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信語氣淡淡,“也沒什麼好說的,跟外頭傳的差不多。

我六歲的時候,這一世的父母就都過世了,族人按著我父母的遺願將我送到了深山學武。

一直到十八歲,師父覺得我武藝有成,才放我下了山。

然後我就去考了武狀元,進了錦衣衛,進去後大概半年,我才恢復了前世的記憶”。

薛寶寶忙撐著他的胸口,退出他的懷抱,仰頭目光閃閃地看著他,“那你是不是真的像電視上放的,可以一掌打碎一塊老大的石頭,還自帶音效和爆破效果?”

虞信,“……”

如果他說不行,會不會被妹妹鄙視?

正在這時,外頭小廝遠遠喊道,“大人,二爺請您一起去陪太太用朝食,在院子外頭等著呢”。

虞信,“……”

突然就覺得薛蟠這傻子也有聰明的時候!

薛寶寶急了,忙忙推開他,找水洗臉,又問,“哥哥哥哥,你幫我看看眼睛腫了沒有?”

虞信皺眉,這古代到底還是麻煩,約束太多,寶寶總是不如之前舒服自在。

得知眼睛有點紅腫之後,薛寶寶便催著虞信先走,自己則落後幾步,拐了個彎兒去了前花園。

前花園中有幾株小蒼蘭開得正好,薛寶寶仔細挑了一盆,自己捧著去了薛太太的正房。

薛太太正在和虞信、薛蟠、林黛玉、甄英蓮閒話,見薛寶寶自己捧著花來了,忙命人接了,責備道,“怎麼自個兒捧著?你那些丫鬟呢?”

薛寶寶笑道,“這是給太太的孝心,自己捧著不是更好?”

薛太太心中熨帖,口中卻嗔怪道,“這一大清早地是最冷的時候,不說多躺一會,倒是跑去花園子折騰這些”。

薛寶寶便道,“可能是昨天晚上吃多了,夜裡有些睡不好,索性早些起來,正好給大哥哥送蜜煎金桔,再去給太太挑盆花”。

她這麼一說,完美地解釋了自己雙眼的微微紅腫,也給人一種錯覺,她並沒有在虞信那裡停留很久,只是順便給他送了份小食。

果然,薛太太聽了並沒有過多關注她去虞信那裡的事,只叮囑她以後不能如此了。

虞信聽了卻是滿心不得勁,他的妹妹向來質樸自然,不會撒謊,也不屑於撒謊。

如今不過短短一年的時間,竟已學會了爐火純青的撒謊,都怪他恢復記憶得太晚了,到底還是叫她吃苦頭了……

……

……

這時候已經接近臘月,薛太太一力挽留虞信在家中過年。

虞信自然半推半就地留了下來,又提出親自指點薛蟠的武功,薛太太自然喜之不盡,叮囑薛蟠一定要聽虞信的話。

薛蟠傻哈哈地連連拍著胸口保證,虞大人成了他義兄,是多少人都羨慕不來的福氣,他當然要聽他的話!

虞信正式在薛家住了下來,很快,薛家上下就發現這位在外面傳說的凶神惡煞的大爺雖則性子冷了些,卻十分和善。

對薛太太孝順溫和,對薛蟠嚴格教導,嚴厲約束,卻又不失關心。

對薛寶寶等三個妹妹更是體貼細緻,最喜歡搜尋新鮮好看的衣裳、首飾和小玩物來討她們開心一笑。

不幾天,虞信就完美地融入了薛家,是薛家上至薛太太、下至所有僕從,包括薛沉夫妻公認的,有擔當、有能耐的長子、長兄。

自從他來了,薛家上下便多了頂樑柱、脊樑骨。

薛沉夫妻這對內外管家感觸最深,甚至無數次感嘆,如果虞信早些來到薛家,大房也不必交出薛家的生意。

……

……

待進了臘月,京城大多數衙門都閒了下來,虞信已得了皇帝的親口允諾,會在年後提為錦衣衛指揮使,為避嫌,更是清閒。

他閒下來了便經常去幫薛寶寶侍弄藥草,又向薛太太提議由他帶著幾個妹妹四處轉轉,親自去選過年的衣裳首飾。

薛太太自然樂見他與家中兄弟姐妹兒和睦,便許了。

虞信上輩子活到三十九歲,就有三十九年哄妹妹開心的經驗,道行絕對深厚。

到了紅樓世界因著種種限制頗有些施展不開,現在有了時間,又有了薛太太的首肯,立即大展身手。

第一站就帶著幾個妹妹去了城外的小相國寺,爬山、進香、看日出、觀雲海。

薛寶寶倒還好,林黛玉和甄英蓮在山上借宿那一晚激動得根本就睡不著,兩個人嘀嘀咕咕地說了一宿。

到第二天看過日出和雲海後,更是寫了一夜的詩,擾得薛寶寶在隔壁都做夢都夢到被罰著寫詩,寫不出來不許吃飯!

薛寶寶餓了一夜,第二天看著林黛玉和甄英蓮直如看兩隻粉嫩嫩的人參果兒,恨不得一口吞了。

從小相國寺回來後,天公作美,下了場大雪。

於是虞信又帶著她們去西山溫泉別院踏雪尋梅,雪中烤肉,還親自動手給她們抓了只狐狸養著玩兒。

從溫泉別院回來後,眼看著快要過年了,虞信又帶著她們四處逛珠寶鋪子、布莊和書肆,大把的銀子花出去就為讓她們買得開心,買得高興。

林黛玉向來是個慢熱的性子,再加上薛寶寶乍聽說虞信“重傷”時露了行跡,對虞信頗有戒心,慢慢也全部放下了,抱著薛寶寶的胳膊嘆道,“姐姐,我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

夢中的自己實在貪心,有了你這麼好的姐姐還不夠,還有個這麼好的哥哥。

我怕我太貪心了,老天爺看不過去——”

薛寶寶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伸手重重擰了擰她紅豔豔的小臉蛋,“還做夢呢,要真是做夢,我可得好好揍你一頓,就喜歡胡思亂想!”

林黛玉就咯咯笑了起來。

……

……

臘月二十後,天氣放晴,大街上處處擠滿了人,處處都是濃濃的年味兒。

臘月二十二一大清早,薛府門前忽地來了許多扛著大傢伙的鐵匠。

鐵匠們在薛家一處空置的院子裡鼓搗了近一個時辰,才又領著工錢離去。

這時候,薛家人剛好吃過早飯,薛蟠是個職位低微的打工狗,照樣去上差,虞信則領著女眷們去看鐵匠們一早上的成果。

一開啟院門,薛太太、甄太太和幾個女孩兒,並一眾丫鬟婆子不由面面相覷,裡面的東西,不認識啊!

薛寶寶仰頭朝虞信笑了起來,後世的無動力遊樂園,你也能照搬過來,這是多怕她無聊得發慌?

虞信也是一笑,率先朝院子中央的那株花葉繁盛的模擬桃樹走去。

桃樹上端架著個大大圓形轉盤,轉盤下繫著一個個鳥巢形的鞦韆。

虞信坐上其中一個,腳下一點,鞦韆就轉動了起來。

薛寶寶就扯著林黛玉的袖子,興奮道,“你那天不是說不敢打鞦韆,怕高麼?這個好,適合你!”

林黛玉顯然十分好奇,躍躍欲試,只勉強按捺著。

虞信隨著鞦韆轉了一圈,又回到眾人身邊,笑道,“這些東西都不難,妹妹們自己去摸索摸索,反而更有意趣,我正好還有點事,就不陪著妹妹們了”。

虞信一走,林黛玉就拉著薛寶寶和甄英蓮去試那個桃花鞦韆,薛寶寶叫了婆子們來推動轉盤。

鞦韆在空中旋飛起來的一瞬間,林黛玉和甄英蓮都忍不住驚喜大笑了起來。

薛寶寶就笑道,“鶯兒,帶著姐妹們都去玩兒,今天我就代太太做主了,許你們玩一天”。

貼身伺候幾個女孩兒的丫頭們大多都不超過十五歲,正是最愛玩的年紀,巴不得一聲的。

你跑向這個鞦韆,我跑向那個滑道的,不一會,整個院子就充滿了歡聲笑語。

薛太太看得滿臉是笑,忍不住嘆道,“真真信哥兒好巧的心思,這下子,幾個丫頭玩得更瘋了”。

甄太太亦是滿臉的笑,這一年來,她生活舒心,身體好了許多,連視力也在薛家大夫的調理下好了不少。

“這心思巧啊,還是其次,最難得的是那份心思,信哥兒肯花這麼多心思,這麼多銀錢叫妹妹們開心,可不就是孝順太太呢?

怪不得大師說太太是極貴重、極難得的金娃娃萱草命,哥兒和姐兒這般出眾不說,連大爺也這般本事又孝順!”

薛太太最是喜歡聽這樣的話,更是高興,索性吩咐搬了桌椅來,跟甄太太坐在旁邊,一邊曬太陽,一邊看她們姐妹玩,又吩咐準備吃食熱飲,讓她們姐妹玩累了吃。

這個時代的娛樂活動花樣實在太少,虞信這個刪減掉許多不適合大家閨秀的無動力遊樂園得到了整個薛家女孩兒們的狂熱追捧。

正玩得開心,忽有個小子一頭撞了進來,大聲喊道,“姑娘,林大人來了,大爺說請姑娘和林姑娘去拜見呢!”

林大人?

林黛玉驚喜下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下喊出了聲,“林大人?是揚州的林大人?”

那小子連連點頭,“是呢!大爺說就是揚州的林大人呢!”

林黛玉慌得忙往下跑,薛寶寶也為她高興,忙追上去扶她,“不急,別摔著了”。

外院中,虞信正在陪林如海喝茶。

林如海進門時見竟是虞信親自來迎,十分詫異,免不得問起緣由。

虞信簡單敘述了一遍,林如海十分驚喜,又問起薛蟠上差的情況。

兩人閒話間,林如海忽聽到女兒驚喜叫著父親的聲音響起,抬頭看去,就見一年未見的女兒雙目含淚朝自己小碎步奔來,納頭就要拜。

林如海忙起身攔住,上下打量了女兒一番,見女兒果然如信中所說長高了許多,也強健了許多,看著已不再是小時候叫嬌弱弱的模樣。

雖還是纖瘦嫋娜,卻已然長成了個妙齡少女了。

林如海心下又是欣喜又是心酸,眼眶頓時也紅了,哽咽著叫了聲我兒,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薛寶寶忙扶著父女倆坐下,笑道,“姑丈和妹妹好不容易重逢,該高興才是,怎麼反倒哭上了?”

林如海忙逼回眼淚,連連點頭,“對對,寶姐兒說得對,該高興才是,我就是見黛玉被親家太太養得康健,太高興了!”

林黛玉拿著帕子擦眼淚,卻忍不住露了笑,“爹,媽對我極好的,還有哥哥和姐姐們,都好,對我也好,爹不用擔心”。

林如海十分感慨,“那就好,那就好!爹這次啊,蒙皇恩浩蕩,調入京城,日後你來給薛太太請安,和姐妹們玩耍也便利”。

林黛玉擦眼淚的動作一頓,這才想起來,父親調入京城了,她總不能再賴在薛家——

“我們在京中的宅子早已經打點好了,你去給親家太太磕個頭,拜謝照看之恩,先隨我回家去”。

林如海說著又對虞信一拱手,“按理說,我該親自去向親家太太道謝的,只後宅到底不便,還望虞大人為林某轉達”。

虞信點頭,“林姑丈客氣了”。

林黛玉看看虞信,又看向薛寶寶,眼眶又紅了。

父親來接她回家,她自然高興,可她也捨不得這裡。

薛寶寶也十分不捨,勉強笑道,“來,我陪你去向太太告別。

你們林家的宅子,我們也是去看過的,也就幾條街的路。

這裡的用物也不用帶走,以後你想回來看看,隨時過來,我請哥哥去接你”。

林黛玉忍淚應了,去拜別薛太太不提。

……

……

林黛玉走後,薛寶寶好幾天都悶悶不樂的,虞信到處搜尋新奇好玩的小物件兒逗她開心。

薛寶寶又是好笑又是好氣,“哥,我只是有點不習慣,過幾天就好了,你天天折騰這些東西來,還當我是小孩子呢!”

虞信就揚了揚手中的機關鳥,將懷錶拿出來給她看,“你玩了三十七分鐘才放了手”。

薛寶寶,“……”

你要不要計時這麼準確?

虞信嘖了一聲,“還說不是小孩子呢,林黛玉現在才多大?

翻過年虛歲才十三,你跟她玩得那麼好,還天天有說不完的話,要我怎麼相信你不是小孩子了?”

薛寶寶,“……”

薛寶寶惱羞成怒,“你要是專門來羞辱我的,現在就可以走了”。

虞信沒個正形地歪在圈椅上,伸手,“來盤櫻桃吃”。

空間裡出產的櫻桃個個大如鵪鶉蛋,晶瑩剔透,紅豔豔的讓人看著就想一口吞下去!

別人吃著,她看著,這種事自然不可能發生在薛寶寶身上。

於是,順理成章地,薛寶寶從空間裡摘了一大碟櫻桃,和虞信一起啃了起來。

櫻桃甜美的汁液在口腔爆開,虞信滿足地嘆了口氣,“你這個空間可真是個好東西”。

“那是!”

薛寶寶吃得頭也不抬,又突然想起來,“對了,外面的植物在空間裡種不活,但空間裡的植物到外面卻能種得活。

我空間裡有土豆、洋芋這種紅樓世界裡沒有,但能大面積種植,又抵飽的東西,你哪天想個由頭給弄出來。

這個年代經常有饑荒,有那些東西總也能起點作用”。

虞信斜了她一眼,“不錯啊,有長進,知道憂國憂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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