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底猶如被樹膠黏住,挪不開一步,“你是拿我當工具人!我還以為......\"我喉嚨裡有苦澀不出的難堪。

何琛眸中迷上一層薄霧,聲線戎起,\"我猜韓小姐也是修煉法術的同道中人,就想著這次的任務有些許艱難,不如合作雙贏。\"

那照他的說法,就是我自作多情了,身上驟的一顫,心口莫名擰巴起來。

嘶,那我要怎麼收場啊!

怪也不是,惱怒倒顯得我不識大度。甚至我還聽到十分找欠的嘲笑,雲纓的怪誕不羈【哦嚯嚯,會錯意了啊。】

我既然已經答應人家的邀請,再說現在的修為也具備單打獨挑低階鬼魂的能力,那就上唄,誰怕誰啊,還能讓雲纓看不起嘍!

美甲嵌入掌心的紋理中,又想通了,倏地鬆開扭成一團的裙子。

我極力掩飾尷尬,“何少爺吃肉還分湯,這恩惠我不要也是不行了。”

又同他繼續並步前行,只是我心中滿是疑惑,“為什麼你的頭髮是金色的啊?道士不能染髮吧。”

何琛雙手插兜,濃眉輕挑,“我是天生缺少一種基因,不能形成黑色素,這是科學上的說法,玄學上是因為我是祖上是天師道的火居道士一派,有列祖列宗的庇佑,金髮則是祥瑞的徵兆。”

原來如此,我也略有耳聞,這火居道士是修道派的一股清流,只有他們可以結婚生子、飲酒食肉,戒律沒有那麼嚴厲,而且還是超度亡靈的的正派。

奧~原來當時雲纓說的他不簡單是指這個哦。

行至一處包廂,何琛頓下腳步,眼仁似乎沉入深海沙壁,驟然變得陰森詭譎。我看出他的不對勁,又看著門牌號這裡確實是他的專屬包廂,扯住衣角,輕聲呼喚,“你怎麼了?”

他從兜中拿出黃符紙,雷厲風行地在上面劃點幾下,又貼在門框上,竟然隱形了,“走吧,那人身上帶著數只鬼的靈魂,煞氣太重,貼上符紙以防給他們跑了。”

事已至此,也沒有退路,我推開門就剛好碰上嫣嫣詫異的眼神,因為我又是和何琛一同出現,她眸子裡頓時火星四濺。

之前何琛給我介紹過,嫣嫣是這個會所的頭牌陪酒女郎,年輕又能豁出去的心態、姣好嫵媚的相貌以及高超的情商就是她能在這裡混得風生水起的資本。

確實,嫣嫣長得似罌粟花一樣美豔欲滴,距上一次碰見,她的面板越發的光滑,五官更加立體豐盈,只是看著與之前不大相似,咋一眼看,我都還沒認出來。

何琛緊隨其後,而他的身影立馬吸引到還在和賓客打鬧的嫣嫣。

她也沒有之前那麼旁敲側擊地耍手段,嬌嗔著跑過來,把我擠開,要拉何琛坐過去。

不用多猜就知道這倆人的關係不一般的好,我冷睨一眼,站在原地不動,他要是不想想辦法安置好我,這單子我就不配合他了。

果然,何琛也不是個木魚腦袋,見我臉色死沉,又低眉順眼地邀請我過去。

照樣居於中心位置,我可學聰明瞭,少跟這些個登徒浪子比什麼豪情壯志,到頭來比不過不說,自已還要吃虧出糗。

“你說的鬼魅在哪兒?我怎麼沒看見。”我唇瓣緊靠在他的耳邊,儘量壓低聲音怕被聽到,可在嫣嫣看來我是在給何琛吹迷魂咒,冷不丁受她兇惡的斜視攻擊。

何琛舉著酒杯,似江湖瀟灑劍客和周圍朋友觥籌交錯,應承著他們也不忘回答我的問題,“是魂魄的碎片,看不見很正常,但能感受到那股陰魂。”

我若有所思,靜下心來小心打量每個人的魂魄,突然視線注意到東南角模糊不清的一團黑霧。

散發出來的邪惡、怨恨、詭異籠罩在那個人頭頂,宛若有泰山壓頂之勢掩蓋她的生氣,這就是一個半死不活的陰陽人啊!三界之外的東西了,儼然這是個怪物啊!

這確實難搞哇!

我一進來就覺得不妥當的嫣嫣有貓膩,許是我看她的目光過於驚詫,趕忙掩頭酌酒,可是她盯著我的那邊臉頰像是有螞蟻在啃食,眼神如鋒利的鋸齒一般割著肉生痛。

“就是她了,現在我要把這群人帶出去趕下一場,把他們引走,你先頂住。”何琛趁他人不注意,在我手心塞了一張符紙,“能暫時保你平安。”

然後就吊兒郎當地邀請朋友們離開,有意無意把嫣嫣留到最後,果然當所有人都出門以後,這個嫣嫣受制於符陣,被反彈回來。

此刻包廂就剩下我們兩人,氣氛死寂沉默,彷彿置身於冰川飛雪之中。

“你為什麼還待在這兒,不是應該和何少一起嗎?”嫣嫣面露不屑,舞弄身姿坐到紅皮沙發上,翹著黑絲包裹的二郎腿輕蔑地掃過我。

那我也不能甘心就這麼被比下去了,“他一會兒要來親自接我呢,可不像某人孤零零的。”

這番話激怒她了,非要衝上來打我,說我是什麼騷浪蹄子,搶走她盯了一個多月的客戶,當然指的就是何琛。

哼!要論打架,我就沒怕過誰!

她耍陰招,要揪我頭髮,她媽的,我這頭髮可是好不容易養護好的,她這是在動我命根子。

我毫不憐香惜玉地一錠子砸在她鼻樑上,那種手感像是打在輕脆的東西上,我挽住手腕有點發愣。

當她撩起頭髮緩緩抬頭,邪魅的臉龐變得扭曲。

我那一拳竟然把她的鼻子打歪了!

嫣嫣也怒不可遏,摸著搖搖欲墜的鼻子瞪著我,張牙舞爪往我身上撲,卻不料用力過猛,把自已下巴吼脫臼了。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啊,要說是個鬼這個樣子在我面前還說的過,我有能力給收服了。可是她一個大活人,四肢不協調得跟個斷手斷腳的蜘蛛精似的,七擰八扭地朝我匍匐前進。

這可比鬼還恐怖啊,我慌亂大叫,“救命!救命!救......”

“你不是很能打嗎?跑什麼啊!”變成異形的嫣嫣發出尖銳刺耳的笑聲,嘴角掛著的汙濁口水垂到地上,她每爬一步地上就拖出一條痕跡出來,可把我噁心壞了啊,要是被她碰一下我連那個部位都不想要了。

“你別過來哈,我又不是故意撞歪你鼻子的,嘔......嘔......\"我滑稽地拽著裙子跳到沙發上,結果高跟鞋的鞋跟太細了,我把腳崴了.

淦!

突然急中生智,她不是出不去嗎,那我就往門外跑!

該死的,以後和他這個龜孫出來,再打扮我就是狗!

一鼓作氣脫下高跟鞋挽住裙襬,我一瘸一拐地朝希望之門猛衝,在即將撞進溫馨暖和的微光時,我感動得快要痛哭流涕。

倏地,不知怎麼回事,有人從外面進來,門是外往裡面開的,我來不及剎住腳,以我飽滿的額頭迎接冰冷而堅硬的門條,我以為付出總是有回報,但是如果不能互補,所有的一切都是白費。

以卵擊石是那麼的脆弱,溫柔細膩的心也不能軟化堅硬的磐石。

是何琛回來了,他最先注意到已經暴走的嫣嫣,立刻扣住門,才注意到痛得眼尾泛紅的我。

“韓小姐,果然你不是泛泛之輩,這麼快就讓她現行了。”他聽著很高興,我怎麼就那麼無語啊,有他這麼買隊友的嗎?

這就叫《我的練習物語果然有問題》?

我捂著額頭上紅彤彤的一片,頭暈眼花地勉強站起來,“怎麼搞,這種非人非鬼的東西,我有點頂不住。”

而嫣嫣看到何琛折返,停滯在原地,但是還保持著全身亂七八糟的驚悚樣子,我明顯能感覺到她有些侷促。

可是僅僅在一瞬間,她的氣勢忽然就變了,頭頂蘊藏的黑暗能量慢慢滲入她的身體,在她的兩肋之間又長出四隻手來,原本還算絕倫姿色的臉上,密密麻麻地佈滿嘴巴和鼻子,她那一根脊柱根本撐不起這麼多的肢體,以格外超乎我世界觀的方式,把背脊放大弓住,而那條巨大的龍骨連線數條經脈,就這樣摻雜血肉暴露在空氣中,面板乾癟下去,她上看去就是臘肉包住的骷髏架子。

要說剛剛是在恐嚇我,那現在這不是要噁心死我嗎?

我隔夜飯都吐出來了!

何琛瞳孔緊縮,嘴邊也有些抽搐,即使他在忍耐,也看得出他也有點罩不住這場面。

“她已經不是人了,只有除掉她才能防止她再作惡。”說罷,就在兜裡面拿出一大堆銅錢,再一施咒語就變成閃耀光芒的劍,然後又從兜裡面拿出幾摞黃符紙。

我看得一愣一愣的,好傢伙!原來他是個多來a夢啊,啥都能變出來。

他已經做好戰鬥準備,那我也不能落下,要求雲纓給我整出只大寶劍,雖然重了點,但是我氣勢上來了。

羞恥心被撕破的嫣嫣徹底失去理智,多肢爬在地上,壓低上半身,與我們周旋。

何琛叫我小心,這種行為是動物在進攻前尋找切入點。

嫣嫣清楚我剛才崴了腳,是處於弱勢的狀態,奮力向我撲來,連帶著她的唾沫液子。我眼疾手快滾到一邊躲過了,但是有傷了,力不從心地沒借機給上她一劍。

她不死心地只攻擊我一個人,何琛不可能坐以待斃,甩幾張符紙在她的肢體上,驟地燃起大大火把她吞噬,我還想她這下死定了,結果包廂的滅火系統噴灑的水救了她一命。

......

五行之火燃過的寸地坑坑窪窪的,萎靡的暗紅色又斑駁上黑黢黢的洞,我一邊乾噦一邊防禦,她媽的,怎麼就逮她著我一個人打,明明何琛差點把她燒死啊!

何琛眼見嫣嫣不主動襲擊她,而我又為他拖延著時間,立馬在飛簷走壁一記銅錢劍砍掉兩隻手,而那劍染上血液立馬吸收,光芒比之前還要閃亮。

我去,這什麼劍這麼邪門!

而嫣嫣沒有一點痛苦在臉上,又追著我趕,沒辦法我只好召喚出南溯。

在她要好幾巴掌打我的時候,南溯直接震飛她撞到門上,我可是自帶外掛的,她怎麼敢的啊!

可我實在低估她的生命力,竟然還能發狂地跑上來,何琛扔出一張符紙用劍尖頂住,又擋在我面前,位置卡得剛好把那一劍直插嫣嫣頭顱。

也終於是這一劍讓她消停下來,頭腔湧流著血液,她蜷縮在地上,不管有手的還是沒手的手臂抱著軀體,眼神渙散,雙腿不住的抽搐。

何琛沒有一絲猶豫,又狠狠把劍插進她的心臟。

隨著她的瞳孔逐漸有了清晰的色彩,嫣嫣的身體恢復原狀,她看著眼前高大的身影,腦海中又回憶起之前在會所的經歷,心酸後悔的眼淚悄然而下。

“嫣嫣,你把知道的都說出來或許到地府還能好受一些。”何琛居高臨下地俯視奄奄一息的她。

“我能說什麼,何琛......你還真是出奇不易啊。”嫣嫣死犟著嘴,她不肯供認背後的人,隨後板正身子,苟延殘喘地吐出血絲,我看著她的慢慢失去生機,死不瞑目地瞪著天花板。

同時在她死後,一直籠罩在她頭上的黑霧擴散開來,我大為吃驚,這些竟然是數名女孩的魂魄。

“謝謝你們殺掉了這個魔鬼,才能給我們自由。”

“我們也是會所的小姐,這家會所免費提供整容專案,誘騙年輕的女生去做手術,實際上......\"

\"實際上是把我們這些沒地位沒背景又沒錢的女生騙過去,割掉我們好看的五官,裝在......\"

\"裝在會所裡有了名氣的公主身上,她們越漂亮,這個會所的收益就越高,因為我們是社會上的邊緣人,不受關注,死了也沒人知道,所以這個會所連同那個整容醫院依然逍遙法外。”

我看著這些缺胳膊少腿的女生很心痛,都是同齡人而他們已經早早殞命。

這種器官移植整容手術就是把別人的器官裝到自已身上,明明會產生免疫排斥,可還是有很多人為了美不惜去嘗試。

“就算你們離開了我的身體也投不了胎,就陪我一起做孤魂遊鬼吧。”熟悉的嬌滴滴聲音在那具屍體旁邊傳來,原來把嫣嫣殺死的時候,她心中積怨成魔,也變成了一隻鬼。

我當時氣得想一劍把她魂飛魄散了,可是南溯制止了我的行為,小聲告訴我,“姐姐,息怒了,她這種基礎不穩的鬼是大補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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