿懷感激地道：“今天太感謝天啟兄弟了，要不是你，我們這個被子還不知道怎麼賣呢？”

連忙擺手回應：“禮哥，你這般客套反倒令我不好意思了，你今天也幫我們大忙了，本地都是彈被子的小作坊，根本沒有生產被子的正規廠家，這兩日我們一直在外頭四處打聽合適的廠家，可惜道現在都沒找到合適的，頭都快急禿嚕皮了，幸虧得遇柳大哥，您可真是解了我們的燃眉之急啊！”

柳禮微微一笑道：“那這就是緣分了，啥都別說了，來走一個。”

酒桌上場面火熱，一開始要的幾瓶啤酒很快就空了，柳禮又要了幾瓶，柳天啟見狀道：“不喝了，下午我還要去參加廠區的各個廠家代表的會議，我們經理不在，我今天代表我們廠子去。”

柳禮眼睛一轉，說道：“下午全廠區的廠家都要參加的會議，那一定很重要，那咱不喝了，要是因為哥哥這頓酒耽誤弟弟的大事，我就罪過大發了。”

柳天啟擺了擺手道：“禮哥說笑了，這點酒，不當事的，到開會的時候應該散得差不多了”

柳禮道：“那就好，你們這個廠區有多少個廠子？”

柳天啟略思考道：“具體多少不清楚，但應該不少，這個地方佔地有800畝地呢！”

柳禮接著說：“天啟兄弟，你們廠區這麼廠家，人肯定不少，你看我們這被子，能不能在裡面宣傳宣傳啊，讓別人知道我們有這個東西，如果有需要被子也可以找到我們。”

柳天啟思考了一下，道“這樣的是可行的，本地沒有生產這樣的被子，廠區買的被子都是外省的，你們還是很佔優勢的。你們做一個宣傳報，到時候我幫你們放在宣傳欄。”

柳禮臉色為難道：“天啟兄弟，哥哥讀書不多，大字不識一個，你幫哥哥做個宣傳報吧！”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了兩包黃山，放在桌上，推給柳天啟。

柳天啟看見兩包黃山，這麼一點小忙他還是很願意幫忙的，“行，可以。”

等到幾人吃完飯，已經是下午兩點了，結了賬，三人一起到了柳天啟的辦公室，把宣傳海報做了一下，到要留電話的時候，柳禮遲疑了，留小賣部的電話，明顯不合適，不可能天天守在電話跟前，而且那電話，其他人村民也要用。

柳禮道：“天啟兄弟，我們廠現在電話還沒裝好，先留你電話，等我們電話安好了，我再告訴你怎麼樣？”

柳天啟道：“留廠子辦公室的電話不合適，你看這樣行不。我把電話先空下來，等幾天你們電話安好了，打電話再我，我把電話填上就行，”

柳禮想想也是，點點頭應道：“是我考慮不周，天啟兄弟，電話我這邊儘快給你。”

柳禮和蔣天德兩人離開了廠區後，兩人在縣城的逛了起來，來到了縣城裡的供銷社，兩人在被子區的時候看了起來，發現這邊的被子的價格是六十元一床，柳禮看見了旁邊有棉花的網紗。

問了一句網紗多少錢一米，售票員看了他一眼，並不搭話。

蔣德華見狀，臉色有點不好道：“同志，這網紗多少錢一米？”

售貨員看著面前的高大的身影，國字臉讓她心動了一臉，羞答答道：“一米一毛。”

柳禮看著售票員的羞紅的臉，用手捅了捅蔣德華，眉毛挑一下，好像在說，好小子魅力挺好啊！

“同志，我這兄弟要網紗500米。”柳禮開口道

蔣德華一臉幽怨地望了一眼柳禮，又拿我當餌了。然後轉頭笑著對售貨員道：“同志，麻煩你幫我拿一下，我要500米的網紗。”

售貨員開心地轉身給拿了一捆過來，正色道：“這裡是800米，不拆賣。”

蔣德華皺眉道：“為什麼不能拆賣，我們只要500米的。”

旁邊一個年長的售貨員看不慣蔣德華的樣子，不滿道：“這是規定，你要不要？不要，我就收回去了。”說著雙手就要上前來拿網紗。

那個年輕的售貨員想要說什麼，被年長的售貨員瞪了一眼，委屈地撇撇嘴，不再說話

柳禮見狀連忙答道：“要，要，我們要了”，柳禮連忙答道，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了100元遞給了售貨員。

蔣德華還想說什麼，被柳禮一把抓住了，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說了。

售貨員給柳禮開了票，找了零錢，柳禮抱著網紗拉著蔣德華走了

“小李啊，你可不能為了男人再破壞社裡的規矩，你不要忘記你上次是怎麼被主任罰的。”年長的售貨員走到年輕的售貨員跟前嚴肅地說道。

“我知道了，李姐。”她知道李姐是為了自已好，上一次自已被一個帥氣的男的迷住了眼，結果水果被別人多稱了兩斤，還搭上了一個抹臉膏，自已賠了錢不說，還被主任罵個半死，要不是李姐幫忙說話，自已的工作就丟了。

自已也不知道為何看見帥氣的男人就不由的臉紅，腦子就像短了路，自已是不是得了什麼病？年輕的售貨員不斷地質疑著自已，要不要請個假，去醫院看一看！看著門外的車水馬龍想著。

“禮哥，你怎麼不讓我說話呢？”蔣德華生氣地問道

“你跟那個女的打算爭什麼？爭贏了對你有啥好處？”柳禮說道

蔣德華被噎得臉通紅，“我這不是想要……”

“你想要什麼？你想要的人家就要給你啊！”柳禮白了他一眼，看見蔣德華氣紅了臉，口氣軟了軟道：“我知道你想要什麼，只是跟她們沒法說，供銷社的人才不管你需要什麼，她們只是按照她們的規定賣，懂嗎？”

雖然現在的供銷社被個體經濟衝擊，東西的銷量也並很好，可這並不會影響售貨員的工作與工資，她們一個月工資就那麼多，而且還是事業編，領導還不能無故辭退她們，所以就不要指望她們有什麼好的服務態度。

想起來說在公交遇到的事情，摸摸了小腹鼓鼓的位置，柳禮決定走路到車站，兩人跑得滿頭大汗終於趕上了最後一趟回家的嗆鼻班車。

兩人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到了蔣開明家裡。

蔣開明家院子此時熱鬧非凡，空院子是上空搭起了遮雨的棚子，四周也被塑膠包圍圍著，確保沒有風可以進來。院子中間，用凳子搭好的四個木板，簷街上放著木棉彈弓、木棰、鏟頭，磨盤等彈棉花的工具。

“明子，德子在幹嘛呢？”柳禮興高采烈地問道

“禮哥，華子回來了，我想在院子裡接條線，安兩個電燈，這樣晚上也可以彈棉花。”李開明答道。

柳禮環顧了一下四周，“按兩個瓦數大點的，可以，走我們先進去聊。”說著拉著兩人到了屋內。

柳禮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李開德和李開明兩人直勾勾地看著柳禮，柳禮摸了摸鼻子，從口袋裡套出了一沓大團結放在桌子上面。

兩人都瞪直了雙眼，看看錢又看看柳禮，看看錢又看看柳禮。

李開德疑惑問道：“禮哥這錢是怎麼回事？”

柳禮答道：“這是被子的定金，一共是三千四百八十七塊五元，被子是一百五十五床，一床價格是……”柳禮笑嘻嘻看著李開德亮兄弟突然閉了嘴

李開德著急地問：“禮哥，你快說，一床被子多少啊！不要賣關子了。”

柳禮用手在李開德和李開明眼前比了一下。

李開明驚訝道：“七十五一床，這麼高，那一百五十五床得有一萬多啊，我們成萬元戶了。”聽到的話，李開德一下有點懵，我們這就成萬元戶了，做夢呢？

柳禮笑了笑道：“沒有，還要扣除成本呢，這次估計我們能掙個幾千塊錢應該是沒問題的。”

李開德、李開明、蔣德華三人都有點懵了，現在一個成年的男人一天的工錢也就二十塊錢左右，那些有些技術多個五塊十塊也是頂天了，一個月就算每天都有活幹，一個月也才600塊錢，900塊錢算頂老天了。現在做工的地方也不多，一般人，一個月就能掙個三四百塊錢就算很不錯了。

“這錢是被子的定金，我們要把被子按時交給別人的手裡，這錢我們才能安穩的拿在手裡。明白嗎？兄弟。”柳禮嚴肅地說著

李開德，李開明和蔣德華也嚴肅地點點頭。

李開明道：“我明白禮哥，我已經把場地給弄好了，彈棉花的師傅我也談好了，一天工作十二個小時，他們一人一天三十塊現結的。”說完又指了指旁邊的那個屋，柳禮起身走了過去，“我們三個媳婦今天下午在開始拆襖子了，拆下的棉花用塑膠袋裝好，堆在這兒的。布料和羊皮也分開裝了袋子”

柳禮拉開袋子看了看，滿意地點了點頭。

“行啊，明子幹得不錯啊！”柳禮拍了拍李開明的肩膀。

李開明嘿嘿笑了笑

“這次被子要在下個月8號之前交給對方，還要有運輸的時間，一天我們得做24條被子才行，這樣才能趕到時間之前交貨。幸好這被子棉花已經被大散了，給我們節約了不少的時間。”柳禮說道。

柳禮想起宣傳單的事情，對李開明說道：“對了，明子，明天你到電信局去問問，裝一部電話多少錢？柳天啟的那個廠區還有其他工廠，到時候有需要，他會打電話過來的。”

李開明道：“禮哥，這裝電話價格有點貴啊！現在裝一部電話出裝費都要800塊錢，還不加其他的費用，每個月要不少錢呢？”

“這麼貴啊，那這不划算啊，可電話的事情怎麼解決呢？誰家有電話能讓我們長期用的？”柳禮苦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