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宣臨走時,跟文英索要遊街時阿若掉落的巾帕。

李文英一愣,旋即笑道,

“事情一多就忙忘了!得虧你提醒,我待會找出來交給阿若。”

楊宣看看文英,嘴角勾起,拍拍文英肩膀,

“女子的貼身東西若落到不軌人手裡難免生出是非,幸好你幫忙接住了,若是外人我不知要費多少功夫才能找回來。謝二哥!”

文英笑道,

“行了,得虧你心細,想的周到。”

看著楊家馬車離開,文英臉上笑意全無,轉身回院裡去。

“主子,晚上還要看著嗎?”

楊寶問道,

“不省心的小妖精,不必了,諒他也不敢怎樣!”

楊宣說道。

楊寶笑道,

“主子,你也該歇歇了,要不然你都要被妖精吸乾了!”

“滾!太小看你家主子了。”

楊宣笑罵道。

李府內瑞壽院。

阿若和一眾媳婦姐妹圍著李老夫人說笑。

李老夫人將阿若拉到身邊坐下,細細詢問她在雲苑的情況,看阿若雙眸剪水,粉面含春,嬌嬌嬈嬈與上次來判若兩人,心下歡喜。

“宣哥真是個好孩子,把我們若姐養的這麼好。回頭我得讓你哥哥謝謝他。”

“奶奶,謝他什麼,整天管著我,想要住幾天孃家跟挖他肉似的。”

阿若嬌嬌地埋怨道。

李老夫人和眾媳婦笑道,

“那是捨不得你啊,哈哈。”

阿若臉色飛起紅暈,低頭笑。

眾人說笑一番,送阿若回院子休息。

王婆也忙著跟各院婆子打招呼聊家常,領著芍藥等人各院送禮物。

阿若和紫草窩在屋裡收拾東西,海棠來看紫草,紫草落淚不止。

阿若看二人姐妹情深,便讓紫草隨海棠去散散心、說說話。

阿若一個人歪在榻上翻看禮單。

文英走進院子,靜悄悄的,以為阿若睡著了,放輕腳步,看到阿若正歪榻上,手支著頭認真地看畫本子,烏髮垂榻,粉頸低垂,薄紗曼攏,羅襪尖尖。

文英嘴角上揚,站在門邊靜靜地看著,不知過了多久,阿若累了,坐直身子,放下冊子,抬眼看到文英正滿眼笑地站在門口,

開心地笑道,

“哥哥!”

阿若從榻上爬起來,開心地想張開手臂抱文英,頓了頓又放下了,她想起楊宣說的,不能隨便抱別的男人,哥哥也不行。眸子閃閃地看著李文英,笑道,

“探花郎哥哥!”

文英注意到阿若動作的猶疑,笑著走上前,寵溺地摟住阿若,笑意滿眼。

“傻丫頭,怎麼了?有沒有想哥哥?”

阿若猶豫了一下,回抱文英,她知道她已是為人婦,不能再像婚前纏著哥哥,毫無顧忌地撒嬌耍賴,可哥哥在她心中即是兄長也是父親,是她的避風港她的庇護所,是所有失去時迷茫中唯一的確定和念想,哥哥會一直在。

阿若眼睛有些溼潤,抱緊文英,臉埋進懷裡,小聲說道,

“哥哥,我很想你。你不要離開阿若。”

文英心中微動,不知阿若是否受了委屈,捧起阿若的臉,低頭仔細看著阿若的眼睛,笑道,

“傻丫頭,哥哥一直在的啊!怎麼了?楊宣欺負你了?”

阿若頭埋進文英懷裡,小聲說

“宣哥哥說我是成親的人了,不能……”

文英明白過來,輕撫阿若鬢髮,騰出手從袖口掏出幾朵宮花來。

“即使成了親,也是哥哥的傻丫頭啊,看,送給你的。”

阿若一看,高興地伸手接在手裡,

“呀!哥哥你給我搶的宮花?太好了,聽說搶到宮花,蟾宮折桂,大吉大利呢!”

文英笑道,

“這個是帽子上的,摘下來給你玩。喜不喜歡?”

“喜歡!我本來是想考前回家看看你,可是宣哥哥不舒服我就沒來。我天天在家拜佛燒香,哥哥,你真厲害!”

阿若仰著小臉滿眼崇拜。

“不厲害,哥哥考取功名一大半都是我們阿若的功勞啊!”

文英笑道,接著從袖口裡掏出巾帕來,說道,

“女兒家的東西是不能亂丟的,被別人撿去就不好了,收好。”

阿若想起楊宣的話,臉上有點紅,扭著身子小聲道,

“是哥哥,我才丟的,別人我才不會丟呢。”

阿若說著伸手去拿巾帕,巾帕卻被文英拽住,文英握住阿若的手笑道,

“傻丫頭,既然是你想給的,那哥哥就收下了。”

阿若感覺到了哥哥目光的異樣,忙撒開手,臉色緋紅,尷尬地轉過身子,背對著文英說道,

“那是我用過的,還沒洗過,我回頭繡兩副好的送給哥哥吧。”

文英沉默了一下,也覺得自已剛才失態了,攬過阿若的肩膀,低頭笑道,

“阿若,剛才是哥哥跟你開玩笑的,哥哥差點忘記我們阿若是大姑娘了。不要生氣了,嗯?”

阿若點點頭,覺得自已想太多了,那可是哥哥啊。

阿若轉過身,嘟著小嘴說道,

“送給哥哥自然要送好的,我這塊是媽媽新做的,也送給你吧。”

說著從袖口裡掏出一塊來塞到文英手裡。文英攥緊了原來那塊,將新的放到阿若手裡,笑道,

“這一塊就好了,要是兩塊楊宣定要搶回去的。”

“他敢!我給哥哥一百塊他也管不著,哥哥不是別人,我的你隨便拿,相中什麼我都送你!”

阿若豪氣地說道。

吳氏找過來說有客人來拜訪文英,文英便往前院去。

阿若拉著吳氏聊天,故意問著閨房私話,得知文英一心讀書,與吳氏相敬如賓,對夫妻之事甚淡薄,吳氏面薄也不知其他人如何。

阿若暗暗奇怪,吳氏也講想給文英納一房妾室,卻被拒絕。阿若只好安慰吳氏,多往好處想。

吳氏走後,阿若暗暗尋思,不時想起拉扯巾帕時文英的雙眸暗色,心裡發慌,臉上火辣辣的,再不敢往下想。

阿若又一想,只覺得自已跟楊宣呆久了整天被教育,才會有這種齷蹉想法。

阿若為自已的齷蹉心思羞愧不已,暗罵楊宣孟浪。

晚上,阿若又提著點心去往文英書房找文英說話。

文英因嚇著阿若懊悔不已,書也看不下去,想去看阿若又擔心阿若尷尬,不去看又擔心,正坐立不安,見阿若嫋嫋娜娜地走來,心裡的石頭總算落了地。

“哥哥,給你帶了張店的羊羹,快嚐嚐!”

阿若笑著坐在文英桌邊,紫草將糕點放在桌上開啟來。

文英看一眼紫草,笑道,

“紫草好像比原來在府裡時水靈多了。”

紫草臉一下紅了,小聲道,

“二少爺說笑了。”

阿若仔細看看紫草,又看看文英,疑惑道,

“哥哥,你沒有覺得我也很水靈了嗎?”

文英一口點心差點噎住,咳嗽連連,臉都憋紅了。

“你也水靈,我們阿若最水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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