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兩人離去,火車廁所門從裡到外推開,走出來一個短髮雙馬尾女孩。

她目露精光,看著回到座位的男人背影,又悄然朝著另一頭車廂跟了上去,跟到最後一節車廂,正巧看到方才和那個軍人幹部私下交談的女孩,拉著另一個女孩悄聲說什麼。

林清悠將好訊息告訴陸柔嘉,又拿過她的行李。

“走,跟我們一起坐,你在這蹲著也不是回事。”

陸柔嘉囁嚅著道:“這不好吧,我畢竟沒有火車票。”

林清悠微笑給她鼓勵:“既然團長點頭了,你這支邊就是板上釘釘了,你還怕什麼,再說咱知青本來就是免費乘坐,鐵路局還該給你補償一張火車票呢。”

“放心吧,咱那車廂好幾個同學,我和春麗都在,都會幫你的。”

陸柔嘉鬆了口氣,又眼眶微紅,尤其是在這艱難時刻朝她伸出援手,瞬間一陣暖意,感動地點了點頭:“嗯。”

林清悠拉著陸柔嘉往車廂走,此時不知過道角落裡,那短髮女孩見狀迅速往回跑,提前回到了座位,內心還撲通跳,還不經意瞥了眼那個軍官團長。

方才她聽得模稜兩可,可隱約聽出有個女生沒有下鄉證明,竟然還偷偷爬上了火車。

什麼人不能下鄉,肯定是壞分子啊。

這團長居然還包庇壞分子,不是以權謀私麼,還怎麼配做他們團長!

她一定要舉報!

這是為了正義!

林清悠帶著陸柔嘉回到座位,何春麗面露驚喜,正要出聲。

林清悠朝她噓了聲,又先把陸柔嘉的行李放在椅子下,又讓陸柔嘉坐裡面。

三人坐好後,何春麗輕聲驚喜道:“柔嘉,這幾天我們去找你,你都不在家。”

陸柔嘉低聲說:“我在舅舅家。”

何春麗想問很多話,又不方便,畢竟在火車上,林清悠已經提醒過她了,謹言慎行。

而這邊,陳芳吟一直注意著身旁的短髮女孩。

短髮女孩叫趙紅,兩人從小學到初中都是同學,其實從前兩人關係很好,趙紅家境貧寒,住在北京城郊外農村,陳芳吟住在私人宅院,最開始是趙紅找陳芳吟玩,陳芳吟把她當作最好的朋友,在趙紅每燉吃紅薯苞米或是吃不飽飯的時候,還經常帶家裡保姆做的好吃的給她,可自從父母出事,陳家被打成資本家,趙紅就換了個模樣,還帶頭欺負她,後來還成了紅衛兵,帶頭打老師打校長。

見趙紅自從上廁所回來,眼神就不大對勁,似乎很激動地算計什麼,就像是在班裡要欺負誰一樣,頻頻往後看,而那個方向,正是那幾個充滿善意的女孩。

陳芳吟心裡一提,忽然大聲道:“趙紅,你往後看誰呢?”

趙紅瞬間僵住,理直氣壯道:“關你什麼事。”

陳芳吟鼓起勇氣道:“你又要做什麼壞事?”

趙紅臉色漲紅:“你個壞分子說什麼呢,我貧下中農,我能做什麼壞事。”

而這動靜,自然也引起了林清悠的注意。

她微微蹙眉,似乎也察覺到那個短髮女孩,方才是瞧著她這邊,肯定是瞧見柔嘉了。

林清悠對書中反派記不大清了,但有一個叫趙紅的女生,令她尤為深刻。

陳芳吟的死和趙紅脫不了干係,而趙紅也是陳芳吟的同學,估計就是眼前此人。

雖然柔嘉上火車不能算違法,且這一趟本來就是免費護送知青的火車,可難免有些人動歪心思搞事情。

林清悠又低聲說:“你們注意點那個短髮雙馬尾女生,我去想辦法,給柔嘉補辦一張火車票。”

何春麗擔心道:“能補辦嗎?”

林清悠輕笑:“別擔心,大不了咱花錢買。”

兩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都期盼地望著林清悠,也充滿了希望。

林清悠起身,又走到周鬱川身前,還不用開口,周鬱川便站起身,跟著她身後走。

趙紅看見兩人一前一後,頓時蹙眉,恨不得跟在他們身後,看他們去做什麼。

到了過道,林清悠低聲說:“周叔叔,我想補辦一張火車票。”

周鬱川點頭,又先走一步:“跟我來。”

林清悠跟在他身後,周鬱川帶她到了列車長辦公室,敲了敲門,遞過去軍官證。

“同志,辦點事。”

那列車員接過證件,看了眼又微笑說:“周團長,硬座沒有空座了,我可以為您補辦一張軟臥,您看行嗎?”

周鬱川看向林清悠。

林清悠立刻點頭,軟臥比硬座舒服多了,當然行了。

周鬱川見小姑娘頭點得小雞啄米似的,不禁輕哼笑出聲:“行。麻煩了。”

那列車員從抽屜取出一張軟臥車票,寫上日期和座次,蓋上章印,便同軍官證交給了周鬱川。

周鬱川收好軍官證,又出來將軟臥車票遞給林清悠。

林清悠沒想到這軟臥車票這麼好辦,還是有身份還好辦事啊,不過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周叔叔,你為什麼不坐軟臥,要坐硬座啊?”

還那麼巧合……

周鬱川淡然輕笑:“車票是鐵路局安排的,我讓給我一張硬座就行了,軟臥交給那些身體不便的同志。”

林清悠臉頰悄悄發熱,原來是鐵路局安排的,幸虧她還沒有自作多情,腦子裡閃過他手眼通天,故意坐在她旁邊的念頭。

男人話落,又輕笑問:“怎麼了麼?”

林清悠小心臟頓時像斷了線的氣球,上躥下跳起來,又面不改色地收起那些難以啟齒的小心思,語氣輕快明亮道:“沒有啊,有了這張車票,柔嘉她就不用擔心了。”

周鬱川忽然輕笑說:“軟臥舒服些,你可以躺著休息會兒。”

“嗯呢。”

林清悠早已激動地攥著車票往回走了,連身後傳來男人一句“手還疼麼?”都沒聽見。

周鬱川無奈輕笑,這個小丫頭。

林清悠回到車廂,果不其然, 就看到那個趙紅,站在座位前質問。

“你到底是誰?趕緊從實招來。突然出現在我們車廂?你不拿出火車票證明身份,我就告訴乘警把你抓起來。”

何春麗護著陸柔嘉:“她是我的同學,我們是一起的。”

趙紅又氣勢洶洶道:“火車票拿出來。”

何春麗義憤填膺道:“我們的火車票憑什麼給你看,你是什麼領導麼?在這裝腔作勢,我可不怕你。”

林清悠欣賞地看著何春麗,不愧是她朋友,沒有膽小怕事。

她立刻走過去,何春麗看到林清悠,就像是看到救命稻草,湊到她耳邊輕聲嘀咕,“清悠,你可算來了,這個女生果然來找茬了,非讓我們拿出火車票,都周旋了好大一會功夫了,幸虧你回來得快。”

林清悠給她們一個放心的眼神,又將車票遞到趙紅面前,讓她只看見鐵路局幾個字,便立刻收回了。

“柔嘉的車票在我這,也給你看過了,你還要抓住不放麼同志。”

“你!”趙紅憤怒地瞪著她,忽然看見身後那個軍官幹部一臉凌厲的神色,如銳利的刀鋒,不怒自威,頓時心虛了片刻,又不甘心地低聲說:“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張車票怎麼來的。”

她氣憤地走過去,回到了座位上。

而林清悠也坐在了椅子上,轉頭便看見周鬱川走過,又朝他感激一笑。

周鬱川冷峻的面龐,微微勾起一抹溫和淺笑,從身邊走過。

那張臉不笑時分明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傲軍官,笑起來又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

為何周鬱川會幫她,一定是周奶奶的緣故,鄰里也是親,也算是攀親帶故了吧。

林清悠回味著那抹溫柔弧度,內心暖融融的,又把車票塞給陸柔嘉。

“軟臥?”

陸柔嘉和何春麗看到車票,都是滿眼震驚。

這趟列車知青幾乎都是硬座,只有那些幹部才是軟臥。

陸柔嘉驚訝地說:“清悠,軟臥要不少錢吧,花了多少,我把錢給你。”

林清悠輕笑,俏皮地眨了下眼:“放心吧,這沒花錢。”

陸柔嘉還是把車票還給她,“要不清悠你去軟臥,我就在這坐就行,你為我找來車票已經很感謝了。”

林清悠又說:“要不這樣,我們誰累了,就去軟臥睡一覺,睡醒再換另一個。”

何春麗激動點頭:“這樣好哦,聽說軟臥還有風扇很涼快呢。”

陸柔嘉也笑著點頭:“那好吧,謝謝你清悠,要不是你,我都不知怎麼辦了。”

林清悠溫柔安慰:“一切苦難都是暫時的。柔嘉,你要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已。”

陸柔嘉鼻頭微酸,在父母出事後,那些大人的勾心鬥角,也落在她頭上,就來她最信仰的學校,也成為那些人寫黑資料的地方。

內心只有這份純淨的友誼,始終純白如水,沒有汙染過。

她感動地說:“清悠,春麗,謝謝你們,你們給了我力量。”

林清悠輕笑:“我們不止是同學,還是革命戰友啊。”

何春麗也充滿嚮往地說:“是啊,我們也會是一輩子最親最愛的革命戰友。”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修真【修仙界第一女子隕落之崛起

洛凝兒

鴻蒙霄雲

w出山

逆上巔峰

鵲實順

我穿越到了茗族大陸

awawa

頑固公子挺可愛

喝茶十八君

異界共鳴

爛紙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